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4章 臊得慌

  葉夏在走進朝堂的一瞬間就全然釋放出渾身氣場,此時此刻,她腰背挺得筆直,站在康熙身旁,她看向朝中文武百官,神態從容自若又不失威嚴:“作為太後,哀家首先要向全天下的百姓


  道歉,尤其是向這天下因纏足飽受精神摧殘和身體摧殘的女子道歉,如若哀家當好這個太後,就不會讓她們延續纏足這以傷害女子健康的陋習……”


  陋習?文武百官無不怔住,什麽意思?纏足為何被定性為陋習?又哪裏損害女子的健康了?


  無視諸臣看向自己的異樣眼神,葉夏接著前話續說:“一個人的腳就相當於樹的根,這樹根若是被人為損傷,那麽樹還能否正常生長?或許能,可這或許是多大的幾率,且這或許外,則表


  明有些樹被傷到根,枯死在所難免。同樣的道理,父母給了我們一雙健康的腳,為何女子就得承受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把一雙好好的腳強行掰折,用布帛緊緊裹成一雙所謂的‘三寸金蓮’


  ?難道就為了取悅某些人的病態審美,要讓女子遭受那份從身體到精神上的苦難?”


  葉夏口中的某些人無疑是指男人,是指男人中讚揚小腳美的那部分人,在這朝堂上,多數官員就在葉夏的指責範圍內。喜好三寸金蓮,病態審美,就像是巴掌“啪啪啪”地打在那些官員臉


  上,以至於這些在葉夏指責範圍內的官員無不麵紅耳赤。


  “不要把眼睛盯在皇帝身上,哀家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太皇太後那句纏足女子入宮者斬,不是一句空話,自即日起,但凡纏足女不得參與選秀。”說著,葉夏看向康熙,與她對視一眼,

  康熙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太後所言是朕之意。”


  隨著康熙語落,葉夏清越威嚴的嗓音再度溢出唇齒,她一字一句地說著,把她要說的全部道出,且句句鏗鏘有力,聽得文武百官無不被震住。”哀家會為自己的不作為向天下百姓道歉,向

  飽受精神和身體摧殘的女子道歉,哀家會下懿旨通報這天下,提倡放足,將纏腳這一陋習徹底根除。“


  “皇額娘的這番心意,我大清百姓都會感受得到。”康熙扶著葉夏坐到鳳椅上,從他前麵的那句“太後所言是朕之意”,及剛才攙扶葉夏坐在鳳椅上的態度,文武百官知道了,他們知道這


  放足、禁纏足不僅是太後的意思,亦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不是隨便說說,不是玩玩,皇帝是認真的。


  “關於放足和禁纏足的開展,將按照太後所言嚴格執行,同時,繼朕在康熙元年下發的針對違背禁纏足和放足的懲治措施外,今日朕再補充一條,但凡要參與科舉出仕的學子家裏,有女子

  繼續纏足,亦或者不放足的,那麽這名學子的科考資格將會直接被取消,且剝摘除身上已有功名,做回白身。”康熙在葉夏音落後,麵部表情肅穆,沉聲對著文武百官說了句。


  “皇上不可啊!”


  不少文臣跪到地上高呼,希望康熙收回成命,然康熙掃了眼這些跪地文臣,又說:“朕希望諸位臣工都清楚一點,君無戲言,想要好好做你們的官,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還有,江南美


  人多,揚州瘦馬個個價值千金,而據朕所知,諸位臣工中有不少人府中後院都養著一個甚至多個揚州瘦馬,那麽朕就想問問諸位,朝廷發放給你們的俸祿可有千金?你們為朕,為朝廷做事一

  輩子又是否能領到千金俸祿?”


