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該受到教訓
左亦的訂婚宴如期而至。
這天剛好是周六,初夏不用上課。
上午十點鍾,譚冉冉就打電話給她,“大胡子說怕你怯場,叫我帶你一起出席左先生的訂婚宴會。”
初夏頓時慌張,支支吾吾的推脫,“我、我沒有買晚禮服,可能去不了了。”
“我沒穿過的晚禮服,多的是。送一件給你,我現在過來找你啊。”聽不出她拒絕之意的譚冉冉,大咧咧的笑道。
化妝、穿裙子,嬌滴滴的譚冉冉伺候起她,如魚得水。
人家這麽熱情,初夏反倒說不出不去宴會了。
她過去了,一直跟著冉冉,那個惡魔就不會有機會讓她難堪吧?
二九年華的她,五官青澀,美麗的韻味尚未顯現。
被譚冉冉濃淡適宜的妝容一覆蓋,她那股可清純可妖豔的漂亮氣息便彰顯無疑。
粉紫色的斜肩長裙,魚尾型的下擺,將她的性感嫵媚露得恰到好處。
簡單而不失優雅的公主發型,令她的秀雅氣質濃濃的綻放。
譚冉冉都看呆了,她現在比自己還漂亮。
回過神來,譚冉冉忍不住抱著她,驚豔的呢喃,“小夏,你真美麗。”
初夏看著濃妝之後豔光四射的絕美少女,不好意思的撓頭,“你別笑話我了。我自己有多難看,心知肚明。”
“哎!這麽嬌滴滴的小美人胚子,怎麽就如此不自信?”譚冉冉鄙夷的搖頭嘖嘖,“你媽咪那麽美,基因擺在那裏,你怎麽會覺得自己醜?”
她隻是抿唇靦腆一笑,並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執著。
一絲憐憤慨之心油然而生,譚冉冉很可憐她。
大胡子說,她身邊的女生妒忌她美麗,總是歪曲事實,嘲笑她醜陋。
她聽多了,審美觀居然如此扭曲。
哼!反正她等一下全場最漂亮!
這個肯定是是不爭的事實!
……
梁嘉如是頂級美人,但是眉眼過於英氣,缺乏女孩子該有的嬌柔。
因而,她今天的妝容注重描淡自己的霧眉跟深圓大眼睛。
如此一來,她無懈可擊的美麗,必定豔壓群芳,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因為路上堵車,初夏跟譚冉冉作為最後來臨的嘉賓,急匆匆的走進大堂。
“最後兩位貴客也來了。”左亦微笑進來提醒。
梁嘉如拖著櫻粉色的裹胸長裙,挽著他強壯有力的臂彎,款款而出。
刹那間,她變得萬眾矚目。
她亮晶晶的視線,卻隻定格在拘謹站在門邊的無措少女。
梁嘉如笑吟吟走過去,由衷的對她讚歎,“你今天真漂亮。”
“梁小姐別笑話我了,這裏的人都好會說話。”初夏不好意思的低聲搖頭。
剛才過來跟她說話的人,不管認識還是陌生的,都如此違心的誇獎她。
大家是怕她知道自己全場最醜,自卑難受嗎?
左亦罕見的壞笑兮兮,對她的反應見怪不怪。
“怎麽會是笑話你?我說真的啊。”梁嘉如驚訝了兩秒。
左亦把她拉到無人的角落,頭疼的低聲警告,“這孩子的審美觀有問題,一直覺得自己很難看。”
“不是吧?全場一千多名美麗名媛,都不配跟她相提並論,她都把我比下去了。”梁嘉如哭笑不得。
“你最漂亮,沒人比得上你。”左亦不同意未婚妻的話。
“貧嘴!”梁嘉如笑著白了他一眼,正要繼續跟不知所措的初夏聊天。
然而,當她一轉身,初夏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剛才跟我說話的那位小姐呢?她去哪裏了?”梁嘉如攔住一位端茶倒水的侍者。
“我看她往女廁所而去,可能是去找她的同伴吧。她的同伴一進來,就說要去洗手。”
梁嘉如眉頭一皺。
那姑娘害羞,人生地不熟的,亂跑可不好。
左亦看出她的心中所想,笑著牽起她的手,“好了,別愁眉苦臉的,都快成一個小老太婆了。這裏人來人往的,到處裝著監控器,初小姐一個人隨便走動,也沒關係的。”
梁嘉如想想也是,便跟他去招呼賓客們。
……
女廁這邊。
初夏進門之後,鼓起勇氣問進出的女性,都說沒見過市長千金進來。
她心生困惑。
冉冉去哪裏了?不可能騙她的啊!
初夏沒有手包,手機便放在譚冉冉的包裏。
她這一走,初夏想打給她都不行。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初夏聽得刺耳,她好慌,好不安。
她在這裏見不到關係比較好的戴榮和譚冉冉,左亦和梁嘉如又沒空陪著她。
她一個人在這裏,完全的格格不入。
看著男廁所走出來的沈念安,她吃了一驚。
對方劍眉一揚,目不轉睛,驚豔於她今天的優雅裝扮。
她今天精雕細琢過的容顏,勝過韻而不少啊。
她卻覺得,他在無聲的嘲笑她醜。
難過的淚水積聚在眼底,差點要傾巢而出。
不想在他的麵前哭出來,她狼狽的急急走開。
譚冉冉很貼心,長裙底下給她套著的是粗跟涼鞋。
綁帶的款式,讓她走路很平穩。
她走得飛快,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沈念安自嘲的扯起一側的薄唇,心裏失落極了。
他是會吃人的洪水猛獸?
