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蕭瓔珞和賀信揚兩個人給一眾親友敬了酒,敬到景淼這裏,蕭瓔珞壞笑著瞄她的肚子,“淼淼,我們兩個這麽多年的閨蜜了,我兒子都滿月了,你這也快有消息了吧。”
景淼紅著臉瞪她:“你怎麽跟我媽一樣。”
“喲,你這都阿姨急上了,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啊?我可得參加。”
景淼眼珠子滴溜溜隻轉,打著哈哈想蒙混過關,靳垚倒是坦坦蕩蕩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著說道:“也快了,到時候一定請你們來。”
蕭瓔珞其實就是想逗逗景淼,結果沒想到靳垚還真給了答案,她一直以為這倆人得磨一段期間,沒想到靳垚這人還挺有招的,景淼這麽多年對他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怨。他能在這短短的半年裏就把景淼哄到手,也是有本事。
蕭瓔珞剛想再說什麽,月嫂慌裏慌張地從樓上跑下來,蕭瓔珞立刻就有不好的預感,放下酒杯跑過去問道:“怎麽回事?”
月嫂都快急哭了,手舞足蹈地說道:“先生,夫人,出事了,小少爺出事了!”
蕭瓔珞賀信揚還沒等月嫂說完就往樓上奔去。
景淼嚇了一跳,慌張的看著靳垚,靳垚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稍安勿躁。
蕭家幾個兄弟坐了一桌,正在喝酒,蕭戟剛一個回頭就看到蕭瓔珞和賀信揚慌張上樓的身影,臉色一緊,推推他身邊的蕭烈,“大哥,出事了,賀信揚和小九慌慌張張地上樓了。”
其他幾人一聽,也是臉色變了,就蕭瓔珞和賀信揚兩口子的心裏素質和能力,現在除了賀琚就沒有人能讓他們這麽慌張了。
撂下酒杯,幾個人也快步上樓。
不遠處的賀雋揚和賀毅揚也注意到了,跟家人說了兩句,也跟著上樓了。
一時間,整個宴會廳裏都沸騰了,紛紛猜測是怎麽回事。隻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問。
別人家辦宴席,至多請幾個保鏢,人家賀家辦喜事,直接是荷槍實彈的士兵,氣場首先就不一樣。
蘇莛和蕭直也有些著急,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們作為長輩也貿然離席不好,所以就留下來,焦急地等著。
賀川左右看了兩眼,蕭家人沒有出來說什麽,估計是因為在賀家他們是客的原因,他作為賀家上任家主,也是賀信揚的大伯,理應出來維持秩序。
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別擔心,是我們家小少爺調皮,他父母和叔伯舅舅們去瞧瞧,大家不用慌,喝酒,喝酒!”
賀信揚兩口子上去時的表情簡直要殺人了,說什麽小少爺調皮,也隻是糊弄糊弄人,誰相信啊?
不過就是不相信,麵上也要表示對,就是這樣的表情,然後互相遞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繼續歌舞升平。
而此時賀川嘴裏“調皮”的賀琚,正被一個陌生女人抱在懷裏,哭的臉都漲紫了。
蕭瓔珞死死瞪著這個陌生的女人,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這是誰,但卻一無所獲。
賀信揚按著蕭瓔珞的胳膊,怕她衝動,沉著聲音問道:“你是誰?快放了我兒子!”
陌生女人囂張地笑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哭的快背過氣去的賀琚,說道:“嗬,放了?憑什麽要放了他?他要不是你們倆的兒子,我還不抓他呢!”
這個女人一張口,蕭瓔珞和賀信揚就聽出是誰來了,這不就是消失已久的岑寧嗎?怪不得到處找不到她,原來她已經整容了。一張臉,跟她原來連二成的相似都沒有。
岑寧站的地方是一個寬闊的露天陽台,她穿著月嫂的服裝,應該是化妝成月嫂接近賀琚,劫持他的。
不知什麽時候起了風,呼呼地吹著,岑寧身後的高大樹木像是一隻隻能吞沒人的怪物,張牙舞爪。
她張狂地笑,“蕭老師,我們又見麵了,這段時間過得挺好的啊!我姐姐都被你們給抓了,情敵沒有了,你開心了吧?終於不怕賀信揚被搶走了?”
