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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讓情敵給自己當伴娘

  “我跟小夏不打擾你們了,快去倪家解除婚約吧。”沈念安催促言清樺。


  後者看向身旁始終未曾抬眸的冰冷男人,輕言輕語,“寒,我們剛下飛機呢,現在就過去嗎?”


  “隨你的意。”男人筆直的指尖,在捏著一顆鋼珠把玩。


  初夏揪緊衣角,豎起耳朵,傾聽言清樺接下來的答複。


  “那就過去啊,免得夜長夢多。我再不徹底拴住你,你再被別的女孩子撩走怎麽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心虛的初夏,暗自勃然大怒。


  顧昕寒人就在她這裏,誰能撩走他?


  她是不是在意有所指?諷刺自己?


  沈念安重新折回車內,卻不急著送初夏回家了。


  他賊笑兮兮,對初夏提議,“咱們跟上清樺嬸嬸的車子,第一時間掌握他們的消息,好嗎?”


  “好。”後座上心不在焉的初夏,隨口應允。


  他們鬼鬼祟祟,車子在距離倪家大門一百米的時候,就停下來了。


  兩人步行過去,在門外的法國梧桐樹蔭下站著。


  倪家雖然寬大,卻沒有前後院。


  方便了沈念安兩人近距離偷聽。


  沈念安表情興致勃勃,初夏卻有些索然無味。


  那個男人,跟倪韻而解除婚約與否,她毫不關心。


  她落不到任何好處。


  倪家大門緊閉,兩人逗留在外十分鍾,都不曾偷聽到隻言片語。


  “倪家這道大門,隔音效果真是杠杠的。”沈念安懊惱的豎起大拇指,帶著初夏,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


  他們還沒有走動幾步,倪家大門隨即戛然開啟。


  一輕一沉的熟悉腳步聲,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念安,小夏,你們怎麽在這裏?還不回家寫作業?”言清樺踩著5厘米的細高跟單鞋,小跑追上他們。


  沈念安假裝偶遇,轉頭驚訝的看她,“我們剛剛去附近的路邊攤吃了麻辣串。喏,我的車就停在前邊不遠處!”


  言清樺沒什麽表情的點頭,等待不疾不徐走過來的顧昕寒。


  沈念安按捺著自己的八卦之火,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顧叔叔,你跟那丫頭解除婚約了?”


  男人似笑非笑,睨了神色大變的言清樺一眼,把回答問題的重任交給她。


  “沒法解除。”言清樺低低歎息,說得初夏眼神一亮,“本來雙方約定了,要到兩年以後,才對外界宣布寒跟她再也沒有一絲瓜葛。可打從今年過節開始,倪家的財政狀況便江河日下,越發的糟糕。聽倪老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對倪氏懷恨在心,要整垮他們。現在假如沒了顧氏這把保護傘,倪氏勢必四麵楚歌。”


  “那麽.……還要再等兩年?”沈念安的臉色,就變得很差了,情不自禁瞟著麵無表情的初夏。


  女孩的舉止很正常,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出於人道主義,我們得幫人家這個忙。兩年的時間,足夠他們找出害自己的人。”言清樺說得大度極了。


  沈念安躁動的心,忽然生出惶恐,口不擇言的提醒,“清樺嬸嬸,兩年的時間,七百多個日夜,能改變很多事。”


  “我知道。”言清樺無奈一笑,緊緊握住顧昕寒溫熱有力的大手,“不過,我相信寒這個人。我們12歲認識,15歲相愛至今。他對我的決心,我不會懷疑。”


  女人說得輕描淡寫,笑容卻是濃濃的自信,仿佛在跟初夏耀武揚威。


  是啊,自己一個事事不懂的莽撞黃毛丫頭,怎麽比得上她這位體貼睿智的絕代佳人?

