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6章 態度變了

  溫倩懷著滿心委屈和淒楚離開溫父的書房,她覺得生養他,從小到大疼愛她的父親不再愛她,亦不理解她,否則,不會說那麽多令她傷心,倍感委屈之語。紅著眼眶,她回臥室獨自神傷良


  久,前往客廳撥出一通電話,待和對方通話結束,就牽著兒子沈海峰來了個不告而別。很顯然,她這是對溫父、對溫家有了怨氣,繼而耍小性子,和家裏人一聲招呼都不打,便閃身走人,半

  點不顧親人的感受。


  牽著兒子乘坐公車,約莫四十多分鍾後,溫倩母子下車,走向距離公車站牌不到百米的市郵政家屬院。“來啦,快坐!”打開門,見溫倩牽著沈海峰站在門外,衣著講究,滿臉堆笑,燙著

  齊肩波浪卷的年輕女主人忙請溫倩母子二人進家裏坐:“初二去爸媽那,我聽說二哥年前患感冒,所以你們一家年三十沒去爸媽那吃年夜飯,這都好幾天過去了,我二哥的感冒應該好了吧?


  ”給沈海峰衣兜裏塞了兩把糖果,女主人著家裏的孩子帶其去樓下玩兒,又給溫倩泡了杯茶水放到茶幾上,收起笑容說:“二嫂今個過來是有話與我說吧。”雖是問,但女人用的是陳述語氣


  ,溫倩低垂著眼默不作聲,女人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續說:“楊勇不在,家裏這會就你和我兩人,二嫂想說什麽直接開口便是。”她可不信這位向來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二嫂會無緣無故給她撥

  電話,且年尚未過完呢,一個電話打過來,聽聲音明顯有哭過,難不成又和她那個悶葫蘆二哥因什麽事置氣?


  年輕女人名叫沈蔓,是沈逸的妹妹,準確些說,是沈逸的異母妹妹,在沈家女孩子中排行二。而沈逸上有一個年長五歲的兄長,下有一個小差不多十歲的妹妹,五十年代中期,沈家出事,


  沈逸的兄長沈銳正在援外戰場上,沒有受到波及,沈逸剛步入高中校門,由於家庭原因,被送往西北插隊,兩兄弟的胞妹沈芯不到十歲,隻能跟著沈父還有繼母及繼母生下的弟弟妹妹前往東


  北某農場生活。由於一出生就沒見過生母,加之繼母會做人,自打一進門就視沈芯為已出,很自然的,沈芯和繼母關係很親近,甚至在沈芯心裏,繼母就是生母,足見感情不是一般親厚。基

  於此,沈逸對於和胞妹要分居兩地生活,並沒有什麽不放心的,畢竟繼母人不錯,又有沈父在,在沈逸看來,沈芯雖不能過上在京市時那種衣食無憂的安逸生活,起碼能和家人在一起,平平

  安安長大。但結果卻是沈芯被人糟蹋,神經出問題,對此,沈逸作為兄長,悔不當初。然,這一切在沈蔓看來,和她可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沈蔓心裏又特別清楚,沈家的未來將掌握在長兄


  沈銳手上,要想自己的日子好過,背靠沈家的大樹好乘涼,是絕對不能站在沈銳沈逸兄弟倆的對立麵。


  至於她以前做過的事兒,沈蔓知道她要做的是守住秘密,最好到老死把秘密帶入棺材中,這麽一來,不僅她活著時日子好過,有沈家做庇佑,她的兒女亦會在沈家的庇佑下,安穩一生!所

  以,此刻麵對溫倩,沈蔓沒了之前近乎十年的討好,她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溫倩,候對方開口。今非昔比,溫家這兩年走下坡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再往深點說,溫家大廈將傾指日可待

  ,既然勢弱沈家,就不要怪她這個沈家女對溫家女改變態度。


  溫倩隻顧著暗自神傷,毫無疑問,沒察覺到沈蔓待她的態度變化,她張了張嘴,口中尚未發出聲音,眼裏的淚水先一步奪眶而出。“二嫂你有什麽話就說呀,作何這樣?”沈蔓眉頭微蹙,