蕭瓔珞一雙眼睛一直死死盯著賀琚小小的被子,聽她這麽問,這才冷笑道:“我可從來沒把岑安當成過情敵,她還不夠資格!岑寧,我勸你快點把我兒子還給我,否則……”
“否則怎麽樣?”岑寧打斷她的話頭,哈哈大笑:“蕭老師,你的寶貝兒子現在可是在我手裏,你要是求我,說不定我還會大發慈悲地把他還給你,現在你這個態度,我可不敢!”
樓梯口一陣腳步聲,賀家兄弟和蕭家兄弟都跑上來了,一看眼前的場景就提起心,岑寧手裏雖然沒有拿任何東西,但誰知道惹毛了這瘋女人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岑寧看到這麽多人,倒是沒有多驚訝,賀琚這個小少爺出事了,他這一群官居高位的舅舅和能幹的叔伯肯定會來的。
“哎喲,我這麵子可真大,讓我看看,這都是誰啊!”岑寧哈哈大笑,沒有半點害怕,而是眯著眼看向蕭烈兄弟幾個的肩章,“嘖嘖嘖,中將,中將,少將,大校,大校,大校,上校,中校,嘖嘖嘖,都是大首長啊,我這一輩子可沒有白活,能讓這麽多軍方高官這麽懼怕,我可真是夠本兒了!”她眼珠子一轉,看向西裝革履地賀毅揚和賀雋揚,“喲,賀總,賀教授!久仰久仰!我這麵子,我都佩服我自己!”
蕭烈摘下自己的軍帽,拎在手裏,看向岑寧,“把孩子還回來,要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終於來了個會說話的,行,這可是你說的,你們可都是軍人,是長官,得守信用吧!”
她話還沒說完,蕭瓔珞就接口道:“你說,隻要是不違法犯罪的,我們一定做到?”
岑寧顛了顛哭累了的賀琚,說道:“我可不會讓你們做什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我這件事兒啊,很簡單,不需要別人幫什麽,也不要你們花錢什麽的。我這個要求就是--賀信揚和蕭瓔珞離婚,娶我!”
岑寧話剛說完,賀信揚就沉著臉否決:“想都別想!岑寧,你壓根不是在認真談判!”
蕭瓔珞拉都拉不住,賀信揚就沉著臉給否決了,這家夥,兒子都這樣了,就不能妥協一下嗎?腦子會不會轉彎!
岑寧挑了挑眉,她可一點都不意外賀信揚的回答,她早就知道,在賀信揚眼裏,蕭瓔珞是一切,蕭瓔珞就是他的命,要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讓蕭瓔珞離開他!
她冷笑一聲,“賀信揚,我根本就不是和你談判,我是在說我的條件,如果你不答應,我就讓你的兒子跟我一起下地獄去吧!反正你隻要蕭瓔珞這個賤人就夠了!”
岑寧說著,就一點一點往後退,蕭瓔珞瞬間失去理智,哭喊著上去要奪回自己的孩子,“岑寧,你把嘉嘉還給我,還給我!不要!!”
蕭戟和蕭照連忙按住蕭瓔珞,讓她冷靜一點。
賀信揚陰沉著臉,一步一步向著岑寧走過去,岑寧也一直往後退,一直退到欄杆邊緣,她才停下,“賀信揚,你別過來了,否則,我立刻就帶著你兒子跳下去,我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你兒子一定會死!”
賀信揚停下腳步,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放緩聲音,試圖安撫她,“岑寧,我就過去,但你不能讓我兒子死。岑寧,我保證,隻要你放了賀琚,我保證你會很安全,以後都沒有任何安全隱患!”
岑寧說道:“我可不需要安全的生活,我就喜歡這種刺激的生活,賀信揚,我就隻有那一個條件,答應就把兒子還你,不答應我就跟你兒子一起死,有你兒子給我作伴,我想黃泉路上,我不會孤單的!”
