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座上客
十多個人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鮮麗，向這邊奔來。
隊伍最前麵年青男子，英俊帥氣，氣宇軒昂，瀟灑倜儻，約摸二十歲。侍從腰別長刀，精神抖擻，一看都是練家子。
英俊青年來到葛老麵前，下馬，單膝跪地，握拳作揖道:“葛煒奉爹爹之命，前來接爺爺回府！”
“那個不肖子為什麽不自己來？”葛老一臉嗔怒，顯然，他對自己的兒子有很大的意見。
葛煒解釋道:“爹爹在和王都尉商量姐姐的婚事。”
“王都尉？就是去年親自來給王傲提親的那個永興三郡的王都尉？”葛老臉色微凜。
“正是此人。”葛煒回答道。
“哼，為了仕途竟攀上此等狡詐小人，委屈了我的好孫女嵐兒啊！”葛老歎氣道。
“爺爺，我們先回府吧！”葛煒站起來牽著馬繩。
從照麵到現在，葛煒沒有正眼看過韓小羅。在他眼中，韓小羅隻是一個低賤的侍從。葛煒天生的高傲與尊貴與生俱來。
“好吧！”葛老站起來，對葛煒說：“煒兒，這位是韓小羅，在路上救過我命。算是我的忘年交，可不要怠慢了他！”葛老故意語氣嚴肅，一本正經地說。
韓小羅心想，葛老尊稱自己為“先生”，又說自己是他的忘年交，不知葛老心裏賣的什麽藥。其實，葛老心裏跟明鏡似的。從一開始見到韓小羅，再見到他對付校尉那幫兵痞的所作所為，又聽到他姓“韓”，而後欲上“天一院”，葛老知道，這個小子非池中之物啊。
與此子結交，也算是一種投資！
葛煒眉頭挑了挑，瞥了一眼韓小羅。
此時韓小羅嘴中銜著一根枯草，正饒有興致地蹲在地上看著兩隻蟋蟀打架，葛煒心生厭惡，心裏低咕道：這小子年齡比我還小，一看就是某個鄉野山村不懂世事的小子，怎麽有那麽大的能耐與爺爺相交，最可笑的是，居然救了爺爺的命，爺爺現在怎麽學會抬舉人了。如果這個小子知道了爺爺的真實身份，恐怕會嚇得尿了褲子。如果被家族中人知道爺爺與一個黃毛小子拜了把子，定會恥笑爺爺沒大沒小，到時，爹爹臉上也會無光。
葛煒天生好強，有機會他定會跟這個小子討教討教，爺爺口中的“救命恩人”究竟有幾把刷子。
這時要出發進城了，韓小羅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葛老，我不跟你們回去了。正好，你也到家了。就此別過吧。”
“大膽，‘葛老’二字也是你這種低賤小民隨便叫的！”葛煒猶如炸毛的母雞。
隨從侍衛，刀已出鞘，準備等葛煒一聲令下，把這個不懂規矩的黃毛小子砍了。
韓小羅眉頭揚了揚，瞅了瞅這個熱血青年，語氣不慌不忙，猶如教訓自家孩兒般，說道：“葛老，此人是誰，如此沒大沒小，家教何在。要不，我揪他下馬，教他如何對人說話，可好？”
葛老一聽，笑道：“我這孫子，跟他爹爹一樣的脾氣，先生，莫怪莫怪！”葛老雙手抱拳，勸慰道，隨後對葛煒豎眉冷喝道：“煒兒，三年不見，竟長膽量了。快快向韓先生道歉！”
葛煒一聽，不樂意了，這小子年紀比我還小，還要尊稱“先生”，他怎能咽下這口氣。葛煒默不作聲。
“快點，難道讓我這個老頭子代你道歉！”葛老冷言道。
爺爺的威嚴猶在！
“這，這，我，我……韓先生，在下一時衝動，對不起！“葛煒頭一扭，低聲道，心裏早已問候韓小羅的祖宗十八代了。
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時的葛老的心情算是好了一點，對韓小羅說：“韓先生，你來永興郡，一無住處，二無投靠之人，不如給我一個麵子，來寒舍小住幾日，洗洗風塵，等我孫女婚事過後，再行離開，可好？”
韓小羅囊中羞澀，本想要了那五個金幣再走，但現在的場景，不適合向葛老要錢。現在葛老好意請自己去做客，管吃管住，況且參加婚事，或許還有喜錢可拿，這等好事，豈能錯過。聽了葛老這話，韓小羅恨不得當場答應，但看到葛煒那死豬似的臉，韓小羅故意推辭道：“貴府好客，我心已領。但喜事將至，家大事多，我去幫不了什麽忙，給貴府徒增負擔啊。”