  很是瞧不起溫倩為個男人把自個折磨得像個怨婦似的,十年,十年過去,明知男人心裏沒有自個,非得強行把人弄到身邊,以為日子久了,就能生出感情,奈何男人郎心似鐵,不曾做出絲毫

  改變,這要是放在她身上,離婚便是,省得看著念著,卻不得其心,生生自個受折磨。“小蔓……你二哥……你二哥他到現在還想著他在西北農村的妻兒,十年了,他竟然一直沒有忘記那個


  女人和那個女人給他生的兒女,他……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我……小蔓,你說你二哥他怎麽能這樣對我?”溫倩抹著淚,泣不成聲。“二嫂,你說你這是又何苦呢?!當初你想和我二哥在


  一起,就知他在西北那邊已成家,知道他已有兒女,那時,你就該想到你的做法,有可能隻會得到我二哥的人難得到他的心,好吧,退一萬步說,你那會沒想過這些,但在你和我二哥領證至


  今,我不相信你到今日才知道我二哥心裏沒你,在這種情形下,你為什麽要忍著,要堅持和我二哥過日子?為什麽不在你發現我二哥心裏沒你的第一時間,選擇和我二哥離婚?無法從我二哥

  身上得到感情,不想著讓自個解脫,非得那麽熬著,這一蹉跎,十年時間翻了過去,而一個人一輩子有幾個十年?現如今你明白過來,我給你兩個建議,要麽和我二哥離婚,徹底把自己從無

  望的感情中解脫出來,要麽繼續和我二哥熬著,日日在痛苦中度過。”


  “離婚?你怎麽能叫我和你二哥離婚?小蔓,你以前不是這麽與我說的,你說你二哥會對我好的,隻要他感受到我對他的感情,他會真心接納我,承認我這個妻子的,今個你為什麽要勸我

  和你二哥離婚?”溫倩眼裏噙淚,難以置信地看著沈蔓,看著這個和她關係極好的小姑子,淒然說:“我有多喜歡你二哥你不是不知道,你怎麽能叫我和他離婚,怎麽能叫我拆了自個的家?

  ”這是她的小姑子麽,是那個善解人意,事事站在她這邊,向著她說話的小姑子?沈蔓渾然不在意溫倩目中的質疑,她神色平靜說:“沒有感情的婚姻那就是墳墓,再說,我隻是說給你兩個


  建議,並非拉著你去和我二哥離婚,二嫂若是聽不進去我說的,隻當我剛才是對著空氣發神經。”聞言,溫倩目中淚水滴落,連連搖頭:“你變了,小蔓你變了……在我被你二哥傷到的時候


  ,每每都是你在旁安慰我,勸我要有耐心,告訴我水滴石穿,鐵杵能磨成針,現在你卻一反常態,開口就要拆掉我和你二哥的婚姻,小蔓,你的心怎這麽狠,怎這麽無情?”沈蔓心裏連翻白


  眼兒,此時非彼時,情形不同,她的立場自然不會相同,況且,她可不想像以前那般摻和到別人的家庭問題上。如是想著,沈蔓麵上流露出些許不高興:“二嫂你能不能冷靜點,能不能理智

  看問題?是我要拆掉你和我二哥的婚姻嗎?我隻不過是心疼你,同時心疼我二哥,與其兩個不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彼此痛苦,倒不如分開各過各的好。畢竟做不成夫妻,難保不能做朋友,若

  是你堅持抓著我二哥不放,把我二哥和你綁在一起,未來,你隻會讓我二哥更不想看到你,甚至是厭煩你,真到了這種境地,難道是你想要的?”


