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就不怕我下毒?
“錚!”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響起,那個靈動的酒瓶穩穩落於芊芊玉手之上,結束了這一曲奇妙獨特的舞蹈。
在眾人驚詫地目光中,翁幻紫打開瓶蓋,運用巧力將瓶中的酒緩緩倒於杯中,頓時,透明的杯中呈現出絕美的分層,底層的紫,中層的藍,加之頂層的黃,絕妙的疊加,竟透著一種誘人的色澤。
感受著眾人疑惑好奇的目光,翁幻紫唇角一彎,露出自信的笑容,即使受到條件的製約,但她這幾年的調酒技能卻也不是白練的!
她隨意拿起桌上的酒杯,緩緩移至冷軼矢身前,舉起手中之物,朝他邪魅一笑:“冷堡主,可有勇氣喝下我親手調製的酒?”
這是酒?冷軼矢略一挑眉,有些驚詫地看著眼前這杯奇特的“酒”,之前雖見到她將酒倒入那奇特的鐵杯中,但同時亦加入許多東西,眼前這杯五顏六色的東西,真的是酒,而不是毒藥?
瞧見他眼中的驚詫,翁幻紫冷然一笑,這家夥,果然把它當毒藥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嗬嗬,既然他認為是毒藥,那便是吧!
猛然間,那雙狡黠的眼眸透著一絲狠厲與決絕,原本持著酒杯的手一鬆,欲摔掉那杯隱含著別樣情感的雞尾酒,以此毀掉心中殘存的一絲希望。
頓時,手中傳來一股力道,那隻纖細冰冷的右手瞬間被包裹著,一股暖意順著那隻寬厚的大手,不斷傳遞而來。
“麵具男你!”翁幻紫恍然抬頭,卻見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冰冷中隱含著一種難以察覺的堅定與溫柔。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好似一個深淵,令她忍不住沉溺其中,無可自拔。
“料想你也沒膽下毒,既是如此,一喝,又有何妨!”聽著那句冰冷僵硬的話語,翁幻紫有些回不過神來,手上力道猛地加重,那杯雞尾酒便被他一飲而盡。
燈火之下,那隻持著酒杯的小手被緊握著,咋一看,卻是那個紫衣女子親手將那杯雞尾酒送至冷麵男子口中,此情此景,透著一股難言的甜蜜與溫馨。
這家夥,就那麽相信她,難道就不怕她真的下毒?
感受著對方眼中的神采目光,翁幻紫有些別扭地轉過頭,不願與之對視,嘴上卻是不願就此屈服,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不怕那杯,真的就是毒酒?”
此刻的她,臉頰酡紅,若不是還有那銀色麵具遮擋,隻怕早已泄露心中那股難言的羞意與不適,隻是那嫣紅的朱唇,仍是不自覺勾起,展現出一絲喜悅之色。
“你覺得,我有怕的必要嗎?”冷軼矢輕哼一聲,略帶不屑地看著仍在狡辯的翁幻紫,輕揚的薄唇,盡是傲氣與自信。
盡管心中明知他確有自傲的資本,可對著如此的冷軼矢,翁幻紫仍是不禁撇了撇嘴,還之以譏諷:“你覺得,我不敢下毒嗎?”
她不由得想起鳳玉樓所給的那瓶毒藥,雖不曾想過要使用,但她,仍是有些試探性地問道。
頓時,冷軼矢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雙眼透著一股堅決與恨意,微一俯身,傾身附到翁幻紫耳邊,冰冷低沉的聲音就此響起:
“別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我說過的,若是你妄想再次逃走,那我,便真的砍掉你的手腳!”
難道他,發現了什麽?翁幻紫忍不住戰栗起來,耳邊呼出的熱氣,始終無法掩蓋那句充滿冰冷殺意的話語,但心中強烈的倔強卻讓她無法屈服。
她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與之直視:“我自是記得,隻是你,今晚不是想讓我下不了台嗎,而今,又為何飲下我所調配的酒?”
依他那冷漠的性子,應是將那酒杯無情地摔於地上才是,而不是如此豁然地飲下。
聞言,冷軼矢不覺垂下微揚的薄唇,心中亦有些局促,好似被看破心思一般,竟隱約有些不安。
沒錯,他的本意是想讓翁幻紫受些教訓,隻是,當他見到那絕妙的舞姿時,心中的震撼遠大於憤怒,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震撼美!原本,他想摔碎那個酒杯的,隻是,那決然的眼神,卻讓他有些下不去手。
若是那個華麗的酒杯碎了,那他們,就真的什麽都結束了!當時,便是這麽一個強烈的念頭,令他放棄了所有的憤怒與報複,抬手握住那柔弱鬆動的右手,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了!
而今想來,這想法卻是有些荒謬了,即使眼前的人兒想放棄,他,也絕不會答應!
許久都未得到回應的翁幻紫有些不悅地抬眼,卻意外見到那一閃而過的局促不安,卻瞬間被一抹堅定所掩蓋。這麵具男,到底在思量什麽?為何那眼中的堅定,竟讓她有些不安?
她緩緩將手從那隻寬厚的手掌中抽出,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一絲距離,扯起嘴角盡量平靜地說道:“不管如何,我這麵具之宴卻是結束了,冷堡主你,是否該回去了?”
即使心有不甘,也隻能先就此作罷了!這場宴會,雖無法揭開那人臉上的麵具,卻也讓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亦察覺到一些線索。
如此想著,她抬眼看著不遠處始終一臉平靜淡然的小銀,心中有些明了,這小銀,從她無視冷軼矢麵具的事便可看出,她絕不是冷月堡的人,接下來隻要順著小銀查下去,這冷月堡的秘密,也就不遠了!
被下逐客令的冷軼矢有些慍怒地看著躲避的人兒,心中亦有些煩悶,卻也沒再說什麽。
他冷眼掃過眾人臉上的麵具,最後將目光一直眼前這張與他一般顏色的精巧麵具,蹙起的眉角顯出其心中的不悅:“女人,記住,這是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
說著,他漠然轉身,不顧眾人的錯愕,緩緩離開這個奇特而又令人抑鬱的清亭湖,隻留下一抹黑色的殘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嗬嗬,這是第一次,卻不是最後一次!翁幻紫看著漸漸離去的身影,狡黠一笑,亦不再理會在場的眾人,全然忘了自己是這場宴會的主人,踏著步子悄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