這小子真是蹭鼻子上臉，就算是比王都尉高一級的大尉官員，都會給葛老幾分薄麵，爺爺現在請都請不動這個小子，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
但經剛才一事，葛煒也隻是心裏說說罷了，不敢再出聲。
“見笑了。韓先生願意來寒舍做客，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會是負擔。隻希望韓先生不要拘束，當成自家就好！”葛老誠懇道。
葛老話都說這個份上了，韓小羅也不好意思再推辭，“那我就多多打擾了！”
“請上馬！”葛老把自己的馬讓給了韓小羅。韓小羅沒有推辭直接上馬，坐定。
“這，這，爺爺，那是留給你的馬！”葛煒急忙說道。
“你的馬給我！”葛老命令道。
葛煒立刻跳下馬，把韁繩交給了葛老。葛老上馬，對葛煒說：“你跟侍從跟在後麵，我知道回家的路！”
葛煒還想再說什麽，葛老雙腳一蹬，馬兒跑了起來。葛煒騎上侍從的馬，緊跟了上去，看著爺爺與韓小羅一路上有說有笑，自己被冷落一邊，心裏甭說多憋屈！
其中一個叫張五三的侍從靠近葛煒，說：“少爺，此人是什麽來頭，老爺子似乎對他很看重啊！”
葛煒揚了揚馬鞭，恨恨地說道：“管他什麽來頭，既然有膽量來，我就讓他看看我的手段。”
“少爺，你看那小子背後背著一個長板子，會不會是什麽寶貝？”
葛煒盯著看了一會兒，說：“像是一把大刀。俗氣的東西。看他使用的武器，就知道這小子隻會拿著大家夥嚇人，自以為掄得家夥比別人大，就能嚇住別人。哼，這個世界是講究真本事的，不是比誰的武器大，誰的武器重。”
“少爺，我看你還是小心為好。老爺子這麽看重他，肯定有過人之處。”
“那就多觀察幾天，如果是騙吃騙喝的庸俗之輩，我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少爺，這事就交給我了。”張五三興衝衝地說。
“這事你偷偷打聽，一有情況及時向我報告。我是不能再惹爺爺生氣了，要不然，我又要遭批。”
“少爺，你就瞧好唄！”張五三高興地說。在刺探情報這方麵，一直是張五三的拿手活。
韓小羅十六年來第一次踏入繁華之地。
永興郡，在整個大尉帝國不算多繁華，但相比於白灣村，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商鋪林立，行人如織，好不熱鬧。街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油頭粉麵，穿著講究。叫賣聲，吆喝聲，小孩打鬧聲，聲聲入耳。街道兩旁有賣酒的，賣肉的，賣瓷器的，賣布匹的，賣蔬菜的，賣首飾的等等。韓小羅被這熱鬧街道吸引住了，左顧右盼，好不歡喜。葛老滿意地捋了捋胡須。
有的行人發現了跟在隊伍後麵的葛家少爺葛煒，又看到隊伍前麵的白發老者，想到是誰有如此派頭，能讓葛家少爺像跟屁蟲一樣跟在身後，思考一會兒後，突然大聲喊道：“啊，是葛老，葛老回來了！”人們這時才抬起頭看著路過的一隊人馬，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
“葛老不是遊曆去了嗎？這個時候回來，難道家裏有事？”
“說你傻。葛老孫女葛嵐兒要出嫁，他能不回來看看嗎？”
“王都尉早就來葛家商議婚事。這兩天就辦婚禮了。”
“葛家攀上這個王都尉，真是有福啊！今後這永興郡及三郡，有誰敢拿葛家不當回事！”
“聽說，葛嵐兒不想嫁給……”
“找死嗎？這事你都敢亂說！”
“呸，呸，當我沒說！”
“咦……那與葛老並駕的那個黑衣少年是誰？”
“是啊，我也看見了。”
“那小子臉麵子真大！”
“不知是何方神聖。”
“不可貌相啊！”
闊別三年，這個人稱“葛老”的老者，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