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唯殺而已
楚默面色淡漠至極，眸光開合之際，閃爍道道金芒，深邃的眸子里，如夜空一般幽深寂靜，眼底深處點點星辰閃爍。
舉目望去，掃過一張張神色各異的面容，只覺得儘是蠅營狗苟之輩。
不殺，念頭不得通達！
「自然是殺該殺之人，留該留之人！」
話音垂落，一身洶湧的真氣猛然迸發，血色袈裟獵獵作響。
貝海石神色大變，狂叫道：「大家一起上，此人已經瘋了。」
一個個江湖好手不待他吩咐，刀劍出鞘，各色真氣閃爍，呼嘯著向楚默襲來。
楚默雙眼綻放璀璨光芒，輕輕抽出後背血刀，朗聲道：「今日，我便殺出一個朗朗乾坤來。」
雙目殺機沸騰，面上卻滿是慈悲之色，一刀斬出，刀氣縱橫十幾丈。
最先衝過來的十幾人，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瞬間就被攔腰斬成兩截，血肉橫飛出去。
一片屍山血海中，楚默一人獨立，絲絲縷縷的血液化為一條小溪，如有生命般不斷往他身上匯聚。
把他映襯的如一個絕世大魔一般。
丁春秋心神驚懼，只覺得獨立中心之人如神如魔，給他一種不可力敵的感覺。
未戰先怯，乃是武者大忌。
他深吸一口氣，鬚髮皆張，摒棄一切雜念，嚴陣以待。
他們三人原本想讓眾人試探一下楚默，可楚默殺人如屠豬宰狗一般，若是再這麼下去，周圍眾人可真要被他殺到膽寒了。
「殺！」
以丁春秋，歐陽鋒幾位大宗師帶頭，激發眾人之勢。
眾人強壓下心中恐懼，全身真氣不要命的鼓盪起來。
千百人的氣勢之下居然和楚默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分。
楚默露出一絲冷笑，滔天殺機瀰漫，冷冷的看著如潮水般涌動過來的眾人。
輕輕一踏，一身氣息轟然爆發，層層氣浪以楚默為中心向外蔓延開來。
地面轟然炸裂，露出道道縱橫數十丈的裂縫，土石飛濺，攜帶狂猛真氣，如雨點一般向四周急射出去。
四周不知多少人在一瞬間被打成篩子，慘叫連連，殘肢斷臂橫飛。
可他們一個個也紅了眼，如飛蛾撲火，前赴後繼沖向楚默。
楚默目露奇光，蟻多咬死象終究只是童話而已。
他輕輕一踏，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三位大宗師驚懼的目光之中，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輕輕劈落而下。
手掌燃燒紅色火焰，恐怖的溫度把周圍空氣燒起陣陣皺褶，老遠就感覺到一股熾熱之氣。
如流星墜地一般狠狠砸了下來，速度快到讓人絕望。
三人汗毛一下豎了起來，心中升起一陣大恐怖。
丁春秋嘶吼一聲，一掌拍出，翠綠色的真氣如一條長蛇飛遁出去。
沿途不管敵我，觸碰到他真氣的武者，臉色一片鐵青，如同被風吹過的麥浪，成片成片的倒下。
其餘兩人也是如此，真氣噴涌，雙眼泛紅，狂暴的真氣颳起一股小旋風。
但下一刻，他們就一臉恐懼，楚默無聲無息穿過他們攻勢之中，衣袂飄飄，似是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如山嶽壓下來的手掌直接對轟在丁春秋綠油油的手掌之上。
砰！
丁春秋身形一僵，只覺得一股恐怖的巨力席捲而來，伴隨著一股陌生的真氣湧入體內。
他的化功大法居然毫無抵抗的被衝破防線，強橫霸道的真氣瞬間便破入他丹田。
整個人身形一僵，如一顆炮彈倒射出去，沿途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
緊隨其後的歐陽鋒和貝海石也僅僅只抵擋片刻功夫，同樣如炮彈一般彈射出去。
周遭武者只覺得冷汗涔涔，全身毛孔都倒豎起來。
「饒……」
話還沒說完，楚默一身真氣悍然爆發，幾個求饒的武者被狂猛的真氣席捲，碎成一團血霧。
