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9章 轉機
“主人想怎麽做便怎麽做,我一切都聽主人您的。”
它可是最最最忠於主子的好係統。
葉夏沒接話,而是眸光微閃了下,笑說:“我現在挺期待你說的那個重生女來日重生後,得知大夏未來的皇權爭奪中,她所知曉的最終勝出者四皇子,
這麽早就已被淘汰出局,她可還會為自己重生這個福利感到高興,可還會有底氣去做想做的事兒。”
係統回應:“主人,四皇子眼下翻船,是咱們暗中使力所致,而以他的城府,隻要有一條明在,他日難保不會翻身。”
聞言,葉夏唇角勾起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是嗎?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為方便在外走動,葉夏是做男子打扮,就連宋楓彥三隻,也被葉夏稍作喬裝,以免在京城遇到熟人,繼而節外生枝。
不是她怕遇到熟人,是在沒站穩腳跟前,多一事到底不如少一事來的穩妥些。
現如今,她得牙行在郊外買處莊子和在京城買座宅院,讓他們娘四個完全安頓下來,而非被動地住在原身前夫提供的那座破敗莊子上,
等著隨時被人家趕離。想到之前在包袱裏看到的戶籍證明,葉夏眸底禁不住閃過一抹嘲諷,是擔心他們娘幾個上門糾纏麽?
嗬!糾纏是不可能的,但上門卻是必須的,她可不是原主,背著休棄這麽個汙名,牽累兒女日後的婚事和前程。另外,嫁妝是她的,豈能便宜了那些算計、謀害她的惡人?!
距離午時三刻還有半個多時辰。
皇宮。
永康帝散朝後坐在禦書房批閱奏折,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禦書房裏始終安靜得落針可聞。估摸著再有半個時辰就到午時三刻,
羅福海心裏焦急得很,他原想著此刻端坐在禦案後的帝王,因昨晚做的那個夢,對承恩公一門的謀反案有新想法,會暫時保住承恩公一門,將案子交由大理寺重審……
可是誰能告訴他,這距離午時三刻越來越近,皇上,他的主子爺好似已然忘記昨晚的夢,忘記他昨晚多嘴給的一句提醒,
忘記承恩公一門的男丁午時三刻會被問斬在菜市口,忘記承恩公一門的女眷於午時三刻後,會被發賣、送往教坊司、送往軍中紅賬這些事兒?
急死個人,他現在該如何是好?
身份卑微,哪怕他現今是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卻依舊是個奴才,是身份卑微,伺候主子,沒有什麽話語權的奴才。
但他是真不想主子爺後悔,不想承恩公一門就這麽從京中消失,不想主子爺和廢後之間的關係徹底冰凍,不想廢太子一輩子恨皇上。
廢後?
廢太子?
多好的皇後,多麽聰穎好學的太子,就因那突然竄出來的謀反案,被皇上廢除後位,廢去儲君之位,如若皇上昨晚做的那個夢是真得,羅福海覺得,真相必有大白的一天,到那時,可不是皇上後悔就能挽回一切的時候了!
“你似乎有話與朕說?”
永康帝不知何時放下朱筆,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看著羅福海。
思緒被這乍然間響起的聲音拉回,羅福海接觸到永康帝的視線,嘴角噏動了下,終按捺下心頭湧上來的衝動,搖頭:“奴才沒有。”
宦官不得幹政,他這會兒腦子清醒得很,不信皇上經過昨晚發生的事,會忘記今日是處決承恩公一門的日子。
永康帝靜靜地凝視羅福海好一會,拿起朱筆,深邃看不出情緒的黑眸落回麵前剛翻開的奏折上。
一時間,禦書房裏又恢複靜寂,隻不過氣氛相比較之前明顯有些壓抑、沉悶。
“爹,我好難過。”
出發來京城前,葉夏有叮囑過宋楓彥三隻,出門就得喚她“爹”,千萬不能喊錯,免得生出事端。
宋楓彥三隻異常鄭重地點頭做保證,這不,看著外公和舅舅們等葉氏一族的男子被關在囚車上,街邊圍觀百姓中有不少人又是朝他們扔臭雞蛋,又是吐口水扔爛菜葉,宋楓彥眼眶發紅,嘴裏低喃一句。
“相信爹。”
葉夏抱著閨女,垂眸看向宋楓彥小正太,在這一刻隻能給出這簡短三個字。
“嗯。”
宋楓彥小正太忍著淚水滴落,點點小腦袋。
“抓緊爹的袍擺,小心人多被擠散。”對小正太叮囑一句,葉夏抱緊閨女,另一隻手攥緊宋楓染小正太的手兒:“不要怕。”
宋楓染小正太輕點點頭。
他不怕,他相信娘!