  康熙如是說著,聽得朝中不少官員額頭冷汗涔落,顫顫巍巍,恨不得立刻跪地請罪。


  嗤笑一聲,康熙觀察著文武百官的麵色,沉冷的聲音再度揚起:“家裏養著瘦馬的官員,哪個能告訴朕,這銀錢是哪來的?是貪墨得來的,還是收受賄賂,答應他人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給一些地痞惡霸、無良商賈庇護得來的?不要以為朕平日裏不做聲,就覺得朕眼瞎耳聾什麽都不知道,在這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送禮的,諸位臣工可明白此道理?”


  “臣……臣……”那些心裏實在發虛的官員,此刻已然不自知地跪在了地上,他們汗流浹背,像是身處桑拿房一般,奈何誰都不敢抬袖抹汗,生怕被皇帝直接降罪。“想狡辯是不是?但是

  又無從狡辯,因為太後說得對,女足纏足,於女子來說損傷身體,而於你們中間的一些人來說,這是一種病態,近乎變態的審美,為此,就禍害我大清無數女童,使得她們在這種病態審美早


  就的環境中,不得不被強行纏足,看著她們身體和精神嚴重受到摧殘,看著她們痛哭不止,你們就不感到羞愧和無地自容?你們府上都有閨女吧,聽不到他人家的女童在家被纏足時遭遇的苦

  難,自個家的閨女應該都有聽到吧?那一刻,你們的心難道一點都不痛?”


  康熙接連質問,顯然是在氣頭上,嚇得一眾官員不停地磕頭,嘴裏喊著:“臣等有罪!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息怒!”是啊,他們欣賞小腳美,欣賞小腳女足走路時的搖曳多姿,卻忘記自家


  女兒年幼時也遭受著纏腳帶來的疼痛,說是這樣能許個好人家,其實還不是自己閨女有雙小腳,出嫁後給滿足另一個男人的把玩心。


  以前不去想,隻是覺得跟風,覺得那小腳女身段好,走路是真真弱柳拂風,婀娜多姿,這會兒被皇上把事情放到明麵上說,原來他們竟是如此不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朝廷不

  缺官員,朕不缺官員,我大清、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更不缺人才,每三年科舉取仕,有源源不斷的人才輸送到朝堂,為我大清,為我愛新覺羅家,為朕,為這天下百姓做事,你們中有人不稀

  罕頭上的官帽,盡管辭官走人,不要和朕說些沒用的,阻止我大清前進的腳步。“微頓須臾,康熙的目光落向幾個頑固老文臣身上:“有個別臣工要是想著用死阻止這禁纏足和放足的政令展


  開,盡管血濺朝堂,看朕會不會阻止。朕辛苦治理江山,無時無刻不想著我大清百姓能吃飽穿暖,國富民強,可不是為了養貪官汙吏,不是為了給不作為的官員提供一個舒適的環境做蛀蟲!

  說這麽多,朕希望你們都聽進去,且回府後,把你們後院的小腳女人全召集在一處,讓她們脫掉鞋襪伸出腳,給你們這些喜好小腳的老爺們好好看看。一雙明明在幼時被布帛纏得扭曲變形,

  醜陋不堪的小腳,到底美在哪,記住,看過後,明日上早朝都給朕交一份一千字的感想,寫到紙上,別汙了朕的折子。”康熙渾身透著王霸之氣,諸臣聞言,一個個老臉臊得慌,卻又不得不


  恭敬領命。


  小腳盛行,說白了,正如太後在禁纏足和放足策略中寫的那樣,多出在高門大戶和官員、富商、家有小產這類不需要女子拋頭露麵的府上,當然,揚州瘦馬是例外的,她們是為專門取悅男


  人,被專人自幼纏腳調教出來的。


  但說到底,和女子一輩子的“好歸宿”仍搭著關係。自幼被拐、被賣,經各種各樣調教,再纏足養著,到豆蔻年華便被鹽商、富商買來作為禮物送人,亦或是再轉手賣出去,掙一筆不小的