  溫倩笑了,邊哭邊笑:“分開各過各的?和我綁在一起,彼此痛苦?我的喜歡我的愛隻會讓你二哥痛苦是不是?可是為什麽呢?你二哥為什麽會痛苦?我因為喜歡他,求我爸幫忙,將你們


  一家從東北接回京市,又跑前跑後聯係市裏最好的醫院,並求我爸活動關係,讓你們一家住回大院,給你安排工作……我不介意你二哥瘸腿,和他領證,通過我爸安排他進大學學習,畢業後


  ,安排直接留校任教,小蔓,我為沈家,為你二哥,為你做的難道不多麽?為什麽我就不能得到你二哥一點點的感情回報?你們……你們真得是太欺負人了,我付出我能給的一切,卻得不到

  我應有的回報,你們莫非全把我當成了傻子?”說著說著,溫倩語氣裏充滿悲憤:“我不會離婚的,說什麽我都不會和你二哥離婚的,不管他怎樣對我,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


  神經病!沈蔓暗自吐槽,神色間依然不見有絲毫異樣,她說:“當年即便你不抱著目的對我沈家遞出橄欖枝,我沈家也會在那個時間段回到京市生活,而說到我二哥的瘸腿,二嫂,你把手

  按在你的心口位置,好好想想我二哥的腿為何會瘸?是你走在馬路上不管不顧,我二哥為救你,避之不及,被車撞到,你如果心懷感恩,就不會繼續拿我家的事逼著我二哥和你結婚,但你隻


  想著自己,完全沒把我二哥救你一命這份恩情放在心上,在明知我二哥有妻有子的情況下,仍堅持要與我二哥領證,否則,就不幫我沈家的忙,由著我爸在農場病重……時至今日,你又怎麽

  好意思在我麵前提我二哥的瘸腿,怎麽好意思說我沈家要不是你,能有今日這番說辭?!”溫倩怔住,她沒想到沈家人什麽都知道,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時間點滴流逝,溫倩回過神

  ,她站起身,看都沒看沈蔓,徑直朝門外走:“我是不會和你二哥離婚的,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和你二哥離婚……”嘴裏念念叨叨,溫倩眼裏染上怨恨,和她在一起很痛苦麽?十年來,

  心裏沒有她一點位置,一直惦記著遠在西北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生的妻兒麽……好,好得很……不想和她過日子,要她痛苦,要她十年來日日被痛苦折磨,那她就讓他更痛苦!

  春節假期短暫,除過學生尚未開學,城市農村,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工的上工,大家在新的一年裏都忙碌起來,個個幹勁十足。葉夏是長姐,記著弟弟妹妹們的報名日期,一到時間,她先

  是牽著葉宇前往村小,在班主任那交上報名費,叮囑葉宇好好和同學在學校打掃衛生,繼而騎車載著葉紅葉彬姐弟倆去鎮中學報到,順便給她和陸向北報名。與上半學期一樣,葉夏隻是在鎮

  中學高中部掛個名,陸向北亦是。年前陸向北於一個周末專門跑鎮中學一趟,找校長談掛個學籍一事,且當著校長的麵做了套中考題,校長親自批閱,各科全滿分,高興之下,校長直接就幫


  著陸向北把學籍辦了,同時陸向北還做完一套高一結業考試卷,依舊各科滿分,征得校長同意,陸向北將在今年夏與葉夏一起參加高二畢業考。


  “姐,要不你把車子騎回家吧,等打掃完為生,我和三弟走著回去。”報完名,葉紅葉斌送葉夏到校門口,葉紅不想葉夏累著,提議葉夏騎車回村。“不用,車子給你們留著,姐去供銷社


  轉轉,溜溜達達到家花不了多長時間。”葉夏說著,朝葉紅二人擺擺手,不多會便已提步走遠。“你最近有點怪,是不是對寧知青的心思死灰複燃了?”看著葉夏走遠,葉斌收回視線,目光


  落在葉紅身上,臉色異常難看:“我告訴你,喜歡寧知青是你的事,我不會去管,但若是哪天在寧知青那吃了虧,你最好自個受著,別讓大姐和我還有四弟一起為你發急!”“我沒有,我沒


