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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她受傷了!

  十二點已然逼近。


  最後一個外宿生打完籃球,都出了校門,唯獨不見初夏的蹤影。


  等候多時的顧昕寒,表情逐漸削薄,冷冷的抿起唇角。


  兔子敢躲他?膽子不小!


  他打給戴榮,“去問上次假裝跟她表白的小朋友,她怎麽不出學校?”


  戴榮煩躁的哇哇大叫,“你事兒真多!有那閑工夫來煩老子,還不如你自己打給她,問她怎麽還不離校!”


  “拉不下臉。”男人輕描淡寫。


  昨天把兔子氣得炸毛了,也不知道毛順了幾分,他還不能出言招惹。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戴榮半信半疑,讓大頭成的手下致電宋浩。


  正在食堂打飯的宋浩,極其鬱悶的低嚎一聲,“表哥,你一打給我,準沒有好事。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對方苦巴巴的歎氣,“我也不想煩你,可我老大親自轉話給我,就跟下聖旨似的,我哪裏敢反抗?你聽話,想方設法打聽一下,那個叫初夏的黃毛丫頭,現在在學校幹什麽。”


  “打聽她幹嘛?她一整個早上,根本沒有來過學校。”宋浩納悶之餘,隨即自言自語,“我還以為是因為學校的沈念安轉學了,她請假去機場送別了。”


  “什麽?她竟敢自作主張逃課?我老大這麽惦記她,她居然敢不出學校見人家!”


  從大頭成口中得知消息的戴榮,心情不好的轉達給顧昕寒聽。


  先大頭成一步得知消息的矜貴男人,似笑非笑的勾唇,“這事你不用管,兔子由我去抓。”


  兔子不大,膽子可不小。


  為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她倒是有能耐不辭而別,遠走高飛去追念安了!


  初夏既沒有去任何一處機場,也並未回家。


  她就跟從來不曾出現一樣,憑空消失了。


  A市各個地段的監控,並沒有被黑客入侵過。


  監控的錄像裏,完全找不到初夏的蛛絲馬跡。


  顧昕寒得知初夏失蹤,還要歸功於秦茵。


  秦茵今早六點半起床,就發現女兒的閨房空空如也。


  打她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秦茵誠惶誠恐,打給班主任,拐彎抹角的試探一番,得知初夏根本沒有回學校。


  班主任還反過來責備她,就算讓女兒去給沈念安送行,也該請個假才對。


  秦茵支支吾吾,連聲道歉,說丫頭回來了,她再好好臭罵一頓。


  不敢隨意聲張女兒出事的秦茵,去了初夏有可能逗留的地方,卻都一無所獲。


  她隻得去警局報了警。


  警方說,孩子剛不見六個小時,不能判定為失蹤,要秦茵再在家裏等一等。


  到了可以立案尋人的時間,他們才能受理秦茵的請求。


  他們說,現在的孩子都很調皮,也許初夏待會兒就自己回家了呢?

  秦茵為人父母,愛女心切。


  她哪裏等得下去?

  在市內急得慌的秦茵,急中生智的想起戴榮。


  這位大人物雖然性子火爆,卻幫過她的女兒一次。


  也許,她可以求戴榮一回。


  她大著膽子,打給戴榮的工作手機號。


  湊巧,戴榮的公用手機就丟在麵包車上。


  顧昕寒替他接聽,得知了秦茵聲淚俱下的闡述。


  男人並未說什麽,卻也沒有拒絕。


  秦茵忐忑不安的想,這位先生,如此的態度算是答應了嗎?


  女人淚眼汪汪,看似20出頭的絕美臉龐凝滿悲傷。


  她已經沒有了父母和摯愛,不能連唯一的親生骨肉也失去。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結局,她承受不了。
……

  初夏感覺自己身處一個黑漆漆的小箱子裏,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全身被麻繩綁得結結實實的她,嘴巴裏被塞了布條。


  箱子顛簸得厲害,有車子載著她,行駛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


  今晨七點,家裏停著電,睡眼惺忪的她就離開家門,攔下一輛經過的出租車。


  哪裏知道,車上有奇怪的味道。


  她聞了以後,就昏迷不醒。


  睜開眼,她就變了如今箱子裏的困獸。


  “咚!”


