第五十九章
“你這麽說,我更想與你師父見上一麵了,”歐陽俞舟跟沐陽汐交集並不深,當年福山大戰,兩人甚至都沒正麵動過手,“之前你說你在此等你師父,那他什麽時候來?”
“這我也想知道,我都等了這麽久了,還是渺無音訊。”
“他親口告訴你讓你到此處等他?”
“不算親口吧,是留了封信給我。”
“可否一看?”
言無純想都沒想,直接是掏出信來,遞給了歐陽俞舟。
信上字不多,歐陽俞舟來回看了三遍:“言小友,是否拿錯了信?”
“我就這麽一張信紙。”言無純看也不看,斬釘截鐵地說。
歐陽俞舟又讀了一遍,挑起眉毛好奇道:“這上麵你師父說是把木屋托付給你,讓你幫他守著家,卻沒說是來中原等他。”
“讓我守著木屋?”言無純腦袋裏忽然是一片混亂,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想任何事情。
……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
江魚瑤在院裏著急地來回踱步:“師父,小純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還不回來!”
蕭碧辰也覺奇怪,就算是貪玩跑城裏去了,也不至於晚這麽久:“先吃飯,吃完了他要再不回來,我就去尋他。”
“吃不下,小純子千萬別有什麽三長兩短啊……”
正說著江魚瑤忽是感受周圍氣溫忽然變暖。
“原來是跟他在一起。”蕭碧辰鬆了口氣,望著竹林方向。
江魚瑤正想問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就見竹林中走出來一位胡子拉渣精神奕奕的老爺子。
細一看他肩上扛著的便是言無純。
“小純子!”江魚瑤管不了此人是好是壞,便是跌跌撞撞跑了過去。
“小姑娘,慢些,不要急,他隻是喝醉罷了。”
歐陽俞舟衝蕭碧辰點點頭,將言無純放到了屋中。
“又是喝得伶仃爛醉,”蕭碧辰看著江魚瑤,道,“你的小純子往後看來必是個酒鬼。”
看一切無恙,蕭碧辰隨歐陽俞舟退出房間。
江魚瑤打了盆水給言無純擦著臉,而言無純早不省人事:“小純子,你是不是覺著爺爺走了,就沒人管得住你了。”
言無純吧嗒了幾下嘴,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著。
“你倒是有意思,喝了兩次酒,兩次喝得都像死了一般,”江魚瑤癟癟嘴,“明日起來,你又要說難受。”
院中,歐陽俞舟不無尊敬地朝蕭碧辰抱拳拜了拜:“碧辰師姐,近年來可好?。”
“你看我這竹廬,如何?”
“甚是愜意。”
“那就對了,不過你為何不打整一下自己,尤其是你那胡子,看上去可一點也不像武林盟主的樣子。”
“哈哈,”他笑了笑,”說到‘武林盟主’,言小友酒後倒是說了些讓我驚異的話。”
“你今日並不是為了尋個新的酒友而來的吧。”
歐陽俞舟麵色一正:“近日接到各處來報,說是天合台有異動,並且有一隊人已經潛入了中原,我帶人一路追至此,目前得到的消息他們是為尋天尊而來,這幾日我的人皆未在四周尋見他們的人,看來百樂坊他們是放棄了,我打算即刻啟程,去一趟南隅,臘月二十八再於翠屏山提前召開聚盟大會。”
“臘月二十八月,足一年之久?”
“對,此去南隅並不隻往天合台,我想知道整個南隅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我不在時,希望你能出來……”
“百樂坊的事情全權交由付凝,中原和南隅的事亦如此,”蕭碧辰直接打斷他,“南隅那邊我也多有聽聞,其它的不敢說,不過倒是可以跟你保證,躺在屋裏那小子與此事毫無瓜葛。”
“我知道,那我所求之事?”
“當武林盟主這事絕不可能,不過聚盟大會那天,我會認真考慮。”
歐陽俞舟取下一枚腰牌交給了蕭碧辰:“碧辰師姐,認真考慮。”
……
江魚瑤給言無純準備好涼水,蓋上了被褥後,退出房間時,院子裏就隻有蕭碧辰一個人了。
“師父,剛才帶小純子回來的是什麽人?”
“他就是武林盟主歐陽俞舟。”
蕭碧辰還在斟酌著剛才和歐陽俞舟在院內的談話,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江魚瑤。
“怪不得看上去就不像常人,”江魚瑤沒有注意到,完全是沉浸在驚訝當中,“那當時周圍突然變熱和了,也是因為他?”
“這是他的真氣,”蕭碧辰轉眼過來打量了會兒江魚瑤,“小瑤子,你想不想學功夫?”
“想,但我還是想先把琴給練好。”
“你隻要想就行,其餘的不必顧忌。”
翌日。
言無純醒過來時,江魚瑤正好是幫他打了盆水進來。
“別抓腦袋了,昨天是武林盟主送你回來的,”江魚瑤沒好氣地說,“小純子,要是哪天沒人送你回家,你可就隻能醉死在外麵了。”
“啊對,昨天是跟歐陽盟主喝酒來著。”言無純揉了揉太陽穴,這次要比上次好受些,不過怎麽回來的他確實是記不起了。
“你趕緊的吧,我先出去了,師父說今天有好事要告訴你。”
言無純突是想起一事,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江魚瑤。
“小瑤子,你過來,過來。”他坐在床上使勁招手,聲音壓得很低。
“怎麽了?”
“你幫我看一眼,我師父的這封信上說的是什麽。”
雖然後來迷醉後許多事情模糊不清,但唯獨這件事叫他記憶深刻。
“你師父又給你寫信了?”江魚瑤接過來,打開讀了遍,“你師父讓你看好他的木屋,還有交給你的寶貝叫你必須隨時帶在身上。”
言無純既有些氣又有些納悶:“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怎樣?你師父讓你回南隅去幫他看房子了?”
“這是在南隅時辛女俠給我的,說是師父讓我跟她來此。”
“辛姐姐為什麽要騙你?”
言無純搖搖頭:“我這就去問蕭婆婆。”
江魚瑤擔憂地跟在他身後。
當言無純將信放到蕭碧辰麵前時,蕭碧辰知道信上的內容,所以沒有看,隻平靜地將信紙推回給了他,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你守著那木屋和跑這兒來幫我守著竹廬有什麽區別,你又不吃虧,感情你師父那木屋裏麵是有什麽價值連城的東西帶不走,非要你去守著?”
“倒也不是,我隻是想搞清楚緣由而已,我求之不得能到中原來。”
“我今日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雖然這事跟江魚瑤沒直接關係,不過蕭碧辰還是讓他們兩人都坐下好生聽著,“我準備幫你打通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