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440.不如我們重新來過
猶豫再三,我沒敢上前搭住告花兒的肩頭。
隻好轉身蹲下麵對暈去不醒的“少俠”,又見“少俠”的眼皮動了動。
我一聲輕歎,說道:“我先抱“少俠”去看獸醫,你方便的話就跟來吧。”
我背對告花兒,刻意停留十幾秒,聽不見回應。
於是懊惱更深,剛才被惹怒的我衝口而出,侮辱了告花兒的為人,更侮辱了他對狼青鬥犬派的忠誠。
我繼續背對告花兒,用拳頭錘下自己說錯話的嘴巴,力量不輕不重,足以讓我輕嘶一聲,默默叫痛。
“我先去了。”
我弱聲弱氣的最後一聲,準備抱起“少俠”上梯坎頂找獸醫去。
我的左手剛托起“少俠”的腦殼,發現自己左肩被輕輕一搭。
我全身顫抖一下,隨即是一根香煙從後方慢慢伸來,出現在我眼前。
“掌門,抽根煙,消消氣嘛。”
身後,告花兒語氣關切的回應。
原來,飽含淚水可以是一瞬間,我的視線也立時模糊起來,眼前這根香煙變得模糊不清。
我用手背打橫一下抹著雙眼,眼前這根香煙清晰起來,便伸手接下,叼在嘴角,呆滯地摸著褲袋,找找打火機。
此時,一隻點燃火機的手從後方伸來,精確無比的伸到煙嘴前,我配合著吸氣,香煙被點著了。
拿著火機的手慢慢縮回去,身後隨即一聲歎氣。
“掌門,記得讀小學的時候,我有回惹你生氣了,兩個人幾天沒說話,我想跟你和好如初,有天下課看見你趴在課桌上睡覺,我就走過去塞了顆酥糖給你,把你打擾醒了,你想都沒想就撕開糖紙吃了那顆糖,而現在我們是大娃兒了,和好如初的手段要用香煙來解決了,我不想再幾天都不跟你說話,就因為我們是大娃兒了。”
我緩緩呼出煙圈,一陣笑意突如其來,更難以掩蓋,雙肩不受控製地抖著。
身後的告花兒‘咦’了一聲:“我承認剛剛的回憶讓人動容,但掌門你也要控製好自己,別哭下去收不住聲,我們不再是小娃兒了。”
我手指夾煙,慢慢起身,先說道:“你我都互相道了歉,也都沒出息的哭過,等我轉身過來,剛剛我跟你的爭吵就要像粉筆字一樣,抹掉就當做沒有了。”
“剛剛。。。?剛剛除了“火炮”和“少俠”在進行下梯坎訓練,還發生過其他事情?我怎麽記不得了呢?”
我就喜歡這麽痛快的告花兒,立時轉身,近距離一瞧,告花兒臉巴上的淚痕都沒有抹幹淨,雙眼還有點紅呢。
隻不過告花兒已經笑嘻嘻起來,很夠膽的開著玩笑,對我豎起中指。
我以中指回敬,以往二人玩玩鬧鬧的調子又回來了,我還說道:“等下回去給“少俠”和“火炮”弄一頓豐盛的夜宵,開兩個肉罐頭怎麽樣?畢竟它倆今晚表現實在太猛,也太累了。”
哪料,告花兒嘴裏無話,上前來蹲在“少俠”身前,接下動作是準備將“少俠”抱起,如此顯而易見,他想幫我一把。
我心裏暖和起來,撇除告花兒偶爾智障,他的確是位好夥伴,是一輩子的那種。
又哪料,“火炮”上前‘搗亂’,輕輕咬著告花兒綁在腰間的外套,惹來告花兒回頭一聲嗬斥:““火炮”!你已經是鬥犬了,快給老子改掉調皮搗蛋的性格。”
我噗嗤一笑,在旁看熱鬧。
這見,“火炮”鬆口,改走去“少俠”身前,又用鼻尖蹭了蹭“少俠”的腦殼,然後竟慢慢退步。
我立時皺眉,心裏怪怪的。
“汪——!”
“火炮”突然吠叫一聲,甚至前肢騰起再用力踩地。
緊接又是驚訝,因為暈去多時的“少俠”突然彈身而起。
與此同時,“火炮”突然吠叫,驚得距離最近的告花兒後仰倒下,我連忙上前用膝蓋頂住他的背脊,才不至於他滾下梯坎。
““少俠”醒了!它醒了!”告花兒沒空責備“火炮”,而是高聲報喜。
我解救完告花兒,早已撲去“少俠”身邊,直接摟住它,頭碰著頭,輕聲一句:“我就曉得你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告花兒又從後搭住我肩頭:“掌門,我看明白了,這是“火炮”又救“少俠”一回啊!”
“我明白,“火炮”的吼叫直接把暈過去的“少俠”驚醒,這太神奇了!”
我雙手鬆開“少俠”,調頭去摸“火炮”的腦殼,甚至捧起它的臉巴,說道:“火炮你今晚也很猛啊!不愧是童少爺訓練出來的鬥犬。”
我抬頭看告花兒一眼,他崽兒躲過我眼神,長籲一氣,說道:“就算掌門你誇獎我,我也不會再得意忘形了,必須虛心求穩。”
我咧嘴笑著,慢慢立身在梯坎上,雙手叉腰,眼珠轉動,思考後說道:“我決定今晚訓練到此為止,人和鬥犬的體力都消耗過大,上梯坎的環節改天補上。”
告花兒竟沒有第一時間附和,猶豫起來。
這下換作我搭住他肩頭,說道:“看來你還想繼續,但今晚是第一次進行上下梯坎的訓練,卻狀況百出,倒不如改天再來。”
“既然掌門你都鬆口了,我沒有意見。”告花兒抿唇點頭。
“好!打道回府!”
我雙臂向天一展,明明早已疲累不堪,舒心感卻在全身遊動。
“好!回去開兩個肉罐頭給“火炮”和“少俠”當夜宵!”告花兒附和著,嘻嘻一笑。
而“火炮”聽見主人喊出一聲肉罐頭,似乎明白一切,口水止不住的滴出,梯坎上一小塊範圍很快都是它滴下的口水。
“說起吃的你就忍不住,幸好我沒有說給你喂羊肉串,否則哪還得了?”告花兒輕輕揪了“火炮”臉巴一下,但無法阻止“火炮”的口水不停滴下。
告花兒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而我苦笑著搖頭,一邊轉身一邊喊道:““少俠”!我們回去吃夜宵嘍!”
轉身卻見“少俠”無影無蹤。
我嘴巴嘟圓,咽口唾沫,告花兒將我手膀一拉,然後指著梯坎下麵:“掌。。。掌門,“少俠”又在下梯坎了。”
差不多二十多級梯坎的距離,“少俠”停步回望我。
即便在昏暗的梯坎上,我依然看清它目光如炬。
它再次下起梯坎,其目的,我立時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