她一見到他,就跑得這麽快.……
初夏心事重重,隻想避開人多的地方。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心口好不舒服。
她被心愛男孩一言不發的淡漠眼神傷到了,想找個無人的大哭一場。
哪裏安靜,她便往哪兒而去。
走得心不在焉,她竟然閃進了一間敞開房門的總統套房內。
看清坐在床上發短信的顧昕寒,初夏的腦子頓時轟隆隆的炸開。
冰冷恐懼如同一條毒蛇,將她緊緊的包裹。
她渾身緊繃,四肢無力。
渾渾噩噩的轉身,她便被冷然走過來的男人攔住。
“闖進來吵我,誰給你的膽子?”他的態度寒冷入骨。
他的眼神,他的氣勢,都是咄咄逼人的。
弱小無助的少女,手腳在發抖,後背在冒冷汗。
“我、我走錯地方而已,我不是故意的.……”她頭皮發麻,不得不開口解釋。
她輕細的嗓音仿若被人踩在地上碾壓過,除了暗啞,還有疼痛。
她對他的懼怕,深刻到了骨子裏。
什麽報仇,什麽憎恨,此時此刻不複存在。
她隻想逃之夭夭,躲得遠遠的。
他眸光暗冷,幽幽沉沉,如同冰封千年的古井,深不可測,“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撇開責任?”
他的話,手榴彈般的炸向她。
她已然被炸得粉身碎骨,寒涼的慘白唇齒吐出的話,縹緲如一股了無生氣的遊魂,“你想.……怎麽樣?”
“你該受到教訓。”男人桃花眼裏的黑霧很濃,像是可吞噬一切的可怕黑洞,深深的圍困住她。
她滿目淒惶,挪不動一寸腳步,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管逃往哪裏,她這隻傷痕累累的蠢羊都四麵楚歌。
她認命的閉上雙眼,做好受他一個耳光,或是一腳狠踹的準備。
前天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他都能無情的推她倒地。
今天私底下觸怒了他,她隻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危險而迷人的濃烈麝香,漸漸逼近與她近在咫尺。
她的心口,驟然一縮,狂跳如擂鼓。
惡魔的羞辱,要開始了……
她緊閉的杏眸,不可控製的劇烈發顫。
恐懼侵蝕她渾身時,她細如青柳的腰肢,驀然被一雙滾燙如火的大手一扣。
她驚蟄睜眼之際,顫巍巍的瀲灩丹唇旋即被他覆住,吞噬.……
大堂裏。
譚冉冉在來回走動,“奇了怪了,我不過是出去幾分鍾,那丫頭怎麽就不見了呢?”
“譚小姐在說什麽?”恰好跟一位名媛應酬完了的梁嘉如,笑吟吟的走近她。
“我說初夏啊,我不過是去外麵和大胡子聊天,一回來就找不到她了。”指著身旁隻顧打電話的戴榮,譚冉冉百思不得其解,“她在這裏沒有熟人,沈念安那臭小子剛才都回家了,她能去找誰玩?”
“找你啊,有人聽到你說去洗手,她就去衛生間那裏找你了。”梁嘉如認真的解釋。
“哦,我本來是要進去的。可看到大胡子叫我,就跟他走開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譚冉冉碰了一下戴榮的胳膊肘,示意她跟自己出去找人。
“媽地!老子好不容易等來左亦的訂婚宴,剛好能清靜一下!你非要打過來吵架,是不是?”戴榮正煩躁著,被她一撞,頓時火氣飆升的掛了電話。
“誰打給你的啊?”譚冉冉邊往門口走,邊好奇的隨口一問。
戴榮惱怒的低罵,“一個認識多年的老夥計。他剛剛從省委書記的位置退下來,閑著沒事幹,居然說要給老子介紹他的孫女。”
“你敢去相親試試?”譚冉冉怒發衝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喜歡被人管束的戴大爺,頓時也火了,“靠!老子單身,那女的也沒嫁人,見個麵怎麽了?”
“你……你!”少女的美麗小臉陣青陣白,重重的踩了他一腳。
“你是不是瘋了?從愛爾蘭回來,不是罵老子,就是踩老子的腳!”顧忌周圍人多口雜,戴榮罵人都不敢大聲。
“混蛋!”譚冉冉心情很不是滋味的低斥他一句,快步走向走廊。
“嗚嗚!”
迎麵走來的哭泣少女,可不就是她遍尋不見的初夏?
她的口紅完全沒有了,嘴巴腫如香腸,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哎!小夏夏你哭什麽啊?”譚冉冉要跟上她。
她光腳,拎著裙擺,哭哭啼啼的跑得飛快,眨眼就不見了。
踩著七厘米細高跟鞋的譚冉冉,完全追不上她。
“她怎麽了?”戴榮收斂一身的怒氣,隻剩下迷惑。
“誰知道?反正很不妙!”譚冉冉也脫下鞋子,疾跑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