其實不光宋楓彥三小隻眼眶泛紅,不忍親人受辱,葉夏亦是,她對古代的連坐製度厭惡至極,更為百姓的愚昧無知感到可悲可歎。
就她的記憶所知,承恩公一門忠於大夏,忠於皇室,守邊疆的不顧個人生死,領兵駐紮邊關,為大夏守衛疆土不被侵犯,守護百姓不遭外敵殺戮,在朝為官者,一心為民,鞠躬緊隨,結果今日得到的是什麽?
百姓用臭雞蛋、爛菜葉、頭口水來招呼。
麵對這樣的侮辱和謾罵,葉夏真想問承恩公等一句,後悔麽?
然,不用問,葉夏都知道答案——不會。畢竟承恩公一門忠烈,他們忠於自己的信念,如今蒙受冤屈被百姓這般對待,他們或許會心傷,但絕對不會為自己曾經守衛這個國家,為這個國家的百姓所做的貢獻感到後悔。
娘幾個跟著囚車一路來到菜市口,看著親人們一個個被押到問斬台上,看著他們眼神呆滯被推倒跪地,看著那一個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被隨意放在長輩們身旁,
發出如貓叫的哭聲,葉夏一瞬間心痛至極。許是她的情緒通過眼神外放得太過灼烈,承恩公,也就是葉太傅,也就是葉夏這具身體的老父,
不自主地朝葉夏娘幾個所站的方向看了過來,透過眼前垂落的紊亂發絲,老人家看到次女做男裝打扮,懷抱他的小外孫,左右站著兩個小外孫,娘四個穿著粗布衣袍,個個眼睛通紅,忍著淚水滴落,情緒怎麽看怎麽激動。
葉太傅呆滯的眼神禁不住泛熱,他知道葉氏一門的案子會對外嫁的女兒有影響,現在看到次女娘四個的衣著裝扮,老人家不難想到閨女和外孫們目前的處境,
他微不可察地搖搖頭,意在告訴葉夏,不要衝動,不要做出衝動之事,能活著就好,失去昔日富貴身份,隻要能活著就好。
與此同時,他眼裏染上滿滿的愧疚。被朝中黨派針對,被有心人算計,葉氏一門落到今日這一步,皇後和太子被廢,說起來是他們身在朝局中,身在自己的位置上,遲早都會遇到的事兒。
但次女今日這般,純粹是受他們牽累。她是出嫁女,已不是葉家人,亦不是後宮中人,就因出身葉家,遭到夫家厭棄……葉太傅沒有再想下去,他挪開視線,重新低下頭,壓下滿心痛楚。
勾結敵國,夥同皇後太子謀反?
在他書房暗格找到和敵方的書信往來,在他府上抓到敵方的探子,在皇後宮裏搜到他和皇後謀劃逼宮的書信……這些都是證據,都是給他,給葉氏一門,給皇後太子定罪的證據,可是……
可是皇上啊,想他如今位居太傅之位,又是皇後的父親,是承恩公,外孫是太子,他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勾結敵國,聯絡皇後,迫不及待地逼宮麽?
說不寒心,肯定是假的。
皇帝是他悉心教導的,自七歲便被他教導,是他極為滿意,看好的學生,是他心裏在先帝時期唯一一個明君人選。
於是,他幫助這個學生在皇權更替中勝出,看著這個學生成為儲君,看著其成功登上帝位,看著其端坐在龍椅上,英明睿智聆聽朝臣上奏,
遊刃有餘地處理朝事。那會,他真得倍感欣慰,答應其求婚,將長女許給對方,原以為一切都會這麽持續發展下去,熟料,昔日的學生,繼承大寶的皇帝,竟慢慢對他生出猜疑之心。
不想皇後難做,不想兒子在仕途上受困,他選擇退出朝堂,待在府中靜心養老,並囑咐領兵在外的兒子和在朝為官的次子,
及族中在朝、在外做官的子弟,定要嚴以律己,管好家人和府上奴才,低調做人,萬不可仗著是皇後的母子,是太子的外家,做出觸犯律條之事。
沒想到的是,即便這樣,都沒打消皇帝對他的猜疑,對葉氏一門的猜疑,反倒加重皇帝的疑心,以至於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說他葉氏一門之所以那般處心積慮地維護自家名聲,不過是為在為謀逆做好完全準備,避免百姓在事後出現排斥、抵觸情緒,難以穩住朝綱。
在人證和罪證麵前,他是真得百口莫辯,而皇上也沒給他自辯的機會,順著朝中黨派對他的討伐,定下他和葉氏一門的罪名,定下皇後和太子的罪名。
想到這些,葉太傅越發痛徹心扉:皇上啊,有朝一日你可會後悔?後悔這麽對待我葉氏一門……
“娘……”
離午時三刻愈來愈近,眼看著再有不到半刻中,宋楓彥小正太不由心急起來,察覺出他的心思,葉夏揉揉小家夥的發頂:“安心等著。”
狗皇帝若終究不知迷途知返,那就給她等著吧!
