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尉尚：大皇子
老頭把這個陌生人拉上河岸，河麵“嘩啦”一聲破碎。
陌生人奄奄一息，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老頭累得筋疲力盡。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喘著粗氣。
“魚沒逮到，撈上來一個累贅。老天爺是看我太閑了吧，他奶奶的。這種濟世救人的活讓那些有能力的人去幹吧。今天到此為止。”
緩過勁之後，老頭站起來，拿著繩子和鐵鏟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剛走幾步，老頭又折了回來。
“哎，我一世無兒無女，難道是老天想要懲罰我，要我這輩子不能享受天倫之樂。我這輩子沒有做過什麽缺德事啊。現在我救了人，最起碼能勝造七級浮屠什麽的，死後肯定能進大寶殿。”
老頭瞅著這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陌生人，翻了翻他身上口袋找出三個晶瑩的玉佩。老頭拿著玉佩靠近燈籠瞅了瞅，又放入口中咬了咬，說道：“這可是好東西。”老頭隨手裝入自己的口袋。
“這三個玉佩算是救你的報酬。這比兩三條大魚值錢多了。等開市，拿到當鋪當個好價錢。”老頭說道。
陌生人似乎也緩過勁來了，“冷，冷……求你，求你救救我……”
老頭蹲下來，問道：“你是何人？來自哪裏？怎麽會如此落破？”
陌生人輕說道：“……京都，我有錢，救救我。”
老頭又翻了翻他的口袋，竟然找出十多個金幣。
“今天真是好運極了，他奶奶的。”老頭驚喜道。這十多個金幣夠他一年的收成。他似乎看到了二黑一臉的跪舔之色。
老頭把金幣裝進口袋，吹著口哨離開了。
陌生人看著老頭離開，陷入絕望中。他試著向前爬，但是雪地太滑，腿部又受傷，根本用不上力氣。不過，這比浸在冰水中要好受多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被凍在地麵上的雪堆裏，體溫漸漸降低。他隻有一條路，慢慢地凍死。他本想用自己最後一絲力量捏碎玉佩尋求幫助，但是玉佩不見了。
他沒有能力來擺脫生命的險境，隻有平和地接受它。他開始相信命運，相信命中注定。
……
老頭提著半截褲子，光著大腿跳出房門，隨後鍋碗瓢盆被老婆婆扔出門外，罵道道：“三杆子，你活該一輩子無兒無女！金幣的事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不要進屋了！”
房門“咣當”一聲被重重地關上。
“我外麵沒有女人！這錢確實不是偷的！”名叫三杆子的老頭喊道。
老頭把半截褲子穿上，一臉地苦色。他沒有想到一向賢惠的老婆怎麽會發那麽大的脾氣。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老頭三杆子必須把那個陌生人拖回來。
來到河邊，陌生人還躺在地上，生命垂危，身體已經被凍在雪地上。老頭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從冰雪裏刨出來。老頭用繩子係在他的腰問，抓著繩子一頭慢慢地向家裏拖。
陌生人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移動，他抬了抬頭看見前麵房屋裏亮著燈火。
來到房門前，老婆婆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三杆子，你拖得是什麽？”老婆婆問道。
“你不是要我解釋金幣的事嗎？瞧，金幣就是從他身上拿的。”老頭說道。
“怎麽是個人？”老婆婆問。
“本來就是一個人。一個不知道善惡的人。”老頭子說。
“既然碰到我們，就救他一命吧。”老婆婆說。
“我看你是佛念多了，善心大發。你知道咱們日子過得苦，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吃飯。”老頭說。
“你不是已經拿到金幣了嗎？還想怎麽樣？貪心不足嗎？”老婆婆氣衝衝地說。
“沒有，我都聽你的。現在可以讓我進屋了吧？我快凍成冰棍了。”老頭說。
老頭把陌生人架到熱炕上，老婆婆燒了鍋開水給他喂進肚中暖暖身體。用溫水擦拭他的臉和手，又給他換了一件棉衣，他緩緩恢複了知覺。
剛才蓬頭汙麵的陌生人，經老婆婆精心打理，變成一個俊俏的小夥子。陌生人坐起來，出現在麵前的是兩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這兩位老人救了他的性命。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要跪下感謝被老婆婆製止了。
老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糊飯遞給他，他沒有拒絕，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老婆婆眼含眼花地看著他，對老頭子說道:“如果咱們有子女，也該有他這麽大了。”這句話觸動了老頭心裏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老頭心裏湧出一股莫名的苦味。
“你叫名子？”老婆婆問。
陌生人思忖了一下，說道：“叫小尚就可以了。”
“你從哪兒來啊？”老婆婆問。
“從京都來向南去投靠親戚，中途遇上大雪，迷路了。”小尚說。
“你在這裏多住幾天，把身體養好。”老婆婆慈祥地說。
“我這兒有幾個金幣。”小尚翻了翻口袋。
老頭湊上前說道：“你的錢在我這裏，我給你收起來了，怕……怕你弄丟了。”
小尚接過金幣給了老婆婆三個，說道：“這錢我本想全都給你們，但是路途遙遠我還要靠它吃住，隻能給你們這麽多了。請務必收下！”
老婆婆拒絕了，說道：“不用。孩子，你比我們更需要這錢。救你不是為了這銅臭之物，人的良心還在，不能被金錢迷惑了雙眼。”
小尚說：“謝謝你們！”
老頭子還想再說什麽，被老婆婆一雙眼睛瞪住了。
小尚就是大尉國大皇子殿下尉尚，他一路躲避追捕，坎坎絆絆來到這個小村莊，從冰河中被救起算是萬幸。不知以後會不會還能吉人自有天相？
尉尚一路而來，沿途聽說了在多蘭城的發生的事情。消息的傳播自古以來是以風的傳播速度鋪向世界每個角落，一傳十，十傳百，或許再過一些時日，整個大尉都知道多蘭城的十方宴有一個天賦卓絕的少年名叫韓小羅，打敗了黑沙宗少宗主歐陽辰。
這次事件被看成平民百姓挑戰大尉皇室的權勢之戰，也可以看成是各大宗派爭奪榮譽的榮譽之戰。隻有一些少數人看到了這次事件背後更深層次的東西：大尉的權勢之杖正在悄然發生著轉移。
“韓小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