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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這麽羞辱她!

  昨天經曆了瘋子湯少那件事,初夏現在對男性萬般抗拒。


  當一個男生不小心撞到她的時候,她淒厲的尖叫,連連後退。


  “你幹什麽?!”


  她身上的鞭傷還未好,無時無刻不提醒她男人們的殘暴。


  “嘁!又不是故意撞你的,反應這麽大幹嘛?”男生看著校門口圍觀的人群,嫌棄的跟同學快步走開。


  此刻正是中午放學的高峰期,人來人往的。


  同學之間不小心撞到一下,很正常的事。


  那個被初夏大罵的男生,憤憤不平的埋怨,“臭丫頭真是大驚小怪,害得別人以為我要非禮她。”


  “因為人家漂亮啊,當然要防備咱們這些屌絲的接近。她不自視清高,裝出好名聲,怎麽傍挑剔又有潔癖的有錢人?”他的同伴回答著,忍不住看向那默默走出學校的瘦小倩影。


  “漂亮有個屁用,性子一驚一乍的,又不愛理人。活該丫的在校花評比大會上,輸了譚冉冉一票。”男生越說越來氣。


  “你把人家說得那麽不堪,我可是見你投了她一票呢。”同學笑了笑。


  “就你沒投?我也瞧到你的投票上寫了她的名字。”


  兩人壞笑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望向自卑離開的性感女孩。


  那身材,那臉蛋兒,是男人看著都要流口水。


  偏偏,她的性格最不討人喜歡,對誰都是冷冰冰的。


  每年的新生報道,全校男生們都會聚到一起,選出校內最美麗的女孩。


  今年校花的頭號交椅,雖然是開朗活潑、時髦靚麗的譚冉冉。


  但是,所有人心中的無冕之王其實是那個叫初夏的女生。


  她有越長大越美麗的趨勢,旁觀者清,誰看不出來?


  她不懂同學們對她過度關注的目光,其實是驚豔跟欣賞。


  審美觀被誤導很多年的她,以為是自己的醜陋嚇壞了所有的人。


  她惶惶不安,很害怕跟陌生人接近,更加的自卑。


  除了上課必須回答問題,她可以一整天當啞巴。


  她想,她已經夠難看的了,就不要再當醜小鴨去髒別人的眼。


  落寞的回了家,初夏抱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小母雞們,“我又被人罵了,人家很看不起我。還是你們最好,從來不嫌棄我醜。”


  “咯咯咯!”


  小主人怎麽了?

  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看得姐妹倆好心疼。


  自從她的家人去世,它們很少看見她發自真心的笑容了。


  麵對顧昕寒演戲的兩個月,雖然她笑得很假,卻反而是她最無所顧忌的時候。


  她時刻做著顧昕寒就要蹲大牢的美夢,當然笑口常開。


  再放浪,再肉麻的話,她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隻為麻木他的身心,讓他放下防備。


  “原來,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他看了那麽久的戲,不想跟我演了,才把劇本的最後一頁丟出來。”


  初夏狠狠的回憶起,昨天早上顧昕寒出門時,說自己有重要的文件留在書房。


  讓她好好看著家,別讓外人進入書房。


  初夏答應著,轉身就跟老師請病假,偷了文件,直奔警局,舉報他賄賂官員。


  “我太笨了,想不到是他的反間計。”初夏輕撫小紅的柔軟小臉,嚴肅的總結,“我得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對他出手。”


  打開衣櫃,初夏拿出還完好無缺的幾件首飾。


  司南溪奶奶的話,提醒了她。


  原來那些首飾價值不菲。


  顧昕寒當時覬覦她,當然舍得下大本錢投資。


  現在,已經曲終人散。


  這些東西,初夏拿去顧氏大廈,想親手還給他。


  前台接待客氣的笑著說,顧總不在公司,讓她先預約。


  初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這裏一次。


  下一回,她就不敢來了。


  她怎麽能無功而返?