忽然,人群外騷動起來,隨之一道帶著明顯傻氣的男聲飄入葉夏耳廓。
“不要拉我,你們都給我走開,讓我進去,我要找葉哥哥,讓開,你們全給我讓開……葉哥哥!葉哥哥,我來救你啦!”
擠進人群的是位身形頎長,相貌精致俊美,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不去聽男子嘴裏說出的言語,不去看男子過於單純澄澈的眼睛,給人感覺這就是個有著極好家世,被養得尤為精致的小公子。
事實上呢?
家世好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試想想,靖王府唯一的嫡子,又是靖王府世子,而靖王是永康帝唯一的同胞兄弟,在家世這塊,能不好?
“世子爺,咱們還是回家吧,這兒沒什麽可看的,回吧,世子爺!小的求求您了,要是王爺知道你跑到這菜市口,會打死奴才的!”
男子被一十七八歲的小廝拉住衣袖,艱難地擠到人群最前麵:“放開我,你再這樣扯著我的袖子不鬆手,我回頭罰你餓肚子,嗯,就餓兩頓飯,餓得你肚子呱呱叫!”
“我的世子爺啊,您就是罰奴才兩天不吃飯,奴才也得把您立馬帶回府!”
小廝要哭不哭的樣兒,看著好不可憐。
“不要,那些壞人要殺葉哥哥和他的家人,我要救他們,你壞,快點放手,我要去葉哥哥身邊!”
大夏王朝國姓是夏,靖王世子名沐白,不知何故,五歲後智商就沒再發育,現如今十七歲,智商仍停留在五歲,由於靖王妃生這個兒子時難產過世,靖王後麵又沒續娶,因此至今膝下僅有世子夏沐白一子。
或許是擔心兒子受兄弟姐妹欺負,又或許是靖王對已故王妃用情至深,反正整個靖王府自靖王妃死後,一直沒有女主人,沒有什麽庶出子女誕生。
好吧,靖王多年來一直在外帶兵打仗,後院之前除過王妃,根本沒進過一個侍妾,至於領兵在外,身邊有沒有女人,
據說這位靖王從來都是不苟言笑,
更是有著“冷麵閻王”之稱,敵國將士隻要一對上靖王領兵,吃敗仗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這樣一位王爺,女子敢隨意靠近?
除非做好不要小命的打算,上前去自薦枕席。
值得一提的是,靖王和鎮北將軍葉清城,因用兵如神,不曾吃過一次敗仗,前後被大夏百姓稱頌為“戰神”。
而大夏有這兩位戰神在,近二十年來,江山穩固,邊關百姓幾乎鮮少受到敵國鐵騎踐踏,出現流血事件。
可眼下,具體點說,在葉氏一門出事沒幾日,與大夏北部邊關接壤的敵國,似乎有些蠢蠢欲動,然,消息傳至京城,到目前為止,並未引起永康帝注意。說起來,敵國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異動,無非是鎮北將軍葉清城即將被問斬。
邊關失去“殺神”駐守,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此在大夏身上咬幾口,北邊的韃子自然不會錯過。
“世子爺,您真不能過去,葉三爺他們一家是犯了重罪,是皇上下旨要問斬的,您要是這麽衝上去,皇上知道了會生氣的!”
小廝竹墨苦口婆心規勸。夏沐白一句聽不進去,掰開對方的手,就提步奔向問斬台。
時辰將到,監斬官望眼高掛在空中的日頭,拿起令牌,朝菜市口方向看了最後一眼,見宮裏沒有來人,抿了抿唇,攥著令牌的那隻手緊了緊,正欲將其丟出,疾奔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接著是:“聖旨到!”
