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若說玉佩之事已經很驚人了,嚴正厄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人覺得詭異起來。
“十年前,愛妻離世之時,我便將此物作為她的陪葬品掛在了她的脖子上,一直埋葬於墓地之中,為何今日卻出現在這裏?”
此話讓眾人足足震撼了半晌。
潘氏問道:“你不會認錯了吧?”
嚴正厄十分肯定地回道:“這是亡妻最喜歡之物,也是我嚴家家傳之物,我絕對不會認錯。”
這時,嚴正旗和嚴正明都上前來,仔細驗看之後,都點了一下頭,如此便可確定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開始匯聚到封雪晴的身上,因為現場隻有她知道這個玉佩從何而來。
封雪晴知道茲事體大,便如實相告,“這個玉佩是一名與我同齡的少年送給我的,作為我救了他的謝禮。”
提及此事,潘氏很快聯想到了郭牧,便點頭道:“不錯,前天夜裏,我們路過貧民窟時,見到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見他倒在地上,眼看就要凍死了。小女動了惻隱之心,故而讓我救了他,帶回了嚴府,想必小女所說的少年就是他吧。”
有了潘氏的話作為佐證,嚴家中人自然不會懷疑。
嚴正厄著急地問道:“封夫人可知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潘氏搖了搖頭,隨後看向封雪晴。
封雪晴同樣不知道,搖頭道:“他醒來之後,贈予此物就離開了,未曾通報姓名,更不知家在何方。”
線索斷了,嚴正厄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過,他不會就此放棄,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稍後,他將玉佩遞到封雪晴的麵前,“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這個玉佩能夠出現在你的手裏,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這個玉佩還是留給你吧!”
此時,封雪晴已經不知道該不該接下這個玉佩,雖然她打心底裏喜歡,可是其代表的意義已經不一樣了。
潘氏看出了封雪晴的疑慮,便替她拒絕道:“此物既是嚴家的傳家之寶,我封家小女接不得。”
對方堅持不要,自然沒有強塞的道理,於是嚴正厄將玉佩收了回來,“也罷,我就暫且替雪晴保管著,有朝一日,她成為我嚴家的媳婦之時,我再親手交於她。”
對此,潘氏隻是微微一笑,有沒有那一日,現在很難說。
解決了此事,封家沒有再逗留片刻,毅然離開了大堂。
雖然兩家鬧得不開心,但表麵上的關係終究是要維持的,故而嚴正旗知會嚴正厄一聲後,很快跟了出去,意送封家一程。
如此,大堂內除了嚴家的人,便隻剩下米洪和尤煥,兩人目視著嚴正厄,額頭上逐漸滲出了汗水。
嚴正厄不著急說話,他回到座位上,翹起二郎腿,緩緩端起一杯茶,慢慢品起來。
對方不說話,就無法判斷他的真實意圖,米洪和尤煥備受煎熬,最後還是尤煥最先沉不住氣。
“嚴兄,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相信你也清楚,我就不解釋了。我和米兄陷害你,是我們不對,我在此向你表示歉意。”
尤煥說著,向嚴正厄躬身一禮,算是賠禮道歉。
米洪迫於無奈,也是向嚴正厄躬身一禮,抱拳道:“是呀,還望嚴兄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一次。”
見到二人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嚴正厄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這才開始說道:“賠禮道歉可不能光嘴上說說了事,想要我不計前嫌,可以,你們兩家的生意必須各分出一半給我嚴家,否則的話,我必向城主告你們誣陷之罪。”
此話一出,兩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震驚之色。
獻出一半的生意就等同於毀了兩家的根基,以後就算兩家聯合,也很難與嚴家分庭抗禮了。
兩人自然不能答應!
米洪冷冷地說道:“嚴正厄,你未免也太狠了一點,讓我們獻出一半的生意,叫我們兩家以後如何在重陽城立足。”
嚴正厄回道:“你可以不答應,那我們就在公堂上見,看看城主會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這話堵得米洪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很清楚對簿公堂的結果,無疑會比葬送一半的生意更慘。
此時,尤煥唱起了白臉,笑道:“嚴兄,好歹我們也合作過,沒必要走到這一步吧,不過你提的條件真的太高了,還請嚴兄能夠海涵,降低要求,給我們兩家一條生路。”
聞言,嚴正厄裝出一副動容的樣子,“這才像生意人說的話,好,別說我沒有人情味,我就降低要求,你們兩家各自分出四分之一的生意給嚴家,從此以後,這件事絕口不提。”
對兩家而言,四分之一的生意已是不小,雖然不至於動了根本,卻也會令他們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米洪本欲繼續反駁。
尤煥看出了嚴正厄的決心,為了避免刺激他,便及時阻止了米洪,搶先說道:“那好,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嚴正厄滿意一笑,目光轉向米洪,“尤家已經表態了,不知道米家作何決斷?”
