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什麽?”林可安被她的話驚的抬起頭,捕捉了什麽不得聊信息,“娘娘,你方才是,晉成帝為舒妃娘娘造冰屋,是為了給她養赤血寒冰花?我為何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傳聞?”
“這花異常珍貴,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成帝便是一國之主,也不想大肆宣揚,也不想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我師父也是費了些手段才知曉的。”
晉宮的花,晉宮的妃嬪,周先生,雲起山頂的花······林可安心中百轉千回,將這些東西顛來複去的想,串聯起來,她好像知道了其中的關聯,可是還差一點,隻差一點,所有的猜想便能完全連起來了。
待她心中的猜測成型了個大概,她又抬起頭,試探地開口,驗證自己心中所想,“娘娘,你師父他,為何沒有得到晉宮中的花,是晉帝不允,還是,它已經被人給摘走了?”
“都不是,師父他見到了那朵花,本想獻上重禮,同晉成帝以物換物,可是舒妃娘娘卻死活不同意,成帝隻好作罷。可是我師父千裏迢迢奔著它來,自然不甘心就這麽空手而歸,既然先禮不成,那便後兵,便打算暗中盜走,可是卻被一個年輕的男子打傷,不得已隻好作罷,回了苗國。”
林可安心口砰砰亂跳,激動地上身前傾,“什麽樣的年輕男子,長的是什麽樣子?”
望月砂微微蹙眉,衝她微微搖頭,“抱歉,我不知,師父不曾過。身份好像是成帝為了給舒妃調理身體特地請來的醫師,不過能打傷我師父,想必不是普通的醫師,本領非常。”似乎是又回憶到了什麽往事,月妃越往後,話語越低沉,眼神也飄忽起來。
自然不會普通,否則,後來怎麽會揚名了那麽多年。
原來如此,原來當年是這樣的一個牽扯,原來所有的糾葛牽絆,愛恨情仇,全都是始於一朵不尋常的花。
若是成帝換了種方式討愛妃歡心,若是重金聘來的花匠沒能種活那朵花,若是先生沒能聽這個消息,若是······或許,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會是另外一個局麵。
人生一世,從出生到死亡,一步一步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人生,每一步都精確無比,容不得細微的差錯。你永遠都不知道,僅僅的一步之差,會對將來造成怎樣不可估量的後果,就像你想象不到,一隻美麗弱的蝴蝶,輕輕煽動翅膀,會掀起多麽大的狂暴風潮。
片刻之間月妃神情又恢複正常,灰色的眼眸中滿是魅惑之態,哪裏有半點失落的影子。“盡些閑話了,時間不多,還是點正事。方才的情形我都看在眼裏,皇後和左貴妃直想將你吞吃入腹,不知你現在中意哪位皇子?”
林可安勾唇一笑,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你猜?”
從望月宮離開已是傍晚了,泛陽親自帶人在梁宮門口候著她出來,見到她神情沒有絲毫不悅,才鬆了口氣。
跑到她身邊,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舒展了眉眼。“宮中的事我都聽了,月妃可有為難你?”
泛陽不知林可安與望月瓏的事,還隻當望月砂是皇後的人。
一番打探才發現,望月宮的守衛竟比坤寧宮嚴上不少,林可安被望月砂拘了一下午,這期間他的暗衛們一點消息都探聽不到,宮圍之中多的是齷齪手段,先前梁宮的那件事還讓他如芒刺在背,這次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怎麽會。月妃娘娘溫柔和煦,怎麽會為難我呢,隻不過與我一見如故,便與我多了會話而已。”
泛陽臉色方才好看了些,又想開口什麽,林可安忙止住他。
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話的地方。
“我累了,我們先回去,回去再。”
“也好。”泛陽向後轉身,向一旁使了個眼色,身邊的護衛立刻心領神會,向遠處擺手,示意將馬車趕過來。
“你辛苦一了,梁帝今日又遣人送來些上好的血燕窩,回去燉於你補身子。”邊邊引她過去。
不過就這麽幾步的功夫,一架華麗的馬車搖搖晃晃向他們駛過來,正好到兩饒麵前停下來。
林可安正想嗔怪泛陽題大做,一抬眼看見馬車掀開轎簾,露出一副如玉的麵容,登時變了臉色,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泛陽看見陸雲崢,也一下冷了臉色,向旁邊邁了一步,像護犢的羔羊一樣,將林可安擋了個嚴嚴實實。撐出一抹笑,陰陽怪氣道:“呦,這不是陸太卿嗎,朕記得今日宴會過後,陸太卿隨太子一同請辭去拜見梁後娘娘,可朕瞧著太子一早便回了東宮,陸太卿倒是勤勉,偏偏又候到這是此時才出宮。”
陸雲崢仿佛沒聽出來泛陽的話裏有話,毫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隻是動作不緊不慢地邁下馬車,理了理官服,方才對兩人行了個大禮。
“晉帝陛下謬讚,外臣愧不敢當,這隻是為人臣子的本分罷了。”語氣頗為坦蕩真誠,仿佛方才聽到的是別人真心實意的誇讚。然後眼神微微移動,看向被遮的隻剩了一縷頭發的林可安。
“長公主殿下,外臣有幾句話想。”
話音剛落,響起一聲聲音甜糯的嘟囔聲:“泛陽,別鬧了。”
泛陽無法,隻好冷著臉,又向一旁邁了一步,回了原地。陸雲崢卻毫不知收斂,將目光從眼前姑娘的身上移開,落在一旁的泛陽身上。勾唇一笑:“在下有話要單獨知會於長公主殿下,還請晉國陛下,移駕。”
泛陽拳頭握的泛白,發出一陣咯吱咯吱響,“放肆,陸雲崢,就憑你,你不過區區一個梁國臣子,竟然敢在這裏大言不慚,你有什麽資格同我晉國長公主話。”
眼看這兩人就要到動手的地步,林可安連忙對泛陽道:“泛陽,別鬧了,你先去馬車等我,我與陸大人幾句話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