  銀錢輕而易舉。


  在江南一帶,揚州瘦馬這個生意,那是真得讓部分商人賺的腰纏滿貫,尤其江南鹽商多,這銀錢一多,人心就容易腐蝕變壞,繼而為賺取更多的銀錢,便想著法子賄賂官員,送銀錢太紮眼

  ,送倆揚州瘦馬,又能把自己的事兒辦成,又能在官員府上埋下個眼線,如此一來,鹽商在生意上有了保護傘,官員得了價值千金,善解人意的瘦馬,心裏樂嗬,於是,雙方就這麽愉快地達

  成默契,同乘一艘“友誼”小船。


  坐在龍椅上,康熙麵沉如水,眼瞼微斂,以至於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戰戰兢兢,很難察覺他此刻在想什麽,半晌,諸臣方聽到皇帝不怒而威的低沉嗓音又揚起:“你們有罪,要朕饒恕你們


  ,那是不是要天下百姓指著朕的鼻子罵,說朕是個昏君,手底下都養著一群怎樣不作為的官員?”康熙說到這,忽然笑了笑,昨日他在宣召太子和老大、老二後,又傳裕親王進宮,並在裕親


  王離宮沒多久,著梁九功親自到東宮傳話,今個早朝期間,太子會帶著抄家聖旨和裕親王率領禁衛軍去朝中幾個官員府上。這其中有滿臣,有漢臣,為官期間不管是個人,還是膝下子嗣,及


  族中的人,沒少受賄作惡,且幾人府上後院有瘦馬不下四人,再加上其他妾室,後院女人起碼有十來個。靠俸祿養家,養後院十來個女人,這得每月領多少俸祿才能養得起?不拿他們殺雞儆

  猴,天理不容!


  他倒要看看,上到朝堂,下到民間,誰還不把禁纏足和放足當回事。


  有那心思深沉的官員不經意察覺到太子和裕親王沒上早朝,再結合康熙莫名發出的笑聲,心弦一瞬間繃緊:皇上今日難道另有其他動作?

  顧墨塵擔心他家母上大人在朝堂上被頑固大臣刁難,實在沒忍住,想著來聽聽早朝,他在一根粗壯的圓柱後麵站著,大殿外侍立的宮人和侍衛都有看到這位小小的雍郡王,但誰都沒有做聲

  ,畢竟雍郡王聰明乖順,自幼就除太子殿下外最得皇帝喜歡,且雍郡王又沒出聲,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柱子後麵聽早朝,皇上即便知道也沒什麽。


  看到自家母上大人氣場全開,神態從容不失威嚴,口中振振有詞,看到康熙威武霸氣,完全不給文武百官反駁的機會,看到文武百官像鵪鶉似的跪在地上,看到有數個文臣和武將被宣進殿

  中的侍衛強行拖出殿外,顧墨塵禁不住暗歎,母上大人不愧是母上大人,在哪都自有氣魄,不容他人小覷,再就是千古一帝不愧是千古一帝,睿智果決,著實令人佩服!至於被侍衛拖出來的


  那幾位官員,貪官汙吏就該被治罪,這是他們從行差踏錯第一步就注定的命運。


  康熙有把那幾位官員的罪行清清楚楚在朝堂上道出,價值千金的揚州瘦馬,一人府上就有好幾個,且不知管教兒孫和族人,在街上欺男霸女,胡作非為,有的甚至手沾人命,判抄家流放,


  罪有應得。


  不過,一人犯事,全家,甚至全族受牽連,還是令顧墨塵吃驚了好一會。


  但社會形態在這擺著,吃驚過後,顧墨塵也隻能默默接受如此刑罰,他現今是個小皇子,沒什麽話語權,去改變這刑罰中不合理的地方。“身為禦使,就好好擔負自己的責任,多為百姓著

  想,看哪些官員魚肉百姓,不做朝廷命官該做之事,別成日把眼睛盯在朕的後宮和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監察禦史,監督的是官員,好吧,皇家也在監督範圍內,但一個個正事不見幹多