  她跟顧昕寒之間,還有多年不變的深厚感情加持,她當然有恃無恐。


  初夏抵擋不住心口潮水般湧來的妒忌,落寞的低下頭。


  沈念安可不會學她這樣無動於衷,他極其熱心的出主意,“跟倪韻而解除婚約,其實都不再重要。熟知你們的人,當然知道你跟顧叔叔才是一對。你們可以在新加坡悄悄結婚生子,等時機成熟,再對外公布你和倪韻而已經分手多年。”


  “現在沒辦法結婚啊。”言清樺撫了撫精致的眉端,苦惱的模樣十分靈氣逼人,“不知是不是更年期提早到了,我的身體不是很好。醫生建議我療養兩年,再要孩子。”


  “什麽更年期提早?”漠不關心一切的顧昕寒,終於肯開口,卻是刮著她的高挺鼻梁嗤笑,“你比我小兩個月,說自己老,豈非在間接諷刺我是大叔?”


  女人倚著他,笑得花枝亂顫,風華絕代,“顧先生說得太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這秀恩愛的畫麵好刺眼,初夏不動聲色的皺眉。


  “暫時不結婚也行,可以先訂婚的,清樺嬸嬸。”沈念安為免夜長夢多,恨不能他們立刻將生米煮成熟飯。


  “你這孩子,這麽操心我們的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言清樺眉目如畫,笑容中含著幾分哭笑不得。


  沈念安抖著大長腿,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樣,“因為我想看著你們幸福啊,你們的感情如此深厚,任何人都拆散不了,遲早要做夫妻的。既然是這樣,不如早一點兒確定婚姻關係。”


  任何人.……這個包羅萬象的字眼,把初夏的心髒紮出血。


  她安靜垂眸,緊盯著地上自己孤獨的渺小陰影。


  對麵那兩道陰影,高大而相依著,襯托出她的落魄。


  “訂婚也需要看日子啊。寒,哪天找個風水師傅來,咱們選個黃道吉日,舉行一個小小的訂婚儀式。不需要太隆重,隻邀請我們的朋友,好不好?”言清樺興致勃勃。


  目不轉睛瞧她的男人,薄唇邪氣側彎,“我們的事,一向是你拿主意,還來問我?”


  “唔!你是一家之主,我以後總歸要看你臉色嘛!”妖嬈與清純並具的絕世佳人踮起腳尖,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嬌笑。


  初夏心情煩躁,這地方不想再待下去。


  她根本沒法走,因為言清樺突然叫住了她,“妹妹,等我結婚那天,你來給我當伴娘,好嗎?”


  “你說什麽笑話?!”初夏猛地大吼,眸底冷芒陣陣,憤怒又厭惡。


  讓情敵給自己當伴娘,送她出嫁!她故意的?

  言清樺輕咬嫣紅的桃唇,表情微微受傷,“我這個年紀,兩年後結婚,朋友同學都嫁人完了,我隻能找相熟的未婚女孩做伴娘。念安多年前就說過做我們的伴郎,那自然由你來當伴娘,有什麽不對嗎?”


  “對得很,對得很!”沈念安救場的插嘴,笑容飛揚清新,“我們不止參加你們的婚禮,還會當你們孩子的幹爹幹媽。”


  初夏聽得勃然大怒。


  她的眉毛淡淡抽搐,都要發飆了。


  眼角的餘光裏,掃到少年左掌一道深刻的傷痕,她隻好窩囊的住了口。


  那是他當日在小島救她時,被看守她的大漢用刀劃傷的。


  寬5厘米、長6厘米的重創傷口,雖然早已結痂,卻再也回不到往日的光潔白皙。


  這傷痕仿佛是一把大刀,將她冷硬的趕到他的身邊。


  這個傻男孩當日為了她,差點兒性命不保。


  這般濃情蜜意,她如何辜負?


  就像左亦說的,人家為她犧牲至此,她不能忘恩負義。


  “不好意思,清樺嬸嬸。我太驚喜了,所以說錯話。”她語氣故作平靜,眼眸卻悄無聲息的觀察顧昕寒。


  麵前有了失而複得的初戀情人,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他專注深情的眸子,沒有從女人的身上移開過片刻。


  言清樺就像是一壇女兒紅,雖然不再年輕,可是隨著封存的時間越久,她的美麗氣韻也越發的濃厚。


  等到恰當的時機開壇,重現人間,絕對是萬眾矚目,十裏飄香。


  她每天素麵朝天,已然美得令人窒息。


  結婚那天,她再盛裝打扮,精雕細琢,豈非要把天下間的所有女人都比下去?

