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七成壽命，睹你容顏
之前瑜曦和他說過，他沒有慧根，承受不住修真的命運壓迫，而且瑜曦身上的因果太大，可能會讓他隨時喪命……
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修真。
反正就好像就是一沾到邊，他就會喪命一般。
但是此時此刻，他不是已經連死都不怕了嗎？為什麼還要怕什麼承受不住命運？為什麼還要怕隨時喪命？
「你是說……我去修真嗎？」
趙易忽然間感覺生命變得明了了，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怕了，修真？死亡而已，修！
「對，本來我是不打算把你帶上這條道路的，不僅僅是你隨時可能會死，而且那樣做就是我害死了你，會受到很殘酷的懲罰。」瑜曦說道。
「那我……」
趙易又停住了，如果他因為修真死了，瑜曦依舊會受到殘酷的懲罰，那自己走上這條道路豈不是害了她？
「不必過多在乎我，我已經說過，你是我選的路，該承受的就要承受。再者，若你不修真，想必你一定會尋死，隨後我依舊會受到懲罰。」瑜曦說道。
聽完她說的這些話，趙易的心突然就有些暖暖的。
她讓自己不用過多在乎她，然而她倒是挺替自己著想，自己尋死，她以勸阻，並給予正確的道路。
趙易很感動，雖然相處只有短短几天的時間，但是他對瑜曦的感激之情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表達完的。
如果沒有她，他早就在那個醉酒的夜晚死去了，如果沒有她，他也早就在救藍瀾公主的時候被火焰吞沒，如果沒有她，現在，他……就什麼都沒有。
趙易發現，自己的身邊也只剩下她了——這個名義上的妻子。
趙易終於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的一切負面表情一掃而空，微微笑道：「瑜曦……我，忽然不想死了。」
瑜曦點微微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想去那個她永遠無法達到的地方，我不想再每天生活在自作多情的回憶里了。還有，謝謝你……我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謝……」
「不必，你也救過我的命。」
「那從現在開始，請你教我修真吧。」
「等你從河裡上來再說。」瑜曦說道。
話音落下，瑜曦那背對著他天女般的身影開始慢慢變得模糊，看來她是要休息去了。
「等等。」
趙易忽然叫住了她。
「還有何事？」
瑜曦的身影再次清晰，還是那個樣子，紅色衣裙，周圍絲帶飄動，很長的頭髮飛舞空中。
趙易看著這個美麗如仙的背影，忽然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說道：「瑜曦。」
「說便是。」
趙易道：「我願用我七成壽命，睹你容顏。」
瑜曦很顯然的頓了頓，過了幾秒鐘才說道：「剝奪七成壽命之後，你有五年的壽命可活。」
「你覺得我怕嗎？」
「……你確定？」
「確定，我七成壽命，你隨時拿走！」
「為什麼這麼想看？」
瑜曦還是沒回過頭。
「因為……你是我的全部。」
這句話聽上去很像情話，但是瑜曦知道，事實確實如此，他只剩下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
瑜曦沒有再說話，她的腳步輕輕的挪了一下，身子慢慢的向這邊轉來，身上飄動的衣裙絲紗也隨之轉動，長發還在不斷飛舞。
這一個轉身，在趙易的眼中就像是一個世紀，很美，每一個細節落在他眼中，他都忍不住看了很久，又在腦中反覆回憶了很久。
「嘩……」
這風忽然大了些，她的頭髮和衣群飛舞的幅度忽然更大了。
而在此時此刻，她的臉也已經轉了過來。
這一刻，河水不再翻湧，水中的魚兒不再活動，河岸兩旁的花草不再晃動，天上的白雲不再行走……
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趙易那原本有了一些光彩的瞳孔，在此刻瞬間收縮，顫抖著，彷彿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物。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軀，腦海中的所有空間已經全部被面前這張臉充斥著，瞳孔還在顫抖著，似乎要將這張臉牢牢的，永遠的記在腦中。
畫面之中，風已經停了，但她的頭髮和衣裙還在飛舞，周圍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天地間都只剩下了她。
這是上帝不知花盡多少心思，經過多少個世紀才雕刻成了一張臉。
額頭一點硃砂蓮花，眉眼如墨，似畫之仙，鼻如玉蔥，精緻玲瓏，朱唇如砂，紅艷動人，睫秀而長，一雙如畫般古典美人的丹鳳眼型，明亮秀美……一切精美的雕刻在她那張潔白無瑕的臉蛋上，好像就是最耀眼最美麗的事物。
就好像她一抬起頭，整個夜空也失去了顏色。
顛覆眾生的美麗！
尤其是她現在蒼白修長的手輕輕撩動耳邊的髮絲，這一幕落在趙易的眼中，用他的詞就是……美翻了……
噗咚噗咚……
趙易的心臟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
「咕嘟……」
喉嚨中不由自主的吞咽下唾沫的聲音最終還是將趙易拉了回來，他原本死灰的臉瞬間漲紅，絲毫看不出，他就是那個在之前的幾分鐘里要自殺的人。
「對不起……我……」
趙易很尷尬，這種直勾勾看著對方還吞咽唾沫的事情實在是讓他尷尬，他現在甚至都想一頭鑽到河底的淤泥里。
「可還有事？」
瑜曦的聲音還是那麼動聽，美麗到顛覆眾生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一點倒是沒有出乎趙易的預料，在他印象中，瑜曦就是一個很淡然的女子。
「沒有。」
趙易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目光顯得坦然一些，但是越克制卻越顯得不自然，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選擇了剋制嘴巴說話淡定點。
聽到對方的回答，瑜曦轉過了身軀，虛幻的身影在這一刻變得更加虛幻，最後消失。
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瞬間，趙易才敢再將目光投了過去，現在，就連看到她背影這一瞬間心跳都有些加速。
趙易非常明白，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戀愛的感覺……
但是他不想承認，心裡也不承認。
「咕嘟咕嘟……」
那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周圍的河水瞬間開始涌動起來，他不能呼吸，整個人直接被翻湧的河水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