楚默神色淡漠至極，一舉一動引動天地大勢，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汩淚血液不停灌輸到血禪衣之上，留下了不知腐朽了多少年的骨頭。
「你……你不是人！」
「魔頭！」
有人被嚇破了膽子，驚叫出聲，毫無鬥志的向後疾馳而去，可還沒飛遁十丈，就被一道洶湧的掌風擊個粉碎。
隨著他們的逃脫，眾位武者如夢初醒，真氣不要命的狂涌而出，輕功運轉到極致，向四面八方而逃。
楚默眸中星光燦燦，單腳一跺，地面上無數斷裂的刀劍如受牽引一般，在他面前晃蕩不休。
他輕輕一點，刀劍呼嘯著向四面八方疾馳而去，一下就刺穿了已經橫渡數十丈的武者。
接著又折返而回，似有絕世劍客在操縱一般，懸浮在他面前。
只有寥寥幾人存活下來。
那是楚默掃過他們念頭，感受到的無辜之人。
屍山血海之中，楚默一人而立，一條條匯聚成小溪的鮮血不斷向他匯聚，血禪衣光芒大盛。
雖然他置身於修羅場之中，周身卻無半絲殺意，看起來平和而超然。
少室山僥倖活下來的幾人，肝膽俱裂，心神搖曳。
他們還沒遇到過殺性如此大的人，更為恐怖的是被殺之人，本就與他無冤無仇。
喜怒無常，性情暴戾，殺人不眨眼……
一連串恐怖忌憚的詞語被在場眾人安在楚默身上。
不少人心中暗自慶幸，沒有做過什麼惡事。
一個個偷偷望向楚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愣在了原地。
「阿彌陀佛！」
正在這時，一道宏大的佛號傳來，蘊含無窮無盡的慈悲之意，讓倖存下來的眾人心中一定，索繞在周圍的殺意，如陽春遇到暖陽一般，緩緩消散。
一個垂垂老朽的和尚從寺廟走出，腳步雖然輕快，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負著一座巨山。
「大師救命！大師救命！」
周圍武者如遇救命稻草一般，一個個躲在老和尚身後，遠遠觀望。
楚默始終面無表情，神色淡漠，一字一句道：「你來遲了。」
老和尚深陷的眼窩泛起一絲光亮。
「施主，就此罷手吧！」
楚默神色莫名，該殺之人早已殺了，老僧這個時候出現未免有些太過奇怪。
楚默聲勢浩大，憑老僧的修為，他剛剛出手之時，就應該有所察覺。
真要救人，就不是現在出來了。
隨著老僧話語落下，整個世界似乎陷入了絕對的靜止，楚默浩蕩的真氣一瞬間居然消散的無影無蹤。
老和尚氣機節節高升，輕輕一踏，一縷如水般的波紋綻放。
隨即盤膝坐在楚默數十丈之外，雙眸微閉，彷彿一尊佛陀，高居廟堂。
楚默只覺得天地突然變得無限高遠，眼前一片模糊，再細看之時，便是換了一方天地。
他感受著周遭浩瀚的的精神力，面上雖然古井無波，心中卻一陣動容。
自己精神力已經足夠龐大了，沒想到老僧居然與自己不相上下，甚至隱隱要壓過自己一頭。
虛空之中，一尊金色大佛周身金光四射，跌迦而坐。
「好一個和尚！」
楚默神情微動，如有實質的精神力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在整個世界掀起一陣疾風驟雨。
身後一尊佛陀法相再次升起，面目漆黑無比，雙眼綻放幽幽黑光，裡面兩柄血刀在蕩漾。
老和尚輕輕一嘆。
金色的佛陀橫貫虛空，佛陀大方光明，一隻金色的巨掌緩緩壓了下來。
巨大的力道震得周圍如水一般顫抖不已。
楚默連同他身後的佛陀虛影，如一隻螻蟻般渺小。
楚默眸中精光閃爍，菩提心經運轉到了極致，身後法相極速膨脹，一瞬間似要刺破天地。
大音希聲！
無聲無息之際，兩尊精神力凝聚的佛陀緩緩消散，周圍世界轟然破碎。
在外人眼中，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兩人遙遙相對，接著同時遭受重創。
老和尚面容更見蒼老，整個人「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氣息一陣萎靡。
楚默則面色蒼白，整個下身完全陷在泥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