  少,上折子說他的皇子如何如何,說他的後宮如何如何,真是不知所謂。


  “臣等失職,還請皇上恕罪。”左右督禦史和下麵的監察禦史怎麽都沒想到,皇帝一怒,把他們也給遷怒到今早的朝會上。他們中可沒有在後院養瘦馬的,有妾室的也不多,其中即便有小


  腳妾室,那也是良家女,再說,他們娶進門的妻子是小腳,不是他們要求的,更沒有覺得那是美,隻是認為這屬於常態,所以,皇帝這火燒得未免太廣,幾乎把滿朝文武百官罵了遍。


  不過,太後這禁纏足和放足今次徹底在整個大清展開,以及太後說的女校和那些廠子建立,府中的女人和這全天下的女人,怕是都會高興得喜極而泣吧!

  陳廷敬是左督禦使,他垂眸跪在地上,對今日早朝上葉夏這個太後和康熙所說的,沒有任何意見,因為他偶爾給操持家務的妻子洗腳,看著那雙裹在白棉布襪裏麵的小腳就忍不住心疼。正

  常人的腳有點小傷,走路都極其不舒服,何況是一雙嚴重變形的小腳。而他的妻子就是以一雙這樣長時間站都站不穩的腳,日日忙裏忙外,把他和兒女們照顧得妥帖周到,令他真得倍感心酸

  和心疼。


  妻子,老娘,閨女全吃了小腳的罪,等今日太後的懿旨下發,他若有了孫女,就不用跟風去個娃娃纏足,這天下的女娃娃,亦不用為嫁個好人家,去受罪纏足。


  葉夏坐在鳳椅上靜靜地聽著康熙噴文武百官,白皙清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樣的她,有一瞬間,不,準確些說,有無數次,都讓康熙為這個嫡母嫁給順治帝感到不值。多好的一個人

  ,容貌沒得說,才學沒得說,心向大清百姓,卻被喜歡漢女的順治帝冷落,少時守活寡,二十歲出頭守寡至今,毫無怨言,整個人既寬和又包容,很值得兒孫們和大清百姓尊敬。


  在女色上,康熙對於順治喜歡漢妃,專寵董鄂氏是不認同的,身為帝王,肩負江山社稷,不似尋常人家,是某一個女人的相公,更不能因兒女私情,置江山社稷不顧,由著性子來事。董鄂


  氏生病,又是請法師誦經,又是親自陪在身邊喂湯藥,撂下政事不管,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皇帝,是天下百姓的依仗。


  所以,有皇太極在外正征戰,不顧戰場形勢,騎快馬回宮見宸妃最後一麵,有順治為董鄂妃做出不少糊塗事這倆情種在前,再加上孝莊的教誨,康熙自懂人事後,在女色上,嚴格要求自己

  ,不專寵某一人,堅持做到後宮雨露均沾,免得後宮是非爭端不斷。


  或許也正因為康熙的博愛,一生育有不少兒女。


  “貪官汙吏,不作為的官員在朕這是容不下的,朕希望諸位臣工日後最好能常常自省,看看自個是不是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做好這個官。你們都是朕信賴和倚重的官員,朕不希望諸位有朝一日也被朕親口罷免,著侍衛押送刑部大牢。諸位臣工勿讓朕失望,不然,你們被抄家、流放,甚至砍頭是躲不過的,而朕則會因自己識人不清,用人不當感到痛心!”康熙如是說著,神色略顯動容:“放足和禁纏足這事兒,不用朕再多說,諸位臣工知道該怎麽做了吧?”本想著今日朝堂上必有一番唇槍舌戰,熟料,太後一番鏗鏘有力的言辭,竟直接把文武百官臊得張不開嘴,後麵加上他一番敲打和殺雞儆猴,嗬,都規矩得很嘛!

  諸臣給出肯定答複,康熙欣慰地點點頭,朝梁九功看了眼。梁九功會意,高昂略尖細的嗓音揚起:“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恭送太後!”