  “我不跟他說話,見一麵就走,不會耽誤他多少時間。”初夏固執的站在待客大堂裏。


  “小姐,您別為難我。您已經跟顧總分手,沒有直接上去等她的特權。您先跟我登記預約一下,再回去等消息。”


  顧氏的員工,素質極高。


  就算對一個人再如何厭惡,表麵還是笑臉相迎。


  麵對強行朝VIP電梯走去的少女,前台接待急忙攔住她。


  “姐姐,幫幫忙,求您了。”初夏眼神可憐巴巴。


  “我也求您,別讓我難做。您如果不請自入,顧總等一下怪罪起來,我會受到懲罰的。預約之後,他見您的話,我會打電話通知您。”前台接待也愁成了苦瓜臉。


  “他不會見我的。”少女的表情,很是失落。


  前台接待一愣,她便快速的輸入VIP電梯的密碼。


  密碼錯誤,門無法打開,初夏上不去頂樓。


  “顧總早就改了密碼,說是不讓您上去。”前台接待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憐憫。


  顧總跟他那些女朋友分手後,依然談笑風生,不拒絕對方找他的。


  這女孩得罪他太厲害,直接揚言不相往來了。


  初夏感覺好難堪,幾乎想掉頭就走。


  可是,這些首飾太過貴重。


  她不能隨便給前台接待,怕人家不轉交給顧昕寒。


  上不了頂樓,初夏也不肯離去。


  她跟前台接待杠上了。


  兩人都很為難的時刻,左亦剛好踏出VIP電梯。


  看到初夏,他愣了愣,隨即對前台接待微笑,“安妮,下班時間到了,你們回去吧,這孩子交給我。”


  所有員工生怕惹火上身,頃刻間走得幹幹淨淨。


  偌大的顧氏裏邊,隻剩下左亦,跟初夏這個外人。


  “你來找顧總?他不在。”


  左亦的話,初夏還是相信的。


  她急急的追問,“他去哪裏了?”


  左亦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他欲言又止。


  “不方便告訴我?”初夏焦急的扯他的衣角。


  “也不是。”左亦皺了皺眉頭,身後便傳來了惡魔的腳步聲。


  與顧昕寒一道回公司的,還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妖嬈女郎。


  女郎是一位知名模特,1米84的身高。


  她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鞋,跟海拔1米94的顧昕寒非常相配。


  高挑、性感、漂亮、會打扮,年紀嫩得才二十歲出頭。


  顧昕寒的女朋友,一向是這種類型。


  初夏自嘲的想,她這麽醜陋,難為他對著她這張醜臉演了幾個月得的戲。


  同為女人,模特一眼察覺這個緊盯著顧昕寒的女孩,和他關係匪淺。


  “寒哥,這個小妹妹來找你嗎?”模特依偎在男人的懷裏,撒嬌一樣的甜軟語氣。


  “我怎麽知道?你問她。”男人把玩著模特的火紅色卷發,漫不經心的態度,由始至終沒有看臉色發白的初夏一眼。


  他總是無時無刻的給予她羞辱。


  “是,我來找你。”初夏深吸一口氣。


  “你跟我很熟?這麽直呼我。”男人總算麵對她,張嘴卻是一句刁難。


  “我找顧先生。”初夏顫抖的雙手,捏緊了書包的帶子。


  “既然不熟,你也敢闖進顧氏?保安。”


  男人冷然的叫來門外的保安。


  “什麽事?顧總。”幾個保鏢如臨大敵,緊張的沉聲詢問。


  “你們怎麽看管大門的?讓一個外人闖進來這麽久。”男人不怒自威,一身的冰冷氣息。


  模特跟保安們微微發抖。


  初夏眼眶發紅。


  左亦於心不忍,這孩子難堪得都快哭了。


  他指向初夏,“除了這位小姐,其他人先出去吧。”


  保安們離開,模特卻還縮在顧昕寒的懷裏。


  左亦頓時惱火了,朝她怒吼,“我讓你也滾出去!聽不懂人話?”


  他最煩這種女人!


  挑撥離間顧總對人家小姑娘惡語相向,她很有成就感?

  “寒哥.……”模特求助的睨著冷漠旁觀的男人。


  他優雅的彎唇,似笑非笑,“左特助發威了,我自己都害怕。”


  這是擺明了不想幫她。


  模特忍著怒氣,拂袖而去。


  “你跟別人廢話,我不打擾你。”男人冷冷的斜視左亦一眼,轉身朝VIP電梯走去。


  左亦的怒火,有增無減,又吼上了,“人家是來找你的!你裝什麽蒜?!”


  不用敬語,怒氣衝天的左先生,好可怕。


  初夏都不敢看他。


  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確實過於激烈,便放低了語氣,溫雅的對少女笑,“你有什麽事,就跟顧總說吧。”


  “我給你麵子。”顧昕寒盯著他,倚著電梯門,吊兒郎當的姿勢,透出一股放蕩不羈的性感。


  “這些東西,還給你。”初夏打開書包,拿出那些玉鐲項鏈。


  “當初給了你7件,現在……”男人銳利的鷹眸,瞥了她手上的5件首飾,言簡意賅,“沒帶來的那些,你拿去賣了?換了多少錢風流快活?”