  有再去找寧知青。”葉紅輕聲回應。“最好沒有。”葉斌冷哼一聲,轉身率先走進校門。葉紅望向葉斌漸行遠去的背影,嘴唇緊抿,眸中情緒難辨,她知道葉斌為何會還說她最近看起來怪怪


  的,因為自那日睡前聽完長姐說的事兒,她的心情就一直沒平複過。


  父親還活著,他真得像長姐說的那樣,是迫不得已才沒能回家麽?他的腿真的殘了麽?這些年,他有沒有想過他們這些兒女?他後悔過麽?她想要出現在那人麵前,想要親口問出心中所有


  疑惑,但他遠在京市,她想見到人,不易。長姐僅把父親的事告訴了她,近日來,她有好幾次差點沒忍住,把長姐與她說的,告知兩個弟弟,最終,她還是忍住了,要說也是長姐說,而長姐


  沒有在三弟四弟麵前開口,自有長姐的理由。且她在聽了長姐所言後,心緒難以平靜,何必讓倆弟弟像她一樣……


  種植草藥為大隊為社員增添收入,是葉夏提出來的,她未選擇占用耕地,建議大隊長在她看好的山坡位置開墾數畝荒地。由於知道種植草藥會帶來什麽樣的好處,社員們的積極性很高,按照葉夏的要求開墾,規整出八畝地的藥園。趁人不備,葉夏在藥園周圍擺上聚靈陣,從空間裏拿出藥材種子借口是買來的,帶領社員有計劃性地撒上種子,待藥園中冒出顆顆綠芽,時間的步伐邁入陽春三月。這日,葉夏正在藥房忙活,一旁齊妙幫著撿藥材,忽然,齊妙驚呼出聲:“師父師父……我怕是要生了……”診所裏今日清閑得很,從早晨開門到現在十點來鍾,沒一個患者前來看病。葉夏二話不說,將人扶到給孕婦接生的產床上,把脈,須臾後,她問:“是不是昨晚就有見紅,且腹部隔很長一段時間會傳來痛感?”齊妙躺在產床上,扶著自己的肚子“嗯”了聲。“你真是夠粗心大意的,我不是與你說過麽,近期出現見紅,伴隨腹部吃痛,這是將要生產的征兆,你倒好,把我說的話沒一句記在心上。”葉夏一臉無奈地說著,聞言,齊妙扯了扯嘴角,賠著笑臉回應:“我昨晚隻是見了一點紅,就沒把那事放在心上,至於肚子痛,我感覺還行,加之想著距離產期有段時日呢,便……”“好了,看樣子你這是要提前生了,你好好躺著,我這便叫人去地裏喊章知青,讓他回家一趟,把你準備的東西全提過來。”不等齊妙做聲,葉夏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按照齊妙腹中胎兒的正常月份,產期在三月底,若根據齊妙和章焉識婚後一月有孕來推算,產期則在五月中旬左右,也就是說,齊妙眼下生產,不管遵循哪個產期,都是早產。隻不過,按胎兒的正常月份來推算,今日早產是在合理範圍內。直白點說,齊妙府腹中的寶寶已近乎發育成熟。


  得知齊妙有可能早產,章焉識撂下農具,撒開退就往家跑,與章焉識關係好的,如寧臻、方偉緊隨其後,想著在旁興許能幫上什麽忙。“怎麽就突然早產了?算算日子,距離產期還遠著呢!”姚青青手拄鋤頭,望著章焉識跑遠的背影,眸色一閃,狀似無意地嘀咕了句。


  “青青,你是不是又想鬧事?”李春霞這個鐵憨憨就在姚青青數步開外上工,聽到姚青青嘴裏吐出的言語,不由瞪大眼睛,盯著姚青青說:“葉大夫說過,懷多胎易早產,你想繼續被大隊長拉到隊部對著廣播做檢討,就盡管造謠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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