那傳來的聲音尖細響亮,聞言,監斬官暗鬆口氣,把令牌放回桌案上,就見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羅公公利落地躍下馬背,捧著一道明黃聖旨快步朝問斬台走過來。
很明顯,事情出現了轉機。至於靖王世子,沒等他跑上問斬台,就被小廝竹墨眼疾手快重新拉住胳膊,無法再向前挪動一步。
“世子爺,您聽到了吧,皇上要把承恩公一門的案子交由大理寺重審,葉三爺他們現在沒事啦,走,咱們趕緊回府,王爺肯定得給小的一頓板子。”
靖王去年在駐地患惡疾,得到這一消息,永康帝生怕胞弟真出事,加之太後整日垂淚,立即下旨將這個唯一的胞弟召回京醫治,並在太後要求下,留靖王長期在京養病,不用再回邊關駐守。
當然,靖王被召回,自有其他將領領旨接替其駐守在大夏南部邊卡。
“主人,看來永康帝迷途知返了。”
係統在葉夏腦中念叨。
“算他沒有昏聵透頂。”
葉夏淡淡回應。
“其實永康帝是個不錯的皇帝,就是這皇帝坐久了,難免犯帝王通病。”
“自古以來,對於每個帝王來說,總擔心手中權柄被覬覦,從而不自主地生出多疑的性子,在此基礎上,又生出極強的控製欲,
一旦某些人某些事脫離他的掌控,就開始疑心加重,做出些不合乎情理的荒唐事,由明君漸轉變為昏聵,在後世史書上給給自個留下汙點。
而要我說,他們多疑,根源在於不夠自信,如若真是位為國為民,耳聰目明,識才善用,勤於政事的明君,他有必要擔心帝位不穩,有必要睡著都去擔心自己被拉下馬?”
“主人,您說的雖沒錯,但從古至今那麽多皇帝,又有幾個能做到您說的那樣?畢竟是人都有缺點,尤其是帝王,一
朝身處權力巔峰,擔心權柄被覬覦,擔心自己失去這份榮耀和至尊之位,多疑些,其實不難理解。”
“嗬!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功高震主……難道這些人就活該被帝王誅殺?用得著的時候,是忠臣良將,待權柄穩固之日,就擔心昔日的忠臣良將功高震主,就要設法鏟除他們,這是誰規定的?”
“主人,這真是沒辦法的事兒,咱不說那些啦,眼下咱們要做的是幫您母族和皇後太子擺脫困境,及您和三個小主人得有個穩妥的落腳地兒。
哦,對啦,主人是不是得想想法子,去牢裏看看您那些親人,順便找獄卒打點下,好叫您的親人在牢裏少受些罪?”
“要的。”葉夏又不是冷心冷肺,既已到這個世界,就不能把自己視作局外人。何況原主和家裏人關係極好,她現今是自由身,在葉氏一門被放出大牢前,確實有必要打點打點獄卒,免得親人在牢獄中遭大罪。
“二姐姐!你是二姐姐,沐白認識你哦,你就是二姐姐,可是二姐姐為什麽要穿成這樣呀?”
在葉氏一門的男丁被押上囚車漸行遠去後,葉夏左手抱閨女,右手牽著次子,次子又和長子手拉手,娘四個正欲離開菜市口,眼前突然竄出一道白色身影,攔住了他們娘四個的去路。有原主的記憶在,葉夏自是認識這位靖王世子。
沒錯,陡然間竄出,攔住葉夏娘四個去路的白色身影,正是靖王世子夏沐白。
也不知是何故,靖王世子和承恩公府的三爺葉清風關係甚好,時常前往承恩公府找葉清風玩兒,這一來二去的,便認識了承恩公府次女葉清夏。
對,葉夏這具身體的名字叫清夏,長姐叫清馨,小妹叫清嵐。除過小妹葉清嵐是庶出,皇後和葉夏還有兩個兄長一個弟弟,皆是嫡出。總之,不算遠點的旁支,不算承恩公的兩個庶弟一脈,單單承恩公自己這一脈,人口真得很簡單。
上有老母一人,接著是承恩公夫婦,再往下就是嫡長子一房、嫡次子一房,及嫡三子和皇後、次女葉夏、庶出幼女。至於庶女的姨娘,
生產時大出血亡故,往深點說,這位姨娘的出現隻是個意外,如若不是承恩公夫人念其用命為其夫誕下一女,對方怕是連姨娘的身份都不會有。
怎麽說呢?
有點狗血,承恩公醉酒,恰好承恩公夫人帶著尚未出閣的原主出府,前往城外知名的寺院齋戒,就這麽著,一丫鬟爬床成功,
但這又是個聰明的,在承恩公酒醒前收拾好自己,直至孕肚五個來月,被人發現端倪,捅到當家夫人麵前,那名丫鬟淚流滿麵,道出早就編造好的事情經過。
由於事發那會是十月天,往後是冬日,穿得厚,正好遮住不明顯的孕肚,到開春,換上薄衣物,孕肚不其然地暴露出來。
在那丫鬟看來,仿若是天助她。因為承恩公夫人仁善,絕對不可能讓她把已成型的胎兒拿掉,可是這丫鬟沒想到,事情真如她所願,
眼看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豈料,她生產時遇到大出血,咬牙堅持把孩子生下來,自個卻丟掉一條命,到頭來終究一場空。
“噓!”
葉夏鬆開宋楓染小正太的手兒,豎起食指在唇上,示意夏沐白別再做聲,見對方乖覺地捂上嘴巴,她眼裏劃過一抹笑意,放閨女在地上站穩,拱手向夏沐白行禮:“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