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年之約
隨著懿旨一出,嚴正厄徹底掌控了局勢,他淡淡地看了封萬山一眼,正聲道:“這是皇後欽點的婚姻,誰敢破壞?”
此話自是無人敢反駁,封萬山的神情軟了下來,拱手道:“嚴兄,你應該早將皇後的懿旨搬出,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嚴正厄笑道:“我若是早早拿出來,又豈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場麵。”
他說出這話時,目光有意停留在米洪和尤煥的身上。
兩人不敢與嚴正厄對視,均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他們本想借機搬到嚴家,不曾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見到他們的反應,嚴正厄十分解氣,嚴家的人也十分解氣,就連府衛都變得神氣起來。
按照目前的情形,封萬山隻能後退一步,“退婚一事,就此作罷。”
此話一出,嚴家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臉上都浮現出笑容,唯獨嚴正厄依然陰沉著臉。
“城主,退婚一事就不提了,可是你剛才還想治我的罪,這件事該如何了結?”
嚴正厄作此一問,看上去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勢,然封萬山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會受這個氣。
他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嚴正厄,我都已經把官兵撤走了,你還想怎樣?”
嚴正厄回道:“我不想怎樣,城主是公事公辦,自然無可厚非,可是這米洪和尤煥當著眾人的麵誣陷於我,這件事不能輕易算了。”
原來嚴正厄是奔著米家和尤家去的,不得不說,他這竹杠敲得恰到好處。
封萬山作為城主,自然不能逼得太急,否則的話,必會適得其反。
三人當中,秦將軍作為封萬山的屬下,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能不得罪最好。
剩下的米洪及尤煥,與封萬山沒有深交,他們頂多是其棋子而已,到了萬不得已,可以舍去。
再加上,米家和尤家才是嚴家的主要對手,能夠趁機打擊到他們,對嚴家百利而無一害。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嚴正厄才盯上了米洪和尤煥,令他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跳腳。
米洪趕緊向封萬山哀求道:“城主,您知道的,我們沒有陷害他,況且我們可都是按您的意思做的,您不能不管呀。”
米洪情急之下,不知道自己的話犯了大忌,令原本猶豫不決的封萬山臉色突變。
“住口,我何時指使過你們,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個人行為,現在還想賴在本城主的身上。如此看來,你們就是擅於誣陷他人。”
城主突然調轉方向,將矛頭指向了二人,令他們嚇得心驚肉跳,趕緊跪下來求饒。
“城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是一時情急,才說錯了話,還望城主把它當屁放了就是。”
“是呀,是呀,我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陷害他人呀,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還請城主能夠替我倆向嚴家家主說情,讓他放了我等,我們定當感激不盡。”
二人雖然說得懇切,然封萬山已經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決定,哪能輕易更改,況且他們根本連車都算不上。
“休要多言,來人,將二人拿下!”
話音剛落,兩名官兵很快進入大堂,意欲將二人拿下。
其實,是非曲直,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連年紀輕輕的封雪晴都心如明鏡一般。
她見二人被冤,竟直接站出來,向封萬山進言道:“爹,女兒心中倒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您想不想聽?”
對於封雪晴,封萬山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便點頭表示同意。
封雪晴回道:“女兒覺得,發生這件事,皆是因為他們三家的過節而起,官府沒必要介入,讓他們三家自行解決便是。”
表麵上看來,封雪晴的話沒有半點求情的意思,實際上就是在幫助米洪和尤煥二人。
畢竟官府介不介入,性質截然不同,若是官府介入,那他們便會遭受牢獄之災,甚至牽連到整個家族,若是官府不介入,那就變成了幾個家族的私事,經過疏通打點,便能解決。
這筆賬,二人都算得清清楚楚,連忙向封雪晴投去感激的目光。
封萬山本就與他們無冤無仇,之所以抓他們,皆是嚴正厄逼迫所致,所以他的心裏是讚成這個想法的,隻是成與不成還得看嚴正厄。
於是,封萬山看向嚴正厄,道:“嚴兄,我覺得小女的主意甚好,不知道你怎麽看?”
嚴正厄作為生意人,最看中的就是利益,若是任由他們被官府抓了去,那哪還有什麽利益可談,因此他也是讚同的。
“既然雪晴和城主都發話了,我嚴正厄也不是不近人情,願意與他們私了此事。”
聞言,米洪和尤煥都麵露興奮之色,總算是有驚無險。
嚴正厄此話是有意給封家麵子,從而稍稍緩和一下兩家的關係,但是要恢複如初,恐怕不能了。
兩家裂痕已經加深,封萬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道:“現在事情已經解決,我們就不再多留了,走!”
