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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幾個二流子稍稍緩過勁兒,趕緊互相攙扶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城裏。


  這時雜藝團的人才紛紛趕來詢問言無純傷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充滿崇敬的、有噓寒問暖的。


  言無純也樂嗬,有問必答。


  “好了好了!大家快收拾東西,咱們今日得提前上路,免得惹來報複。”


  直到屈班頭朗聲吩咐,大家才散開回去收拾自己的物什。


  “班頭,實在抱歉啊。”言無純也從先前的興奮勁兒中緩了過來。


  “言小友不必自責,就算沒你這一出,我們也得動身離開了,這地方沒法賺錢,他們有第一次,就會再來第二次,”屈班頭說,“這種地痞,咱們是隻躲不惹,不過你能把他們打成那樣,也是給咱們出了口惡氣,你們也快去收拾吧。”


  “好。”


  言無純是緩過來了,但江魚瑤還完全沉浸在莫名的亢奮中。


  “小純子,”她嘴都快笑得合不攏了,“我就說了,你很厲害是不是,你還說我見識短。”


  言無純拍怕她的頭:“是我說錯了話。”


  眾人很快收拾好了行囊,但正要拔營走人時,城內烏壓壓跑出一堆人來,手裏拿著刀槍棍棒,個個凶神惡煞。


  這陣仗,可是把雜藝團的人嚇得夠嗆。


  而對言無純來說,這畫麵似曾相識,隻是這一次沒有師父在罷了。


  “快走起來!”班頭大聲喊道。


  但這一喊反倒出了亂子,糖人陸的小木棍是落了滿地,箐萼的馬也受了驚,險些把她給摔下來,幸而老七跑去及時拉住了韁繩。


  索性馬跑起來要比兩條腿快太多,縱使有一陣手忙腳亂,但他們還是化險為夷,將那群人拋在了身後。


  言無純他們的馬跑得太快,好幾次不得不故意放緩速度。


  江魚瑤起先還有些緊張,後來卻是興奮異常:“小純子,好刺激啊!”


  “被抓著就就不刺激了。”言無純雖然初戰告捷,但也不至於自信到覺著自己可以以一敵百。


  跑出大概有五裏路後,馬隊才停下來。


  跟言無純和江魚瑤不同,其他人一個個都狼狽至極。


  不過還好,除了糖人陸削的小木棍掉完了外,其他人的東西都還完備,隻是需要整理。


  言無純和江魚瑤也在幫忙。


  大家絲毫沒有責備他的意思,雖然言無純也不覺自己有什麽錯的地方。


  然而江魚瑤還是開口向眾人道了歉:“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皆因我們才這樣,你們看看差了些什麽,我們賠錢。”


  “這話怎說的,要是我有言小友的本事,也同樣不會把錢給那群地痞,”謝娘說,“且這也是尋常事,大家都沒受傷,家夥事也沒壞。”


  “就我最倒黴,削了幾日的木棒子就隻剩四、五支了,”糖人陸苦笑著搖搖頭,“這些天殺的,我覺著言小友打得太輕了,就該把他們給打死,看誰能回得去叫人!”


  “你嘴上功夫確實了得。”班頭揶揄完,所有人都笑了。


  言無純拍著糖人陸的背,安慰說:“糖叔,就削木頭而已,你要多少,我明日就給你削來。”


  “那感情好,”糖人陸也不客氣,“一百支最好,沒到一百支也無所謂。”


  “給我一支打樣就行。”


  那邊班頭找人問了路,離得最近之處就是琴城。


  他告訴言無純,到琴城後,他們就可離開自行前往「百樂坊」了。


  但今日在太陽落山前應是趕不攏的,幸而周遭皆非崎嶇的山路,路旁灌木稀疏,可見許多平坦空地。


  他們往前又行了兩三裏,便找了個稍寬敞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大家已經沒再去想今日的麻煩事,各司其職,取柴的取柴,生火的生火,備菜的備菜。


  言無純和江魚瑤幫著手,三下五除二把大家的帳篷給拉了起來。


  謝娘把大鍋給燒起,裏麵燉著今日兩人提回來的那些菜。


  所有人圍坐在一塊兒等著開飯。


  大夥在得知明日言無純和江魚瑤兩人就會離開後,倒也沒有多少傷感,畢竟他們不止一次經曆過這種分分合合。


  “雖然小江和小言跟著咱們不久,但是是否咱們也該以老規矩來送別啊?”老七坐在箐萼身旁,提議道。


  言無純二人不知所謂‘老規矩’是什麽,隻看其他人都興高采烈地附和起來。


  班頭起身走向馬車,沒多會兒便抱著個大缸返了回來。


  老七和老五齊刷刷站起身來,摩拳擦掌地想去幫忙拿,卻都被屈班頭給喝住了:“都安分點,這要等到開飯時才能碰!”


  兩人失望地歎口氣,又各自坐下。


  謝娘她們笑道:“看把你二人猴急的!”


  “這壇子裏到底是什麽?”江魚瑤問同樣不明所以的言無純。


  後者晃晃腦袋,隻得問向自己身旁的周老頭:“周老爺子,這壇子裏是什麽東西?”


  “是個好東西,”難得見到周老頭在收錢以外兩眼會如此放光,“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鍋裏的菜燉好之後,謝娘是每個人都多發了一個碗,這時屈班頭才讓老五和老七將缸裏的東西分給每個人。


  江魚瑤捧著碗,看著壇子裏倒出的液體,以為是白水,但湊在鼻子前嗅了嗅,又很嗆鼻。


  “這是酒嘛!”言無純雖沒喝過,但卻見過,也聞過。


  “哇!好難聞,這東西能喝嗎?”江魚瑤問向言無純。


  “難聞?”周老頭對江魚瑤的用詞難以置信,便轉而問道,“小言,你覺著如何?”


  言無純想也沒想:“我覺著挺香,但卻沒喝過。”


  “對咯!這就是香的,怎會是難聞,”周老頭衝江魚瑤抬抬手,“嚐嚐再說。”


  江魚瑤小心謹慎地將碗放在嘴邊,也不敢喝,隻伸出舌尖舔了舔。


  頓時是發出厭惡的聲音。


  “你這法沒對,酒怎麽能舔呢,要大口喝!”坐在另一邊的老七把已被他一口喝空的碗朝江魚瑤亮了出來,“要像我這樣,喝一大口。”


  江魚瑤深吸了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碗裏的酒,一閉眼往嘴裏倒了一大口。


  酒是剛入嘴,還沒來得及進喉嚨,就被她連咳帶嘔的全給吐了出來。


  她把酒碗扔到地上,兩眼霎時通紅,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口齒不清地念叨:“咳……好辣嘴.……好嗆人.……”


  周圍人因江魚瑤這樣,已笑得是人仰馬翻。


  言無純嚐了口,是有些辣嘴,但更多的是醇香,更沒有江魚瑤那般的反應。


  “小瑤子,我覺得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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