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林可安這位主角走了,在場的待著相看兩厭,再待著也沒了意思,紛紛散了,才終於停了這場鬧劇。


  過了三年,再次踏入望月砂的望月宮,林可安再次被這奢華地不像話的宮殿給開了眼,整座望月宮翻了個新,尋不到一點舊日的痕跡,記憶裏的模樣全都改變了,水晶橋,瑪瑙河,象牙桌,到處明晃晃的,簡直似上月宮一般,晃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林可安在殿中轉了一圈,走到橋邊,豔羨地撫摸著橋欄上的紅寶石,轉身笑著打趣道:“這望月宮可著實是奢華地不像話,娘娘行為這般不收斂,就不怕梁宮外的那些清正儒生氣的吐了血,請旨清君側?”


  望月砂毫不在意她的調侃,“我本就是來禍害梁國的妖妃,隨他們去吧。”


  望月砂拉著她坐下,為她斟了杯茶,“當年你出事後,月瓏很擔心,特地讓我托了人去尋你,卻是半點蹤影都沒尋到,沒想到你看著老實,本事倒還大的很,將自己藏得這般嚴實。而且······”一語未完,拉了好長的尾音,調侃的氣息更甚。


  “我在尋你的時候,還不經意發現還有另一股強大的勢力也在找你,那架勢,可是真是嚇人,幾乎將梁國每一寸土地都給翻一遍,沒想到,你當初瘦弱的都脫了相,連月瓏都看著比你周正了不少,你還能招惹了這樣強大的人物,難怪月瓏會這麽看中你。”


  那應該是就是陸雲崢了,林可安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輕巧避過,避重就輕道:“月瓏殿下竟還記得我,倒是讓我受寵若驚了,那便勞煩娘娘替我向月瓏殿下道個謝,多謝她的掛念了。”


  “月瓏怎麽會不記得你呢,她就是脾氣差了些,自眾星捧月著長大,被她的兄長給寵壞了,性子嬌縱了些,本性並不壞。其實她一直很孤獨,沒幾個人敢和她做朋友,能看的出來,她很喜歡你,很珍惜跟你這份友情。對了,我還想像你打聽個人,你可知那個叫甘逐的男子是什麽人?”


  月妃怎麽識得甘逐?林可安立時支起防備心,“怎麽了?”


  “你別慌,我不是要找他的麻煩,而是月瓏回到苗國之後,像打開了任督二脈似的,學毒半點都不再偷懶,刻苦地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她的近侍在她丟點的廢紙上見到了不少這兩個字,而且月瓏還做了個叫做甘逐的娃娃,每的要紮上那麽幾針。”


  林可安想著那丫頭每日和自己過不去般學習,夜深人靜時,對著甘逐的娃娃咬牙切齒地下狠手的畫麵,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甘逐是無音穀鬆舍先生的弟子,一等一的用毒高手,先前月瓏殿下敗在了他手下一回,殿下應是輸的不甘心,所以和自己較上勁兒了。”


  望月砂了然歐了一聲,“這麽大的來曆,難怪月瓏上次贍那般重,我師父出手才救了她,那丫頭自順風順水,猛然栽了那麽大的跟頭,難怪她會如此看重,連自己的玉佩都贈給你了。這玉佩是苗國皇室專屬的,但凡苗國人士,見之莫敢不從。”


  “玉佩?”什麽玉佩?林可安低頭沉思一瞬,好像那年長街上,陸雲崢確實有交給她一塊玉佩,是幫望月瓏轉交的。


  她靈光一閃,忙低下頭,在自己的荷包找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玉牌,遞到望月砂麵前。“是這塊嗎?”


  望月砂接過,放在手心裏仔細檢查了一番。才笑著還給她。


  “不錯,就是這塊。”


  當年那場大火,她的東西燒了個幹幹淨淨,什麽都沒留下,這塊玉佩能留下也是機緣巧合。鏡無全見這塊玉質地非凡,是難得一見的美玉,舔著臉向她索要了幾回未果,便下黑手偷偷順走了,直到她上了山,在他那間藏玉的屋發現了,追著那廝跑了半個山頭才要了回來。


  林可安洋蔥白玉般的手指在玉上輕輕磨砂,凹凸不平的的感覺傳到指尖,匯成一副奇怪的圖案。“這上麵的圖案倒是有趣,我先前還特地去查了一番,也沒查出個頭緒。”


  望月砂臉上笑意更深,身體前傾,湊到她的麵前,指著上麵的圖案耐心解答。


  “這是花尾蠍,因尾巴上有花紋而得此名,在苗國比較常見,蠍毒很是凶狠,是做毒的好材料。它嘴裏銜著的花叫赤血寒冰花,珍貴非常,是……”


  聽到這兒,林可安驚喜抬起頭,“赤血寒冰花?苗國也種了赤血寒冰花嗎?”


  見她這副反應,望月砂輕皺秀眉,“原先確實是有的,是我師父費心培育的幾株,不過,赤血寒冰花需得苦寒之地才能種活,環境要求太過嚴苛,逐漸在苗國絕種了。如今放眼列國,恐怕都尋不到幾株。我原還以為別見過,聽過它的人都很少了,沒想到,你居然認識。聽你這意思,是別處還種著此花?”


  看望月砂這副認真的樣子,林可安本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的話怎麽都不出口。


  “確實,我在旁處見過這種花。”


  聞言,望月砂眼睛頓時亮起來,興奮望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林可安被她忽閃忽閃的目光看的心虛,都不忍心拒絕她,可是先生寶貝眼珠子似的護著那幾朵花,怎麽可能允許旁人動它們,還是狠下心來道:“可是娘娘,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在哪裏見過它。”


  便是被拒絕了,望月砂絲毫不惱,麵上反而露出慶幸的神情,“無妨無妨,它還存在便好,這赤血寒冰花珍貴非常,在我們苗國人心中極其神聖不可侵,當初苗國最後一朵赤血寒冰花凋謝的時候,師傅還難過了好久,派了好多人周遊列國去找,都沒能找到。後來聽晉國皇帝為了討自己妃子,也就是當年的舒妃娘娘的歡心,特地在晉國造寒室,重金聘了手藝絕佳的花匠來栽培,竟然真的讓他養成了幾株,便大老遠的親自到晉國去求,還是沒有求到。”


  著不知又想到了什麽,眼神放空起來,直直地盯著麵前的杯子,卻又像透過杯子看向很遠的地方。“它生存不易,苗國的土地不適合它生長,就讓它在自己喜歡的地方自由綻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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