話罷,他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這時,封雪晴的目光落在了嚴水寒的身上,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緩步走到他的麵前。
封雪晴如同天生帶著萬丈光芒,令嚴水寒不敢直視,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低下了頭。
“我封雪晴絕對不會因為一卷婚書就被迫與人成親,哪怕是皇後賜婚,所以總有一天,我會將退婚協議交到你的手裏!”
這句話傳入嚴水寒的耳朵裏,經久不絕,使得他滿腦子都在重複地響起這段話。
被家族看不起,被全城的百姓看不起,如今還要被一個女孩看不起,這是何等的恥辱!
這一刻,嚴水寒在心裏暗暗發誓,將來某一天,自己一定要讓那些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什麽才是王者歸來。
封雪晴撂下這句話後,毅然回頭,準備離開。
“且慢!”
嚴正厄及時叫住了她,使得她緩緩轉過身來。
看到眼前的封雪晴,嚴正厄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他緩步走到封雪晴的麵前,溫聲道:“雪晴,你初次來到我嚴府,就發生了這等不愉快的事情,非我之所願。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家的水寒,但是在你給他宣判死刑之前,也得給他,還有給你充足的時間吧。”
嚴正厄的話有些奇奇怪怪,令封雪晴有些不懂,便問道:“伯父的意思是……?”
嚴正厄回道:“你們現在都還小,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所以退婚一事對你來說隻是一句微不足道的玩笑話。等將來你們長大了,真正知道了感情,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到時候再做決斷也不遲。”
此話讓封雪晴無法拒絕,便點了一下頭,“好,十年之後,我再登門造訪。”
嚴正厄聞言,微微一笑,“那我們就擊掌為誓,定下這十年之約!”
說著,嚴正厄伸出一隻手掌,等著與對方擊掌為誓。
封雪晴倒很爽快,即刻伸出自己的小手,與對方的手掌拍在一起。
如此,兩人達成了共識,讓一旁的封萬山和潘氏都有些錯愕,沒想到這嚴正厄倒很機智,居然從他們的女兒身上下手。
稍後,嚴正厄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塊玉佩,透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尋常小女孩見著,定是喜歡得不得了。
然封雪晴卻十分淡定,目光隻是在它的上麵停留了片刻。
嚴正厄在封雪晴的麵前晃了晃玉佩,道:“這些年來,我在外地尋得一塊奇石,特意找來能工巧匠將其打磨成了一塊玉佩,便是你眼前所見。這也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小禮物,趁著這個機會,我就把它送給你。”
話罷,嚴正厄將玉佩遞了過去。
封雪晴卻沒表現出多大的興趣,更沒有將玉佩接過來。
嚴正厄不解地問道:“難道你不喜歡伯父為你準備的禮物不成?”
封雪晴搖了搖頭,“我的身上已經有一塊了,我很喜歡,便已足矣。”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封雪晴取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展現在了嚴正厄的麵前。
若是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這玉佩正是郭牧不久之前轉贈的。
見到這玉佩,嚴正厄如遭雷擊一般愣在當場,手中的玉佩滑落在地,瞬間裂成了幾塊。
嚴正厄的反應超乎尋常,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過了半晌,他才不敢相信地問道:“這……這玉佩……可否給我仔細看看?”
封雪晴當然不會拒絕,將手中的玉佩交到了嚴正厄的手裏。
嚴正厄拿起玉佩,情緒有些激動,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讓周圍的人不明所以。
“天意,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天意啊!”嚴正厄突然感歎出聲。
由於舉止動作有些癲狂,令封雪晴不自主地後退一步,潘氏趕緊上前,將封雪晴護在自己的懷裏。
不多時,嚴正厄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他轉身看向封雪晴,問道:“雪晴,這玉佩,你是從何得來?”
封雪晴未曾開口,潘氏率接過話來說道:“你這行為奇奇怪怪的,小女為何要告訴你?”
嚴正厄解釋道:“實不相瞞,這玉佩正是亡妻之物!”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一臉錯愕,嚴正厄的正妻已經死了十年,離世之時,封雪晴還未出生,為何她的東西會出現在封雪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