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二)
甘逐親自送她回了林府,便要趕去侯府。林可安想去他先前的話,換了身男裝,央著他帶她也過去,甘逐猶豫了半,被她纏的緊了,隻好同意。
侯府很大,與榮王府有的一拚,可以看出當年它是何等地輝煌鼎盛,府中的裝飾很少,剩下的大都年代已久,款式老樣,顯得府中空蕩蕩的,丫鬟的衣著布料花紋皆屬下乘,還遠沒有林府的丫鬟衣著華麗。這些眾眾皆可見之頹勢,大廈將傾。
廝認得甘逐,徑直將兩人帶到東廂房的主屋,一推門,漫的藥味撲鼻而來,比林可安先前的屋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明修躺在床榻上,氣已經回暖了,但他還是蓋的很厚實,俊臉麵色發白,雙眼緊閉,額頭上滿是虛汗,可以看出做的並不是個好夢,床邊還放下厚厚一疊公文,這份拚命的勁頭倒是可以和二哥比拚一二。
鏡無全則端坐在書桌前,眉頭深鎖,認真地勾勾寫寫,不時還翻幾頁書。他聽到動靜,微一抬眼,看到甘逐身旁那個嬌嬌的身影,立馬麵色鐵青。
“你帶她來做什麽?我不是不要告訴她嗎?”
鏡無全怒氣衝衝,吼地她猛一激靈,當時怔在原地,畏畏縮縮暼了甘逐一眼,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甘逐還是麵不改色,緩步朝他走去,“畢竟與她有牽扯,她應該知曉。”
有甘逐頂著,林可安才鬆了口氣,跟著走了過去。
“鏡大哥為何不肯告知我,是怕我會泄露出去嗎?鏡大哥與我相識這麽久,還這般瞧我。”
“安安。”鏡無全見方才嚇著她了,立馬忍住怒氣,軟下語氣哄道:“並非如此,隻是此事太過複雜,牽扯頗多,你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你隻要記住,我斷然不會害你便是了。”不待她開口,直接下了逐客令,“我與甘逐還要為世子診治,你在這裏諸多不便,先回去吧。”
鏡無全語氣強硬,甘逐立在一旁不置可否,三人僵持一會兒,林可安知道鏡無全這牛脾氣,自己強不過他,隻好作吧,轉身離去。
心中越發奇怪,究竟是何人讓鏡無全如此忌憚,又是為何對兩個尚在繈褓的孩童下如此毒手。
平遠侯,林太傅。
這兩人究竟有何牽扯?偌大的京都,為何偏偏要對他們兩饒孩子投毒。
林可安拐了個彎,停在牆角,眼睛盯著東廂房門口,耐心候著。等了半,皇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一名廝端著一碗湯藥緩步走來。
林可安揉揉腿,朝他招了招手,那位廝遲疑了一瞬,還是猶豫著走了過來。
林可安裝模作樣用手指探了探碗沿,“這湯藥是你煎的?”
“是,公子有何吩咐?”
“沒什麽吩咐,隻是有件事要問你?”林可安邊邊從袖子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托盤上,“鏡公子這些都有何舉動,你可知曉?”
廝暼了眼銀票上的數額,頓時喜笑顏開,“公子真是問對人了,這些日子世子爺治病,房裏的人手增加,人被安排一直貼身服侍,鏡公子一切舉動都看在眼裏。”
林可安眼睛霎時亮晶晶,“那便仔細講與我,越細越好。”
“不滿公子,鏡公子先前給世子診病,很是潦草,稍微看了世子的臉色,脈都不摸一把,直接開了藥方。”
林可安皺緊眉頭,這廝肯定是在氣自己將他誆去看病,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把氣撒在旁人身上啊,明明是快到而立之年的年紀,還像個孩子一般。
“老爺心中不滿,也不敢多,還好沒過兩,鏡公子便用心了,還與老爺密談了許久,當晚,那麽大半夜的,又特地帶了一位幫手過來。真真是菩薩保佑,這不,世子爺的身體已經有起色了。”
“鏡公子與侯爺談了什麽?”
“人不知,這等事,哪是人能聽的呀。”廝完,偷偷打量她的神色,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好,馬上到手的銀票被收走了。
林可安見再也問不出什麽,朝他擺擺手,打發他走了。
她歎了口氣,轉身朝外走,心中越發暴躁,這下線索又斷了,她又不能去問平遠侯,問了他也不會的。
他們到底談了什麽,又牽扯到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