  初夏自愧不如。


  “沒關係,人在情緒亢奮的時候,確實會說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言清樺的臉上笑出了一朵花兒,燦爛而瑰麗。


  自己牽住的小手沒有掙脫,沈念安倏然大喜,暗暗鬆了一大口氣。


  他迫不及待的跟這對金童玉女告別,拉走了麵色淡靜的初夏。


  她的心,也變得淡靜。


  她強迫自己去接受沈念安,努力適應他對她的親昵動作。


  對方愛你,勝過愛他自己,你才會幸福。


  因為,對方會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


  左亦說的這兩句告誡,初夏聽進去了。


  她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放在沈念安的身上。


  她給自己洗腦,總有一天,她會忘了那個可惡的男人,接受待她溫柔細致的沈念安。
……

  日子轉瞬即逝。


  距離顧昕寒跟言清樺訂婚之後回新加坡,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五一小長假來臨,A大曆史係二年級的所有女同學,約定了一起出去露營。


  兩天一夜的清新之旅,地點定在A市百裏之外的大王山。


  這是一個旅遊景點,到處是巡邏的保安,遊客們不怕會出事。


  譚冉冉與初夏不同係,自然不能去露營。


  初夏見全係的女生都去了,當然不能拒絕。


  她在班上沒有朋友,打算到時自己住一個小帳篷,默默的玩自己的。


  女生們結群成隊,隻有她獨自行走著。


  眾人對她被孤立的嘲笑聲,她懂,早就做到視而不見。


  同性相斥。


  太過美麗的女孩子,總是遭人抗拒躲避。


  抵達目的地時,已是傍晚時分。


  大家都帶了小鍋跟食材,就地煮吃的。


  初夏選了離人群最遠的小角落。


  然後,她從書包裏拿出了麵條、雞蛋、礦泉水、西紅柿跟平底鍋。


  沒辦法,她做得最熟悉且不會出錯的,隻有這道菜。


  她撿來樹枝生火燒水的時候,一個穿著C大校服的高個子身影踱過來了。


  來人說話好似在捏著嗓音,嬌嗲得跟娃娃音有得一拚,“哎喲!這裏有那麽多人野餐啊?我獨自來附近露營,可是我迷路了。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可以跟你一起玩嗎?”


  初夏一直低頭掃視麵前的篝火,聞言微微抬頭,隻看到一雙套著黑色運動鞋的大腳,“當然可以。這隻是同學們自發組織的活動,沒有老師監視。別校同學加入,也是允許的。”


  對方坐在她的旁邊,幫她折斷樹枝。


  眼睛一斜,初夏發現這個一直幫忙的女孩,雙手也很大。


  有多大呢?初夏覺得她一個頂得上兩個自己的。


  這麽想著,初夏好奇的小目光,由著女孩修長得不可思議的雙腿,漸漸往上.……

  那張粉底抹得跟小仙女似的濃妝麵容,初夏總覺得似曾相識……

  腦子靈光乍現,初夏猛地出手如電,脫下了這人左手戴著的手套。


  果不其然,一道讓她終生難忘的深刻傷痕,就這麽跳入她瞪得圓圓的杏眸之中。


  下一刻,她勃然大怒,呐喊出聲,“沈念.……”


  附近的女同學們,紛紛看過來,初夏及時的閉嘴,捂住自己發現的驚天秘密。


  眾人又回過頭,繼續忙各自的事。


  “小美女,你猜對了呢~人家的名字,就叫做沈念念哦!”身旁的人吃吃低笑,倚著初夏風中淩亂的小肩膀。


  初夏假裝若無其事的煮麵條,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小聲音斥罵,“沈念安,你找罵啊?突然男扮女裝跑出來,不怕你爹地媽咪生氣?”


  “不會哦。人家出來之前,有跟粑粑麻麻交代清楚的啦~”沈念安一張臉美得旁人側目妒忌,刻意嬌滴滴的聲音,聽得初夏的骨頭都酥麻了。


  她不由得扭頭瞪了他一眼,“正常點說話。”


  女聲一秒恢複清朗,還隱隱透著男性特有的低沉,“小甜心,你確定我好好說話了,不會嚇到任何人?”


  “算了,你還是保持陰陽怪氣吧。”初夏很挫敗的嘟噥,剛才就不該收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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