  沉穩內斂的目光從文武百官身上掃過,康熙從龍椅上起身,走向鳳椅旁,扶葉夏站起:“皇額娘,兒子送你回寧壽宮。”葉夏嘴角噙笑:“你有政事要忙,用不著專程送哀家一趟。”輕拍拍康熙的手背,葉夏坐上殿外的鳳輦上,就在這時,顧墨塵自柱子後麵走出,分別向康熙和葉夏打千一禮,有點不自在地看向康熙說:“皇阿瑪,兒子送皇瑪嬤回去。”康熙屈指輕敲了下兒子的腦門,笑問:“既然來上早朝為何在外麵站著?”


  “兒子年幼,上早朝還沒到時間呢,兒子今日過來,是……是有點不放心……”顧墨塵支支吾吾,有意把話沒說完,聞言,康熙屈指再次敲了他的腦門:“有什麽不放心的?傻小子!”顧墨塵扯了扯嘴角,撓頭望向他家母上大人。


  “好了,小七是擔心哀家嘴拙,被百官你一言我一語給堵得說不出話,這份心意哀家收到了,你們爺倆各忙各的去吧,哀家可不用你們送。”葉夏眉眼間笑意蘊染,揉揉顧墨塵的頭:“你皇阿瑪是一國之君,在朝堂上,既睿智威嚴,又霸氣側漏,皇瑪嬤今日在朝堂上是什麽事都沒遇到,而且放足和禁纏足得到文武百官配合,相信很快就能在全國範圍內展開。”


  顧墨塵:“禁纏足和放足於國於民有利,這不是壞事,全國範圍內展開是必然的。”皇帝和太後還在殿外,文武百官即便已從地上爬起,也不敢邁步在兩位大佬前麵離開,不過,這會子倒是用不著多有顧忌,一個個抬袖擦拭額頭上汗漬。


  待康熙的禦輦和葉夏的鳳輦離去,殿內方傳出聲響。“咱們回府後真要看婦人們的小腳啊?”“聖上口諭,有專人在旁盯著,你敢抗旨?”“我家小孫女正為纏足喊疼哭個不停,我得趕緊回府,讓家裏人給幾個大的放足,別再給小孫女繼續纏腳。”“我府上的倆閨女纏足有兩年多了,我也得趕緊回去,讓夫人給她們放足,不然,這官真要做到頭了!”聽著耳邊傳來的低語聲,胤褆和長華互看彼此一眼,哥倆並肩同行,走向殿外。


  “七弟!你怎麽在這?”看到顧墨塵在殿外站著,長華當即笑著打招呼。“是啊,七弟,你咋跑到這來了?既然來了,咋又不進去?”胤褆在顧墨塵頭上擼了一把,滿眼都是笑意。“昨個聽皇瑪嬤說今日要來上早朝,一問得知是為放足、禁纏足一事,我有些放心不下,一大早就跑過來聽聽。”顧墨塵如實說,他不喜歡玩心眼,尤其是在兄弟親人間。“那你肯定也聽到了,咱們皇瑪嬤厲害著呢,說實話,我對咱家皇瑪嬤是崇拜極了!”顧墨塵和長華走在胤褆左右兩側,這會兒胤褆是半點都不掩飾他對葉夏的崇拜:“皇瑪嬤就朝那一站,別提多有氣勢了,而去滿朝文武白瓜被皇瑪嬤說的麵紅耳赤,若是那會他們腳下有個地動,八成全都想鑽進去。”


  “皇瑪嬤和老祖宗一樣厲害。”這話是長華說的,在他眼裏,一直以來都覺得太後,他家皇瑪嬤是一個親和,沒有什麽脾氣的人,熟料,今日朝堂之上,太後出場就流露出滿身威嚴,說話聲音不是很響亮,卻不怒而威,字字珠璣,清晰地殿內回蕩,飄入每個人耳裏,這樣的太後像極太皇太後,卻又和太皇太後稍有不同。