米洪哪還有什麽別的選擇,被迫點了一下頭。
“如此甚好,你們現在就馬上回去吧,著手準備與我嚴家的交接事宜!”
聞言,二人不快地離開了大堂。
見到嚴正厄的手段,下座的嚴正明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二人剛離開大堂,就忍不住大笑出聲。
笑聲傳入並未走遠的米洪和尤煥的耳朵裏,顯得那般的刺耳。
米洪重重地“哼”了一聲,向一旁的尤煥埋怨道:“你剛才為什麽要阻止我,那可是四分之一的生意呀。”
尤煥歎了一口氣,回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從一開始,嚴正厄想要的便是我兩家四分之一的生意,隻是他故意拔高,就是為了給我們一次討價還價的機會。機會已給,他不可能再退步了,你若再與他硬剛,無疑會刺激到他,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要對簿公堂了,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與破財消災比起來,他當然不希望如此。於是,他最終還是認了。
大堂內,嚴正明向嚴正厄拱手道:“大哥真是使得一副好手段,輕而易舉就奪取了米家和尤家四分之一的生意,他們怕以後再也不敢得罪我嚴家了吧。”
嚴正厄笑道:“你現在知道佩服我了,之前不還在擔心我會將嚴家帶入末路嗎?”
“小弟知錯了,我以後絕對以大哥馬首是瞻,不再質疑您的任何決定。”
“行了吧,你怎麽跟外人似的拍起我的馬屁,你隻需要做好分內之事就行,我遲早會將嚴家帶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大哥說的是,我受教了,隻是小弟心中還有些疑問,不吐不快。”
“哦——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惑。”
嚴正明沉思片刻,開始問道:“我們雖然成功保住了這段婚姻,可終究是得罪了封家,這筆賬劃算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嚴正厄先支走了嚴水寒及一眾府衛,直到大堂內再沒有外人,他才堅定地回道:“劃算,我們嚴家已經失去人中之龍,不能再失去人中之鳳。”
封雪晴的表現,重陽城的人都有目共睹,為了得到她,自然不惜付出一定的代價。
嚴正明逐漸認可這個選擇,開始問起了第二個問題,“這皇後賜婚是怎麽回事?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我們家與皇後一脈扯上了關係。”
“沒有關係可以製造關係!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料到了今日之事,想到封家必然會不滿意水寒的表現而選擇退婚,故而一直在未雨綢繆。直到我有一次外出皇城做生意時,恰巧碰到了皇後一族的親戚,使了一些手段結識他,並通過他成功地從皇後的手裏討得賜婚懿旨,這便是懿旨的由來了。”
聽了這番解釋,嚴正明釋然。
此時此刻,嚴正明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疑問,隻有對嚴正厄滿滿的佩服。
然嚴正厄卻在此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再次將玉佩拿了出來,仔細端詳了片刻,隨後問道:“對於玉佩一事,你有何想法?”
嚴正明沉思了片刻,回道:“當初,我是親眼看到大哥將這個玉佩掛到嫂子的脖子上的,也是親眼看到它隨嫂子一起下葬的,如今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我想這玉佩一定不會自己長腳跑出來的吧。”
若不是自己跑出來的,那便是被人帶出來的,嚴正厄想通了這一點,麵色逐漸陰沉下來,像是要殺人一般。
“三弟說得不錯,看來這墓地我們是要走一遭,一旦讓我查出什麽,定要讓所有相關人等用生命向我亡妻賠罪。”
可以看出,即便謝氏已死十年,嚴正厄對她的愛沒有減少一分一毫,所以才會在十年的時間裏未曾續弦,所以才會得知有人闖過她的墓地後,顯得那般的生氣。
“大哥,除此之外,我們應該加派人手,定要查清楚並找到那個交給封小姐玉佩的少年。隻要找到他,相信很多問題也就弄清楚了。”
此事不用嚴正明提醒,嚴正厄也知道該怎麽做。
他不願再多等片刻,趕緊著手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