  “沒有!我不小心砸碎了!我當時不知道它們這麽貴!”初夏受不了他的歧視。


  “還東西,隻給我一半,有你這樣做人的?”


  “該賠多少錢,你說個數,我不會賴賬。”初夏渾身都在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天價賠款。


  “就算拿出你家人所有的遺產,你也賠不起。除非.……”他捏著她瘦得憔悴的下巴,一字一頓,極具冰冷與侮辱,“除非你拿身體去傍男人,讓對方替你還債。”


  “夠了!”左亦的怒火一被他的落井下石激起,怎麽也滅不了,“我不要她做什麽,幫她賠!行不行?”


  “行,左特助愛心泛濫。”男人感興趣的桃花眼,轉向少女的薄荷綠連衣裙,“既然要還,就還個徹底。這衣服,也是我送給你的。”


  “我回去洗幹淨了,下次再還給你!”初夏憤怒的咆哮。


  “下次,我就沒空見你了。我很忙的,分分鍾上千萬。你占用我的寶貴時間,賠得起嗎?”他似歎息,似輕蔑的笑出聲。


  “你想怎麽樣?”初夏悲憤的哭了。


  “現在就還了吧。”他悠悠的笑著,對她上下打量。


  他竟是要讓她當眾脫衣服!

  他這麽羞辱她!

  惡魔!這人絕對是惡魔!

  初夏悲涼的在心中懊惱,她當初怎麽會覺得他是好人?對他有過一絲好感?

  她的雙手,抖得流滿冷汗,顫顫巍巍的往裙角挪去。


  一隻古銅色大手倏然扯住她的手腕,阻擋了她的自取其辱。


  左亦對她沉聲搖頭,“你還這些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理會。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這個混蛋。”


  他稱呼自己的好兄弟是混蛋,是因為失望至極。


  他突然明白了,戴榮至今仍然疏離顧昕寒這個臭小子的原因。


  這個男人變了,變得冷漠絕情。


  顧氏也有左亦的不少股份,他給顧昕寒打工,每月上億的工資,不過是用來當做零花錢。


  他賠得起初夏欠顧昕寒的東西。


  “嗚嗚.……左先生,謝謝您.……”


  左亦沒能攔住,還是受了少女的磕頭一拜。


  她撿起千瘡百孔的心,失魂落魄的離去。


  左亦正要罵人,顧昕寒已經冷哼著出門,跟他的新女友去玩了。
……

  初夏渾渾噩噩的回了家,不再哭泣。


  今天在顧氏的巨大侮辱,她會銘記一輩子!


  她要狠狠的報複顧昕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要等待好時機,讓他粉身碎骨!


  沒有朋友,初夏也不覺得孤單。


  她最大的快樂,就是每天上學放學時,隔壁班經過的那道高大身影。


  站在人群裏嘻嘻哈哈的沈念安,像是一道陽光,溫暖的包圍著她。


  他並不曾遠離她,就在左邊的教室上課。


  他偶爾將音量揚得高一點,初夏都能聽到他爽朗蓬勃的大笑聲。


  她的男神,始終與她同在。


  她孤獨卻很安逸的日子,轉瞬即逝。


  眨眼之間,國慶節就即將到來了。


  學校的國慶晚會,每個班級都要準備五個節目。


  全班的女生,除了初夏,都參加了演出。


  整個晚會熱熱鬧鬧,同學們歡聲笑語不斷,沈念安卻始終皺著眉頭。


  “嘿!念安,大好的日子,舉國同慶,你幹嘛拉著一張臭臉啊?”一個男生大笑著拍他的肩膀。


  “一邊去,老子的心情不好!”沈念安態度惡狠狠。


  男生訕訕的縮回手。


  沈念安去了無人的陰暗處,打電話給譚冉冉。


  譚冉冉一點受寵的欣喜也沒有,反而很不耐煩,“無事獻殷勤,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7班的女生都表演節目,唯獨不見初夏上舞台。是不是她們班級的人孤立她?”