  譬如太皇太後發怒時,神色間怒意明顯,而太後至始至終從容淡然,傳遞給人的卻是鋪天蓋地的威壓。


  “嗯,我有聽到皇瑪嬤說的每個字和每句話,皇瑪嬤確實好厲害。”顧墨塵很肯定附和。


  康熙在早朝上的一番敲打,及殺雞儆猴,及最後的煽情之語,簡直就是戲精上線,把文武百官的心最後攪得無不起起伏伏,感動皇帝對他們的用心,深覺自己要是不好好為朝廷,為百姓做事,對不起皇帝的期盼,尤其一想到皇帝又是發怒,又是歎氣,和最後那句痛心,更是把所有官員的愧疚全給激發了出來,就這樣,文武百官懷著萬分複雜的心情,走出宮門,上衙的上衙,回府的回府,而上衙無法回府的,幹脆吩咐候在宮門外的家奴帶話到府上,迅速執行太後和皇上的放足、禁纏足令。


  讓所有官員不意外的是,早朝那會,京城裏熱鬧得很。不為百姓做事,縱著家人欺男霸女,府中後院養揚州瘦馬的貪官,一個個被抄家,看著那些貪官的家眷被從大宅子裏押出來,百姓們高興得直拍手。


  待早朝散後,葉夏這個太後的懿旨被侍衛們在各個城門口貼出,立時引起更大的轟動。


  放足!禁纏足!於國有利!於民有利!違令者,家中有想通過科舉入仕的學子,不得參加科考,有功名在身的,直接削掉功名做回白身,這是針對要考科舉的學子補充的,旁的,則在康熙元年頒發的違令纏足、不放足的懲治措施上,有加重刑罰。譬如父做官,府中女眷繼續纏足,則直接削去官職。


  當百姓們看到,亦或是聽到有人說,太後要辦女校、製衣廠等廠子,給女校畢業的女子提供工作崗位,而這些女子日後會像官員一樣,有考核,工作好的,崗位有晉升的機會,反之,會被下調崗位,還有廠子裏招手的務工女子,隻要身體健康,隻要沒有纏足,上工後,也有晉升的機會。


  不管是女校,還是進廠務工,都沒有身份限製,前提是天足和放足女。百姓們高興極了,短短時間就把這一個個好消息在京中傳開,且無不高興得連連拍手稱讚,讚揚皇帝英明,頌揚太後為民的心意。


  婦人們得知懿旨內容,感性的坐在屋裏直抹淚,理性的,有望著窗外自由飛翔的鳥雀發呆的,有望著自己一雙小腳想著心思的;年幼的女娃娃們高興得又蹦又跳,她們終於不用在被家裏人強行纏腳丫子,她們能像哥哥弟弟們一樣,穩穩地走路,走長路,不擔心一個不慎就會摔跤,不用在走哪都需要丫鬟扶著;纏足數年的少女們,坐在規範裏看著丫鬟碼子幫她們解開纏腳布,幫她們放足,她們捂著嘴又哭又笑,想到自己也能去上學,學成還能到太後辦的廠子裏工作,興奮得在心裏一個勁歡呼。


  當然,有人開心就有人心情抑鬱了,如那些養揚州瘦馬的人,如那些倒賣揚州瘦馬的商人,這一放足、禁纏足全國推展開,他們的生意勢必受影響,不,不是受影響,是多半不能再做。沒人買啊,養再多瘦馬又有何用?

