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言無純蹲在灶台前一直守著。
很快，四溢的香氣讓他不再去想自己沒放鹽的事。
這種清香中帶著焦肉的味道，已讓他垂涎三尺。
要不是蕭碧辰也在旁邊守著，言無純是真想把她的那隻給調換過來。
“腦子裏是不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沒有，”言無純自然不會承認，“蕭婆婆，你應該把你的那隻雞給我們吃。”
“哦！我還猜你是想暗偷，結果是要明搶，”蕭碧辰忍不住笑了起來，“別費心思，開始我就說好了，這次你弄的是你們倆吃的。”
午時。
江魚瑤像是才從夢裏出來一般，和辛悅嵐走出房間後，大驚道：“哇！好香！”
“你下午就自己練著，明日我再來。”
辛悅嵐和蕭碧辰道了別後就離開了。
江魚瑤看著桌上放的半隻雞：“你們都吃了嗎？”
“啊，給你留了半隻，是小純子親手做的，”蕭碧辰說道，“就是不知手藝如何。”
“小純子你做的，”江魚瑤桌前坐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不像是烤雞啊。”
“不是烤雞，是叫花雞，我第一次學，忘放鹽了，”言無純說，“不過還是挺香的。”
“也隻能是香了。”蕭碧辰揶揄道。
江魚瑤撕下一隻雞腿，吃了口：“小純子好厲害！很好吃！”
“你這反應也太假了……”言無純自己都不相信。
“是真的很好吃嘛。”江魚瑤倒真是吃得很香。
言無純撕了一小塊兒小下來，還是跟剛才自己吃時一樣，沒有鹽味。
“你運氣好，難得遇上這麽個不挑食的主，”蕭碧辰輕輕拍了拍言無純，“我去睡午覺了。”
收拾完，江魚瑤就帶著言無純去到那房間裏，照著卷軸上的音一個個吹給他聽。
“如何？”
言無純長舒口氣：“實話實說，聽著像是有人在把雞給踩到了。”
“什麽！”
江魚瑤氣得不由言無純再解釋，直是將他給攆了出來。
“我就實話實說而已。”言無純自顧自地說著，一個人回到院中。
蕭碧辰回房睡午覺去了，江魚瑤又不理自己，反正閑來無事，言無純也自個兒在院子裏練起功來。
他打了一遍拳掌，自覺雖不如砍柴功那麽熟練，但卻也算是行雲流水。
“難道這兩功夫本就是漏洞百出，”言無純想著，“也不對啊，師父當時演示時，我就是用砍柴功也沒辦法尋到半點破綻。”
他回憶著昨天與蕭婆婆切磋時的場景——他做了怎樣的動作，蕭婆婆又是如何反製他的。
用拍魚掌基本是還沒碰到別人，就已經被別人給擒住了，但打虎拳卻是挨到了蕭婆婆，說明後者一虛一實的套路，是能夠騙到她的。
隻是碰到了，自己的勁力卻不能夠對她造成什麽效果.……
這麽胡亂想著，言無純忽然是有了個主意。
瞧了眼都沒人出來，自己便跑進了竹林中，尋了根稍粗的竹子，開始練起來。
未時剛過，蕭碧辰就伸著懶腰走出了房間。
她聽了會兒江魚瑤的演奏，便走到院中。
言無純滿頭大汗，衣服也浸濕了，但卻喜笑顏開地坐在地上。
一見她來，是立馬跳了起來，激動地說：“蕭婆婆！咱們再來切磋切磋！”
蕭碧辰打了個哈欠：“你是想試試你的砍柴功？”
“不，還是打蟲拳和拍魚掌。”
“小純子，切磋的目的不是為了輸贏，而是通過過程找自己的問題，”蕭碧辰語重心長地說，“昨日你輸，不是因為你喝了酒，而是你對這兩套功夫不精，你是能熟練運用，但卻不能靈活轉變，今日再來結果也還是一樣。”
“就一招！”言無純還是堅持。
蕭碧辰依舊將一隻手背到身後：“來吧，就一招。”
言無純等這時候等了好久，蕭婆婆剛同意，他就拽緊拳頭迎麵衝去。
蕭碧辰暗道：還挺聰明，知道昨天使得陽月九圜拳更有用些。
然而光這樣還不夠。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言無純的雙手。
言無純右拳打來，未見有絲毫減緩之意。
蕭碧辰瞄了眼他的左拳，也未見有加力之勢。
然就這麽一轉眼的功夫再回看其右拳，準備擋下時，蕭碧辰是突然心中一悸。
言無純的右拳五指已然鬆弛張開，不知何時是換作掌向她拍了過來。
蕭碧辰知此是伏樞掌，不可硬接，便是傾身往右側躲避，然就此一瞬，言無純的右手忽是卸下了力，左拳在蕭碧辰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打到了她的手臂上。
言無純是輕碰了一下立即收力，退有一步，喜道：“看！我打中你了！蕭婆婆！”
蕭碧辰的確被驚到了，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
隻是撣了撣被言無純打到的地方：“還不錯，這是你師父教你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我剛才坐在院子裏想到的。”
“很會動腦子，右手忽然變掌，讓我誤認為是伏.……拍魚掌，不敢硬接。”
“那就是拍魚掌，我剛才想到打虎拳的二式和拍魚掌的四式完全可以結合在一起，於是就去竹林練這一式練了半個時辰，”言無純擦了擦頭上的汗，“不過也就這一招，你剛才要是躲過，我就沒轍了。”
蕭碧辰揚眉看著言無純，對他忽是有了更濃厚的興趣。
“那你為什麽不試著多融幾招出來呢，反正這兩套功夫單個來看，你打得並不好，”蕭碧辰說，“以拍魚掌之千鈞威力，輔打蟲拳之虛實巧勁，你說不定能自創一個更厲害的武功出來。”
“還可以嗎，我以為就這兩招剛好比較巧，所以能融在一塊兒。”
“有什麽不可以的，你不一定要照著一招一式去湊，也可變其招改其式，你剛才那一招改得就很好，”蕭碧辰走近，摸了摸他的頭，“反正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權當消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