  車子忽然一個急刹車,初夏的頭不由自主的往箱子撞去。


  疼得她眼冒金星,額頭腫了一個大包。


  “媽地!路上有小石頭,你丫的看不到啊?還把車開上去,撞死這個小妞,還怎麽賣好價錢?”一道破鑼般的男聲罵咧咧。


  賣她?把她當貨品處理?


  初夏的內心,驚懼萬分,額頭冷汗。


  “我開車,當然是直視前方,哪裏管得了車腳下有沒有小石頭?”另一個公鴨嗓子的男人同樣很生氣。


  兩人爭執著,打開車尾,拖出小箱子查看。


  假裝昏倒的初夏,透過眼角的餘光,將這兩人的樣貌記下來。


  車子此時停在一處小樹林裏,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地方。


  一個高瘦的大胡子男人,伸手探向她的鼻子,“沒死,還有呼吸。這小妞自從上了你的車,就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為了保險起見,咱們是不是該用布條蒙住她的眼睛?”


  他旁邊的矮胖男人點頭,“好主意,免得她事後認出我們。”


  車子重新上路。


  兩人料定身子清瘦的初夏,不會醒那麽快。


  他們沒有多加防範她,自然也就沒發覺,她竟然在暗中摸索著解開繩子。


  昨晚戴榮送她回家,在車上教了她被五花大綁時,如何破解的方法。


  戴榮以前得罪的人太多,各種逃跑技巧他無師自通。


  初夏當時用粗繩子把他裏三層外三層的綁緊,可他隻用了五秒,就解開所有束縛。


  初夏看得歎為觀止。


  如今輪到初夏故技重施,她費了足足十分鍾,才解開束縛手腳的繩子。


  車子因為藏了見不得光的人,隻能挑偏僻崎嶇的羊腸小道走。


  這也導致了車子開得慢吞吞。


  初夏躡手躡腳的頂起小箱子,爬出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心手背全是汗珠的她,一鼓作氣的掀開尾箱的蓋子。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她咬緊牙關,順勢往前一滾,成功跳下車子。


  凹凸不平的地麵,滿是小石子,以及一些長著刺的植物。


  跌在那裏的初夏,被泥土弄得蓬頭垢麵。


  單薄的雪紡連衣裙被刺破幾道,她的膝蓋和腿部都被紮傷了。


  她忍著疼痛,奮不顧身的爬起來狂跑。


  四周陌生而空曠,她初夏不知道該逃往哪兒,隻想盡快遠離那輛出租車。


  “媽地!不對啊,這車子的總重量記錄儀怎麽減少了82斤?”大胡子疑惑的叫嚷。


  “那小妞瘦不拉幾的,是不是這個重量?”


  兩人細思極恐,立刻停下車。


  被掀開的尾箱空蕩蕩,哪裏還有那個女孩的身影?


  “媽地!地上有血跡,她受傷了!”他們重新開車,順著血跡往回走。


  另一邊,初夏跑得踉踉蹌蹌。


  她的內心極其恐慌,隻知道急速奔跑。


  她的鞋子踩著落在地上的樹葉,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蓋住了她流血的弱小聲音。


  難怪,她聽不到自己在流血。


  就在此時。


  一百米外傳來了汽車的聲音,隱隱摻雜著大胡子的嚷嚷聲,“快追上她,不能讓這隻到手的鴨子飛走!她長得那麽標致,一定能多賣幾個好錢!”


  少女一聽,渾身的冷汗驟然加熱,上升成能燒死她的焦躁火氣。


  腳踩到一塊碎玻璃,她急忙停下來,正準備繞開。


  這才發現雙腿一直流著血。


  這些細小而觸目驚心的血跡,無疑是告訴敵人,她逃跑的具體方位。


  猶豫隻用了兩秒,她就用牙齒咬開裙角,撕下兩塊布。


  布條包住了傷口,總算阻止鮮血繼續流淌。


  受傷限製了她的速度。


  更何況,她兩隻腳怎麽跑得過四條腿的車子?