  當官的為了頭頂的烏紗帽,不敢收,想送禮的買回來送不出去,揚州瘦馬這門生意,必然無法再進行不下去。


  “纏腳都是大戶人家自己跟風整出來的,與太後有何幹係?太後用不著給那些纏腳保守精神和身體摧殘的女子道歉,是她們的家人該向她們道歉。”“對,太後多好啊,開辦惠民醫館,不僅讓咱們老百姓看病便宜,每個月還設一天義診,且那年大雪災,太後都親自出宮去災區救治咱們老百姓,這麽好的太後,可用不著向咱們大家夥道歉。”識字,有點見識的百姓,聚在一起,談論著懿旨內容,一個個都在為葉夏這個太後說話,覺得太後完全用不著向天下百姓,向那些裹足的女子道歉。


  “纏足是陋習?是對女子精神和身體的摧殘?三寸金蓮很醜陋,是一種病態,甚至是變態審美?”“怎麽,你對太後懿旨上的內容有異議?”“王兄,你不覺得三寸金蓮美嗎?”“問我這話前,麻煩林兄找雙三寸金蓮脫掉鞋襪好好看看。”“王兄,莫非你家有正在纏足的女眷,若有的話,你身上這舉人功名怕是要……”“李兄,你別在這亂說,我家沒有妹子,就一個姐,早出嫁五六年了,我回頭就找我姐夫,讓我姐趕緊放足。”“那你對太後懿旨上的內容為何生出質疑?難道你不知道那所謂的三寸金蓮是怎麽來的?”“女人不都那樣。”“太後的懿旨上,把纏足的起源說的清清楚楚,是咱們男人中的一部分人心裏病態,覺得小腳是種美,哦,不對,不是小腳美,是有一雙小腳的女人走起路弱不禁風美。”“皇上英明,有那欣賞小腳美的,家裏有女眷纏腳,違令不放足的,取消科考資格,身上有功名直接削掉做回白身,要是真有這種人就好咯!”


  “不會有人想不開鬧事吧?”“鬧吧,這次的放足和禁纏足是由皇上和太後親自主持的,鬧事的,怕是要被支持這項政令,支持皇上和太後的百姓們用唾沫星子給噴個半死。”“皇上以身作則,都下令禁止小家女子參加選秀,朝中的大人們不得緊跟著皇上的步伐行事,我個人覺得吧,這次的放足、禁纏足令,定能在整個大清徹底展開。”一家裝修雅致的茶樓內,不少書生聚在一起,亦在談論著這次的放足、禁纏足令。


  “各位慢聊,我得回家一趟。”一位看著穿的略有些寒酸的書生起身和同窗們打了聲招呼,就匆忙下樓離去。這位書生在京中一學院進學,今日學院放假,便和同窗外出到茶樓會友,沒想到碰見一件天大的喜事,他需要立馬回家,把喜事告訴家人,好讓妹妹提前做好準備,參加太後開辦的女校選拔。


  書生家住京城三十裏地外的一個村落裏,是耕讀之家,家中上有父母和倆兄長,下有一妹妹,兄長皆已成家,妹妹今年十三,跟著他有識字學算術,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要是能被太後開辦的女校選中,那麽他妹妹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纏足是陋習?是對女子精神和身體的摧殘?三寸金蓮很醜陋,是一種病態,甚至是變態審美?”“怎麽,你對太後懿旨上的內容有異議?”“王兄,你不覺得三寸金蓮美嗎?”“問我這話前,麻煩林兄找雙三寸金蓮脫掉鞋襪好好看看。”“王兄,莫非你家有正在纏足的女眷,若有的話,你身上這舉人功名怕是要……”“李兄,你別在這亂說,我家沒有妹子,就一個姐,早出嫁五六年了,我回頭就找我姐夫,讓我姐趕緊放足。”“那你對太後懿旨上的內容為何生出質疑?難道你不知道那所謂的三寸金蓮是怎麽來的?”“女人不都那樣。”“太後的懿旨上,把纏足的起源說的清清楚楚,是咱們男人中的一部分人心裏病態,覺得小腳是種美,哦,不對,不是小腳美,是有一雙小腳的女人走起路弱不禁風美。”“皇上英明,有那欣賞小腳美的,家裏有女眷纏腳,違令不放足的,取消科考資格,身上有功名直接削掉做回白身,要是真有這種人就好咯!”


