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21章 表白
“沁陌，因為我預料到今天可能會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你，所以為了不留遺憾，我可能會說一些你並不希望聽到的話。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它聽完，如果我們的故事到這裏就是終點，我也希望能留下和你最近的記憶。
沁陌，我知道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想要逃避我，我也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老實說，我真的不能騙你，告訴你說，我顧言現在愛的人，就是你舒沁陌。
況且我知道，如果我這麽說的話，也隻會讓你更難過。
同時，我也不能騙你，告訴你說，我顧言現在完全一點都不愛小槿了，畢竟，在我把她當做是你的這幾年裏，我在她身上傾注的感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又怎麽能在突然之間全都收回來？
從前，我想過很多方法想要忘記小槿，但效果一直都不明顯。當我決定從越南回來的時候，我的確是下定決定想要忘記她，可是在知道她生寶寶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會很不舒服。
可是沁陌，怎麽辦，從我恢複記憶那一刻起，我就好想好想不愛小槿，好想好想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夏槿，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
我要告訴你，以前那麽多讓我想要不愛小槿的決心，都抵不過你現在站在我麵前，讓我想要不顧一切跟你在一起的心！”
說到這裏，顧言突然停了下來，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攤開在舒沁陌麵前，繼續到。
“沁陌，現在攤開在你麵前的，是我的兩隻手，左手手掌心裏的是我的車鑰匙，右手手掌上有我的食指。
如果你想繼續剛才的逃離，那麽請你選擇車鑰匙，它可以讓你用最快的速度擺脫我。
但是如果……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願意讓我愛你，願意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讓你知道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一時衝動的話，那麽請你牽起我的右手。
因為我的右手食指可以開啟你眼前這道顧家大門，成為我顧言生命中唯一的妻子。”
顧言此話一出，舒沁陌費盡心思藏了那麽久的眼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悉數從她閃爍著的眼角流下，譜成一首絕唱。
如果說顧言前麵說的那麽多話都沒能讓舒沁陌感動的話，那麽這最後一句，就算是把他前麵沒有達到的目的通通給討了回來。
隻不過，“目的”這兩個字用在這裏的確是有些狹隘了，無論如何，剛才顧言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
盡管直到現在，他都還不能給舒沁陌一個明確的答案，更或者說，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舒沁陌要在多久之後才能聽到她從十歲那年起就一直期盼著的答案。
但不得不承認，距離顧言講完最後一句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分鍾的時間，但舒沁陌依舊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顧言他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要是舒沁陌選擇牽起他的右手，那麽她就相當於牽起了“顧言妻子”這個名號嗎？
所以，他現在是在向她求婚嗎？
“求婚”。
這兩個字突然間的闖入，終於讓舒沁陌單純的流淚演變成了難以控製的泣不成聲。
沒有鮮花，沒有鑽戒，沒有下跪，可她舒沁陌期待了整整十年的求婚的確就這麽突如其來的降落在了她眼前。
舒沁陌記得，自己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起，就常常和爸爸媽媽一同出席各種結婚，訂婚，或是結婚紀念日的典禮上。
這些人中，有剛認識幾個小時就閃婚的年輕男女，有經曆了生離死別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患難夫妻，有迷途了大半輩子人到中年才找到真愛的半路夫妻，還有相濡以沫了一輩子的金婚愛侶。
可是在經曆了顧言的告白後，舒沁陌才知道，自己從前見過的那些，再美好，也不過是別人的故事。
那麽屬於她的故事呢？
舒沁陌承認，她考慮的時間的確是有些久了。
但怎麽辦，直到現在，她都還好像沒有做好要跟顧言在一起的準備。
確切的說，在昨天晚上之前，舒沁陌都還期待著她未來會和顧言所發生的種種，可是她竟然在兩個人都互相坦誠相待後，三番五次的搖擺不定。
她的貪心，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是有些過於了。
可是，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得到的感情是別人剩下的呢？
又有哪個女人不渴望擁有一場完美的愛情呢？