  少女瞧了瞧樹木叢生的四周,急中生智的爬上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榕樹上。


  樹林裏常年無人打掃,落下的樹葉堆起來都有十厘米高,蓋去了初夏的腳印。


  車子行駛到初夏所在的榕樹下,迷惘的停了下來。


  “不可能啊,她如果逃到出口那邊,肯定會有人打電話告知咱們的!說明她還在這裏,咱們快點搜索!”


  他們來來回回的檢查,卻找不到少女的蹤跡。


  這裏的樹都是野生的。


  當年有人無意間往這塊龐大的草地,撒了好多的種子。


  導致這些樹生得很濃密,樹與樹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大。


  初夏隻是費了倚著勁兒,就從所在的這棵樹,跳到一旁的槐樹上。


  她一爬走,那兩人就抬頭往大榕樹看。


  趁他們盯著那棵樹,初夏又接連翻過幾棵枝葉茂盛的樹木,遠離了他們一百多米。


  “這片樹林的左右是懸崖峭壁,前方是大海,後邊才是唯一的出口。那小妞兒,肯定沒膽子到海裏喂鯊魚。咱們去剛才開車進來的地方,守株待兔。”大胡子獰笑著提議。


  “大下午的,老子熱出一身汗,還得到處找她!等抓她回來,看老子不好好揍她一頓!”矮胖男人臉色陰沉的怒罵。


  “揍什麽?她身材多好啊?找到人了,幹脆哥幾個好好玩一下.……”大胡子搓著狼爪邪笑。


  “玩夠了,再把她解決了!丫的敢裝暈,指不定早就記下了咱們的樣子!”矮胖男人的臉上,頓時也露出讓人惡寒的扭曲笑容。


  初夏縮了縮冰冷的雙手。


  自己被逮回去的話,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兩個壞蛋,竟然是人販子!


  她借著樹葉掩蓋好自己的身形,心中萬分驚懼,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四麵楚歌的少女,此時異常的後悔。


  她為什麽不好好去上學?非要坐公車去機場找念安?

  早上剛剛天亮,她就起床了。


  確切的說,她這個反常的行為,是因為被經過家門外的倪韻而激發的。


  她的閨房窗口,就靠著家門外的喧鬧大街。


  昨晚知道沈念安要離開,她哭了一整晚,徹夜不眠。


  倪韻而在她的家門外,跟人打電話,邊走邊商量登機的事。


  倪韻而說,她跟沈念安乘坐的是早上七點半的航班。


  他們去的是市郊北部的國際機場。


  初夏聽見了,內心澎湃而激動。


  手機也來不及拿,她抓了幾張毛爺爺,就衝出家門攔車。


  剛好經過的出租車,停下來拉走她。


  她豈會知曉,這輛竟然是賊車?

  如今孤零零的一個人,身處陌生無人的樹林。


  少女難過極了,眼淚也不敢流一滴,生怕驚動尋找她的壞人們。


  從下午三點開始,她就在不計其數的樹枝上爬來爬去。


  直到天黑了,她仍舊不敢下來。


  那幾個人,在樹林的出口悠哉悠哉的坐著等她。


  她餓得前胸貼後背,身子又冷又疼。


  好累,好餓,好困!


  她真想直接躺下來,什麽都不用擔憂。


  想得心馳神往,少女的小手情不自禁的往右邊的樹枝一摸。


  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她的心口猛地急速跳動。


  這冷冷的觸感,有些滑,讓人下意識的生出危險感。


  她抿了抿蒼白的唇角,朝小手碰觸的那個東西看去。


  這一瞧,她登時三魂不見了七魄!


  她那隻膽大包天的賤手,摸到的赫然是一隻毒蛇。


  三角形的頭部,表明這種蛇的嘴巴能分泌出致命的毒液。


  毒蛇背對著她趴在枝頭,正在睡覺。


  少女渾身汗如雨下,害怕得幾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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