  “不會有人想不開鬧事吧?”“鬧吧,這次的放足和禁纏足是由皇上和太後親自主持的,鬧事的,怕是要被支持這項政令,支持皇上和太後的百姓們用唾沫星子給噴個半死。”“皇上以身作則,都下令禁止小家女子參加選秀,朝中的大人們不得緊跟著皇上的步伐行事,我個人覺得吧,這次的放足、禁纏足令,定能在整個大清徹底展開。”一家裝修雅致的茶樓內,不少書生聚在一起,亦在談論著這次的放足、禁纏足令。


  “各位慢聊,我得回家一趟。”一位看著穿的略有些寒酸的書生起身和同窗們打了聲招呼,就匆忙下樓離去。這位書生在京中一學院進學,今日學院放假,便和同窗外出到茶樓會友,沒想到碰見一件天大的喜事,他需要立馬回家,把喜事告訴家人,好讓妹妹提前做好準備,參加太後開辦的女校選拔。


  書生家住京城三十裏地外的一個村落裏,是耕讀之家,家中上有父母和倆兄長,下有一妹妹,兄長皆已成家,妹妹今年十三,跟著他有識字學算術,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要是能被太後開辦的女校選中,那麽他妹妹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纏足是陋習?是對女子精神和身體的摧殘?三寸金蓮很醜陋,是一種病態,甚至是變態審美?”“怎麽,你對太後懿旨上的內容有異議?”“王兄,你不覺得三寸金蓮美嗎?”“問我這話前,麻煩林兄找雙三寸金蓮脫掉鞋襪好好看看。”“王兄,莫非你家有正在纏足的女眷,若有的話,你身上這舉人功名怕是要……”“李兄,你別在這亂說,我家沒有妹子,就一個姐,早出嫁五六年了,我回頭就找我姐夫,讓我姐趕緊放足。”“那你對太後懿旨上的內容為何生出質疑?難道你不知道那所謂的三寸金蓮是怎麽來的?”“女人不都那樣。”“太後的懿旨上,把纏足的起源說的清清楚楚,是咱們男人中的一部分人心裏病態,覺得小腳是種美,哦,不對,不是小腳美,是有一雙小腳的女人走起路弱不禁風美。”“皇上英明,有那欣賞小腳美的,家裏有女眷纏腳,違令不放足的,取消科考資格,身上有功名直接削掉做回白身,要是真有這種人就好咯!”


  “不會有人想不開鬧事吧?”“鬧吧,這次的放足和禁纏足是由皇上和太後親自主持的,鬧事的,怕是要被支持這項政令,支持皇上和太後的百姓們用唾沫星子給噴個半死。”“皇上以身作則,都下令禁止小家女子參加選秀,朝中的大人們不得緊跟著皇上的步伐行事,我個人覺得吧,這次的放足、禁纏足令,定能在整個大清徹底展開。”一家裝修雅致的茶樓內,不少書生聚在一起,亦在談論著這次的放足、禁纏足令。


  “各位慢聊,我得回家一趟。”一位看著穿的略有些寒酸的書生起身和同窗們打了聲招呼,就匆忙下樓離去。這位書生在京中一學院進學,今日學院放假,便和同窗外出到茶樓會友,沒想到碰見一件天大的喜事,他需要立馬回家,把喜事告訴家人,好讓妹妹提前做好準備,參加太後開辦的女校選拔。


  書生家住京城三十裏地外的一個村落裏,是耕讀之家,家中上有父母和倆兄長,下有一妹妹,兄長皆已成家,妹妹今年十三,跟著他有識字學算術,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要是能被太後開辦的女校選中,那麽他妹妹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書生家住京城三十裏地外的一個村落裏,是耕讀之家,家中上有父母和倆兄長,下有一妹妹,兄長皆已成家,妹妹今年十三,跟著他有識字學算術,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要是能被太後開辦的女校選中,那麽他妹妹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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