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她可能也沒想到這麽多，以為能夠通融吧，”在這件事上蕭婆婆沒有跟言無純說實話，她不想言無純再問，便一轉話鋒，“既然小瑤子現在已知道了，你就尋空多去勸勸她。”
“是真沒有半點可能嗎？”
蕭碧晨聳聳肩。
言無純長呼了口氣，忿忿不平：“今天小瑤子在城裏跟安馨露大俠的那個叫什麽的弟子比試，可完全是把那姑娘給壓下去了。”
“哪個弟子？”
“不記得叫什麽，彈琵琶的姑娘，個頭不大。”
“慕卓？”
“好像是這名字。”
“小瑤子最後贏了？”
“是啊，到後來那個姑娘琵琶的聲音都沒了，完全是抱著它看著小瑤子彈完。”
“是什麽曲子？”
“似叫臨淵。”
“我記得辛悅嵐沒有教她這首曲，慕卓雖不擅長笛曲，卻也不至於被小瑤子壓得發不出聲來。”
言無純說到這兒就更氣了：“別人就在旁邊聽了一次，便會了，連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說她天賦異稟。”
蕭碧晨來了興致：“僅聽一次，她就會了？”
“我跟她一塊兒聽的，除非她之前有背著我們在竹廬裏悄悄練其它的曲子，”言無純皺著眉，“明明就完全有能力，來此的這個月，她每日基本都在練琴，現在突然搞出個什麽狗屁東西，我能怎麽去勸嘛。”
蕭碧辰實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說，因為在她看來江魚瑤的能力是完全可進百樂坊。
她二人還在廬外想東想西，江魚瑤早是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坐到了‘琴房’裏，彈起了琴來。
“小瑤子出來了！”
言無純一聽到琴聲，就想跑進去，卻被蕭碧辰給拉住了。
蕭碧辰側頭閉目聽著：“這就是她彈的《臨淵》？”
言無純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自己，便沒有說話。
“問你！”
“啊，”言無純認真聽了會兒，“好像是，隻是感覺聽著心裏毛毛躁躁的不舒服，不像之前在城裏。”
“那是因為她變了調，她在借著這首曲子宣泄情緒，”蕭碧辰若有所思地望著‘琴房’方向，心裏矛盾了一陣，終是開口道，“小純子，去我房間裏取一個翠綠色的長條木盒出來。”
言無純知道這肯定是跟江魚瑤有關，便立馬是衝了去，很快著那長條木盒跑了回來，路過‘琴房’前他都不敢抬眼進去看，怕打擾到小瑤子。
“蕭婆婆，這裏麵的東西能勸到小瑤子？”
蕭碧辰沒有應他，打開木盒取出了裏麵的竹笛。
輕輕用袖子擦拭了一番：“你去做飯。”
“沒叫花雞做，我隻會熬粥。”
“去熬粥。”
蕭碧辰衝言無純擺了擺手，把他攆開了。
言無純站在院裏，忽視聽到蕭碧辰吹出了笛聲，而那一瞬間江魚瑤那邊的琴聲便停住了。
蕭碧辰依舊繼續吹著，她的這首曲子聽起來也像是《臨淵》，隻是抑揚頓挫及其明顯，更是有山巔俯瞰的灑脫之情。
很快，江魚瑤這邊亦是再彈了起來。
慢慢的，她的琴聲不再讓人心裏堵得慌，言無純總算是鬆了口氣，至少說明江魚瑤宣泄的情緒不再那麽消極了。
粥熬好時，江魚瑤也笑嘻嘻地出來了。
言無純不清楚蕭婆婆是用了什麽辦法。
“剛才的笛聲是蕭大嬸吹出來的嗎，您太厲害了，”江魚瑤現在的樣子就跟今天沒去過城裏一般，“我聽了您的才知道原來這《臨淵》是先抑後揚，原來臨淵之後才可翱翔。”
“好多年沒動過它了，有些生疏，而我也僅僅是試一試，結果你竟能明白，”蕭婆婆已讓言無純把笛子和木盒收進了房間，“那麽，你的打算呢？”
“還是老計劃，明天我練一日琴，後天去百樂坊，不管最後選不選我，我都練了一個月了，必須給自己個交代，”江魚瑤語氣輕鬆愉悅，“您說是吧？”
“能這麽釋然當然最好，吃飯，”蕭碧辰發現言無純還沒出來，便叫道，“小純子！你是在飯裏下了毒，不打算出來吃了嗎？”
“來了！”言無純接話一路小跑從房間裏出來，臉上掛著像發現寶藏般的神色，也顧不江魚瑤是否難過，揉了揉她的頭，“小瑤子，你知道她是誰嗎！”
江魚瑤茫然地看著言無純。
蕭碧辰也皺眉看著他。
“你不是蕭婆婆。”言無純仍舊激動道。
“我本就不是什麽婆婆，隻是任你一直亂叫罷了。”
“不是，我在你房裏看到了古箏、竹笛、琵琶……好多樂器！”
蕭碧辰喝了口粥，從碗沿抬眼看著言無純，失笑一聲：“我隻是喜歡收集樂器而已，有何大驚小怪的。”
“怎麽了嘛？”江魚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言無純自己在那激動興奮。
“她在騙我們呢，”言無純在江魚瑤身旁坐下，拉著她道，“她就是琴月五音之首的蕭碧辰女俠！”
“怪不得剛才蕭大嬸吹得笛子絲毫不比辛姐姐差！”江魚瑤聽言無純講過琴月五音的事跡，且還不止一次，自然早是對精通全天下所有樂器的蕭碧辰熟識於心。
“不管我是誰，你私自翻我東西，這件事可要先算。”
蕭碧辰算是默認了，江魚瑤和言無純兩人高興得很。
“好，”言無純笑嘻嘻地應下，“蕭大俠，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啊！”
“什麽問題？”
“就是你的那些事跡，你曾在武林大會上一敗群雄，最後卻主動認輸，拱手讓出武林盟主的位置……還有僅憑你們五人就端掉了幾百人的土匪窩……你帶領弟子成功抵禦天合台的圍攻……”
蕭碧辰抬起手打斷他的滔滔不絕：“之前的事情我不會再提，你二人可要明白。”
“好的。”江魚瑤本就不是太好奇，所以很乖巧地應了。
“明白了，”言無純腦筋一轉，“對了，那你不就可以讓小瑤子進百樂坊了嗎？”
“這件事我無能為力，”蕭碧辰轉眼看向江魚瑤，“不過，我能給你另一個允諾。”
江魚瑤走上前，聽蕭碧辰耳語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