過去，當舒沁陌還是這場故事中的一個小小的配角的時候，她要的真的不多，哪怕是從別人手中施舍來的，她都會甘之如飴的捧在手心。
可是現在，當她變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主角後，她才終於明白，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精神潔癖，但兩個人在一起，可以沒有愛，但卻不能有隔閡。
對，隔閡。
舒沁陌所有的心結，都被集中到了這兩個字上。
原來，比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更困難的事情，是和他在一起！
所以，舒沁陌，你已經做好選擇了嗎？
低低的垂著自己的腦袋，舒沁陌不敢去看顧言的，但卻默默的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在過去的十年中，舒沁陌隻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停的追隨著顧言的腳步，盡管她連這個男人叫什麽，在哪裏也不知道。
可是現在，舒沁陌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腦袋裏麵想的東西也比從前多了些。
似乎，她已經過了那個除了做夢，什麽都可以不做的年齡了吧。
攥了攥拳頭，舒沁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抬起頭看著顧言的眼睛。
“顧言，剛才你說你會讓我自己做決定，是嗎？”
“是。”
“那麽，我在告訴你答案之前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
“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麽樣的決定，你都會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不留餘地的將決定權交給我，尊重我的決定？”
在聽到舒沁陌的前兩個問題的時候，顧言的心裏就有了一絲絲不祥的預感，而在當舒沁陌問出她所謂的這個最後的問題時，他的心像是瞬間被什麽東西給抽空了一樣，“咯噔”一聲，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雖然舒沁陌的決定還沒出來，但似乎，兩個人心裏都明白會是什麽樣的一個結果了。
說實話，天知道顧言現在有多想將舒沁陌給挽留住，但要知道，在這一天一夜裏，他心裏所承受的煎熬並不會比舒沁陌少。
挽留的話再說下去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顧言也累了，兜兜轉轉了整整十年，他現在的心，哪裏還能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那樣，青春無敵的去搏明天呢？
也許，他這輩子所有的感情，到這裏，就是終點了吧。
沉默著停頓了好一會兒，終於，顧言還是在萬般艱難的心情下，緩緩說出了那個字，“.……是.……”
顧言的聲音還在原地回響著，可是他的左手卻已經經曆了他人生中最重的一次顫動。
“顧言，對不起……”
伴隨著車鑰匙叮叮當當的響動聲，顧言隻感覺他的耳際傳來了一陣巨響，剩下的，他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舒沁陌剛才跟他說了什麽？！
她是答應了他嗎？
她一定是答應了他……
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他的新娘了……
再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兒女成群，承·歡膝下，過著天人豔羨的日子……
想到這裏，顧言發現自己再怎麽樣也編不下去了，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的左心房抽疼得厲害，這種感覺，甚至，甚至比他看到夏槿和阮墨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強烈。
所以，舒沁陌不要他了嗎？
她終究是放棄他了嗎？
就在顧言還來不及傷心難過的時候，不遠處汽車遙控鎖解鎖的聲音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快馬加鞭的就衝·刺進了他的耳膜裏。
而他也像是瞬間觸電了一樣，整個人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雖然他剛才考慮再三，那麽堅定的對舒沁陌說，他會把最終的決定權交給她，讓她全權選擇，那麽，現在這樣的局麵真的是他能承受的嗎？
在回答舒沁陌之前，顧言以為，隻要他真正的努力過，真正的挽留過，那麽任何一種結果他都能接受的。
但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情往往都是看起來容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於上青天。
沒有被開水燙過的人，又怎麽會知道，原來，那麽純淨的東西經過加工也是能將人灼燒的呢？
而這也不免讓顧言想到了他最近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被很多人轉發過的話。
“我捧你的時候，你是玻璃杯子。我鬆手的時候，你是玻璃渣子。”
自從知道了舒沁陌的對自己的心意之後，顧言腦袋裏麵就產生了一種信念，他覺得自己在舒沁陌心中的分量一定不輕，甚至對於之後自己的表白，他心中也有超過半數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