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京都局勢

  京都佛刹宗。


  裘山下了馬車，拖著長袍幾步踏上佛刹宗大門前的台階，卷起袖子，使勁拍了拍大門上的銅環。


  一個光頭和尚拉開門，探出腦袋，慵懶地問：“來者何人？”


  裘山沒有廢話，推開大門擠進了佛刹宗。


  “你這老頭，怎不知禮數？”小和尚追上去。


  裘山站定，臉色微凜道：“我是天一院的裘山，今日有急速來找釋長空！”


  小和尚撓了撓頭，“天一院？天一院！”


  “快去稟報！”裘山冷言道。


  “是，是， 我這就去！”小和尚小跑著進了大殿內。


  裘山站在院中，甩著衣袖，踱著步子，一幅焦急之色。


  不一會兒，釋長空穿過側廊，趕緊迎了上來，拱手道：“裘山長老，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失迎失迎！”


  “什麽風？你家韓宗主吹來的風！”裘山微怒道。


  釋長空麵色微凝，能讓裘山長老如此動怒，看來此事不小！自從韓小羅從漠北衛獨自離去之後，至今沒有他半點兒消息。韓小羅曾說要把一些私事了結了，再回京都。然而裘山慌忙趕來，看來是為韓小羅而來。


  韓小羅一直沒有回佛刹宗，這讓釋長空不知如何是好。


  “自從漠北衛一別，我家宗主至今無音信。你是知道的啊！”釋長空攤著手說道。


  裘山左手扶著腰，臉上的皺紋抽動著，說道：“我天一院，自從建院以來，從不過問朝堂之事，更不參與任何權勢之爭！你家韓宗主，人沒回來，這斬殺東海郡守的罪名已經傳到了京都，傳到了天一院！這可如何是好？”


  裘山狠狠地捶著雙手，一幅恨鐵不成的鋼的樣子。


  釋長空大驚，隨後鎮靜道：“此話當真？”


  “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親自來？現在國師尤牙子與散一聲正好找著了機會，正在二皇子麵前大倒佛刹宗的壞水。韓小羅又是天一院的學生，現在，我天一院也難辭其究啊！”裘山甩了甩衣袖，無奈道。


  釋長空拉著裘山進了大殿，呼喚小和尚去喊淩雷與鐵頭陀等人。


  釋長空越想越感覺這事兒不同尋常！韓小羅是個熱血之人，下手沒有輕重。依韓小羅的性格，他不是那種濫殺之人，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究竟是什麽事，竟與東海郡的郡守惹上了仇恨，還下了殺手？


  “他是為了救王玄匠與前任東海郡守曹孟。卓建死就死了，但是他背後靠著國師尤牙子與散一聲，他們定要韓小羅抵命！現在京都朝堂鬧得沸沸揚揚，有人正羅列韓小羅佛刹宗的各種罪名，準備一起參奏二皇子殿下。天一院的督察院正商量著把韓小羅開除學籍！古屋正在院內斡旋。這事若處理不好，咱兩家都得完蛋！”裘山惱怒道。


  釋長空麵色凝重。


  “韓宗主不是濫殺之人。我覺得這事肯定有隱情！現在凡事都得等韓小羅回來再說！”釋長空勸慰道。


  “他現在回不來！東海郡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幾乎把整個東海城都淹了，現在他們生死不明，能活著就謝天謝地了！”


  “什麽！”釋長空霍地跳起來。


  “你還不知道？”裘山問。


  釋長空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踉蹌著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握緊拳頭，低聲道：“我真不知道！若韓宗主命喪洪水，我佛刹宗可就……他那麽年青，天賦超凡，若真死了，這……這……不行，不行，我得派人去尋他！不，這事兒我得親自去！”


  釋長空說著，就要離開。


  裘山拉住釋長空，說道：“你先別急！現在東海城的郡守是曹孟。韓小羅幫他奪了郡守之位，他定能保韓小羅周全！我猜測他們性命無憂！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們該怎麽應對國師等人的發難！”


  釋長空扣著佛珠，眉頭緊鎖。


  “可找商離國師！”鐵頭陀進門說道，淩雷緊跟其後。


  “不錯！現在在朝堂中，除了商離國師，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淩雷說。


  裘山思忖道：“商離國師正為大皇子尉尚的生死之事，操碎了心。他有精力過問咱這宗派之事嗎？”


  “你別忘了，韓宗主與大皇子殿下是喝過血酒的異姓兄弟。商離肯定會幫這個忙！”淩雷坐下來，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這是個好主意。萬一韓小羅真的殺了卓建，那豈不是……”裘山掐發掐胡子說道。


  “我相信韓宗主！他做事自有分寸！既然他把王玄匠救了出來，其他的事皆不重要！”淩雷放下茶水說道。


  鐵頭陀點了點頭。


  釋長空放下佛珠，問：“誰去找商離比較合適？”


  大家沉默片刻，淩雷悠悠道：“這個臉，還得我露！”


  淩雷算是半個皇室之人，先前商離與淩雷並無恩怨，況且商離恩怨分明，忠貞耿直，不會在大事大非麵前糊塗。另外，韓小羅救過尉尚，這個恩情比天大，商離不好推辭！

  “那好！就這麽辦！”鐵頭陀說。


  裘山站起來，拱手道：“隻要朝堂上我們能壓住陣腳，就不算太被動。我現在趕緊回天一院，為韓小羅多多做工作，希望能說服督察院的那幫老糊塗蛋！就此告辭！”


  眾人拱手相別。


  送走裘山，釋長空把韓小羅在東海城救王玄匠、遇洪水的事和大家說了一遍。


  鐵頭陀扣了扣佛珠，思忖道：“東海洪水還不至於讓咱宗主為難。若曹孟能上書二皇子，把前因後果果敘說一遍，書盡卓建之狡詐，之惡貫，之殘酷，書盡曹孟之委屈，之弱勢，之親滅，然後把卓越之死全攬在自己身上，即可安撫二皇子之心，哪怕尤牙子等人再倒壞水，二皇子為維穩大尉局勢，定不能動曹孟分毫，曹孟若安，則韓宗主無憂！”


  淩雷說道：“曹孟官場之人，應該懂官場之道。韓小羅為他奪了郡守之位，他應保韓小羅周全。不知他能否想到用這種方法化解危機啊！”


  釋長空擔心道：“現在東海洪水，就算有上奏，也不能及時到達京都啊！”


  “得派人到東海城一趟。既然我們知道了宗主的行蹤，即刻趕去！”鐵頭陀說道。


  “我親自去！”釋長空站起來說道。


  “我和你一起，路上相互有個照應！”夏蘭走進大殿說道，“王玄匠是我爹爹，我要去東海接他回來！”


  鐵頭陀說：“我再派幾個宗內弟子與你們一起前去！”


  釋長空說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出發。等我的好消息！”


  淩雷說：“我現在去找商離國師！”


  大家拱手作別，分頭行動。


  早在曹孟殺了卓建的第二天，他就已經書寫好奏章，派得力之人送到了商離府上，請求商離代為轉奏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已經默認曹孟再位，否則曹孟不可能順利地再次登上東海郡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