  “怎麽會?老師跟同學都邀請她一起玩的,是她拒絕別人而已。”


  “可能因為她心情不好,離你去安慰一下她。”沈念安放心了。


  “安慰你大爺!”氣急敗壞的少女,張口就是沈念安的口頭禪。


  “臭丫頭,老子好心提醒你,你爆粗口幹嘛?”沈念安樂了。


  “總之,我不想管她。昨天她太過分了,把大胡子都罵哭了。那麽大的一個男人,在酒吧裏哭得人盡皆知。”譚冉冉狠狠的低罵。


  “她也會罵人?”沈念安的關注點有些奇怪,“她罵了戴叔叔什麽?”


  “罵人家老牛吃嫩草,諷刺人家配不上她。”譚冉冉越說越來氣,為戴榮打抱不平,“年紀大就不能喜歡人了嗎?愛情是盲目的,哪裏有配不配得上的道理?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丫頭,挖苦起人來,專往對方的心口捅刀。”


  “.……”沈念安吐字有些艱難,“她最近剛剛跟一個大她十幾歲的男人斷交,恨屋及烏,才對戴叔叔出言不遜。”


  “我不管她是因為什麽緣由這樣,總之,說話傷人就是她的不對。”譚冉冉十分的義憤填膺,“大胡子人雖然粗魯,但是在愛爾蘭細心的照顧了我兩個月。我得為他主持公道,暫時不想理小夏夏。”


  “好吧,你想不理就不理。”沈念安倒是沒有生氣。


  於情於理,他也覺得初夏做得有些過火。


  他扭過頭,看向7班那一邊的平地上。


  女生們坐在小板凳上,有說有笑。


  那安靜縮在角落裏的少女,一雙靈氣逼人的杏核眼無精打采的低垂著,盯著腳下的陰影出神。


  沈念安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緊隨著她。


  她在想什麽?想拋棄她的顧叔叔嗎?

  晚會散去,明天就是國慶節,不用上課。


  初夏這種不住校的學生,今晚就可以盡情的去狂歡了。


  沈念安情不自禁,跟著那道清瘦孤單的倩影出校。


  她背著洗得發白的黑色書包,失落的往家裏走去。


  一路躲躲藏藏的送她進了家門,沈念安還是舍不得離開。


  他將整個人縮在路邊的大樹後麵,目不轉睛的望著一片漆黑的初家。


  她回了家,怎麽不開燈?

  她在裏邊看得見東西嗎?會不會摔倒?

  沈念安心念紛亂間,初夏打開家門走出來。


  她的旁邊,跟著兩隻不吵不鬧的乖巧小母雞。


  仔細一看,沈念安發現少女的手上拿著小小的鐵鏟。


  “我給你們找蚯蚓吃。”她柔笑開口,專往堆著附近石頭的濕潤草叢而去。


  那些地方土地肥沃,潮濕的石頭一掀開,幾隻蚯蚓便無所遁形。


  盯著想要鑽進泥土裏的蚯蚓,她眼疾手快的拿鏟子挖土。


  肥大的蚯蚓被她鏟出來,一隻隻的丟給興奮期待的小雞啄食。


  這會兒才十點鍾,別人不是跟朋友逛街,就是和男朋友吃吃喝喝。


  隻有她沒人邀約,與世無爭的帶著兩隻小雞,到處找吃的。


  它們吃得開心,她便笑得幸福,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她的幸福,原來是這麽的簡單。


  沒有金錢,沒有浪費,隻是想找一個隨時隨地陪她的溫柔伴侶。


  沈念安閉了閉發紅的眼眶,不忍心再瞧著這心酸的一幕。


  顧叔叔他,真不是人!

  給了人家希望,再狠狠拋棄。


  這麽脆弱懵懂的小丫頭,怎麽會得了如此大的打擊?

  她怕是被傷透了心,才會口不擇言,對戴叔叔說了那麽過分的話。


  整個國慶長假,初夏都不曾出門。


  除了買菜,她都是窩在家裏。


  看電視,寫作業。


  無聊了,就跟小雞玩。


  她從來就不奢望大富大貴,很滿足現在的安逸生活。


  如果她沒有在電視上,看見那張讓她恨之入骨的硬朗臉龐,她會更滿足。


  國慶節放假七天,各單位公司到處放假,顧昕寒卻比往常更忙。


  他每天出現在電視上好幾次,均是參加各種商業會議,或者出席商業活動。


  他有賺不完的錢,也有怎麽也滿足不了的野心。


  國慶節最後一天,初家附近有慈善活動。


  進去觀看的遊客,每人能領一塊蛋糕,跟五個雞蛋。


  別人對於這種小恩小惠,或許會不屑一顧。


  但是初夏卻很心動。


  丟人怕什麽?有得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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