賀信揚剛要說話,就看到岑寧身後的欄杆處探出一個頭,正是賀信揚這段時間追著查的陳紹霖!
陳紹霖看到眾人看向他,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賀信揚和岑寧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賀信揚佯裝思考,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掙紮的蕭瓔珞,又看了一眼岑寧懷裏抽噎的賀琚,咬了咬牙,說道:“岑寧,我可以和瓔珞離婚,但娶你、我真的是……”
岑寧打斷他的話,“賀信揚,你愛蕭瓔珞嗎?”
“愛!”賀信揚回答的毫不猶豫。
岑寧冷笑,”我陪了你三年,卻抵不過蕭瓔珞和你在一起三個月!賀信揚,你是有多狠心!我姐姐那麽愛你,可以為了你去死,你呢?嗬嗬!當年如果不是姐姐,你早就死了!你是怎麽對她的?折磨她,囚禁她,讓她生不如死!而我,一旦落進你手裏,我想結果不會比我姐姐再好吧?”
陳紹霖輕手輕腳的扒著欄杆,屏著氣,借力在欄杆上一蹬,躍起撲向正在說話的岑寧。
岑寧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連忙想側身躲開,這一分神,賀信揚快步上前劈手奪過賀琚抱到懷裏就往蕭瓔珞方向跑。
賀信揚速度很快,岑寧反應過來時孩子已經不在她手上了。
她剛想去追,身後的陳紹霖拽住她。岑寧氣極,竟然是他?竟然是陳紹霖她小時候喜歡過的大哥哥就是他!
她憤怒,為什麽連你也要這樣!她毫不遲疑地從腰裏拔出一把水果刀刺向陳紹霖,陳紹霖一驚,連忙要躲,而岑寧身後也不差,雖然一刀刺偏了,但還是讓陳紹霖胳膊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岑寧正要再揮刀砍下去,就被人握著手腕,下了刀。腿腕受了重重一腳,直接磕到地上,疼的她直冒冷汗。
她想回頭看是誰,卻被一掌刀劈暈了。
蕭越皺著眉提了提癱軟的岑寧,看向被岑寧刺傷的陳紹霖,“沒事吧?”
陳紹霖臉都疼白了,卻還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蕭瓔珞被嚇傻了,賀信揚抱回孩子之後摟著賀琚的手都是抖著的,“嘉嘉,嘉嘉,沒事了,沒事了!”
蕭烈看了一眼蕭瓔珞,對眉頭緊皺的賀信揚說道:“沒事了,你先帶小九回去吧,還從來沒見她這麽怕過什麽。”
“好。”賀信揚撫著蕭瓔珞僵直的脊背給她放鬆,“瓔珞,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嘉嘉冷了。”
蕭瓔珞愣愣地點點頭,跟著賀信揚出去了。
等賀信揚他們出去了,蕭烈才走到暈倒的岑寧身邊,看了一眼,說道:“老四,讓人把她帶回軍區,候審。”
“知道了大哥。”蕭越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捂著胳膊的陳紹霖,說道:“讓人先帶他去看看,我看傷的挺深的,別再出什麽別的毛病。”
說完拎著暈倒的岑寧出去了。
蕭烈側過頭看著陳紹霖,他穿著灰色格子西服,這會兒半個胳膊都被染紅了,他捂著的地方一直往外冒血,順著他的手滴到地上。
陳紹霖被蕭烈看的頭皮發麻,他也算是久經沙場了,此時卻差一點連蕭烈一個眼神都承受不住。
蕭烈收回目光,對不遠處的蕭照說道:“老六,讓老爺子的醫生上來給他看看。”
“是,大哥。”
說完,蕭烈就走了。
陳紹霖也沒有什麽驚訝的,像蕭烈這種位置的人,是不會把他這種明星放在眼裏的,他就算是多少億影帝,在蕭烈眼裏,不過就是個平常人。估計是現在他不過多了一個賀家小少爺救命恩人的名頭,蕭烈才肯正眼看他一眼。
但蕭烈眼裏的某些可怕的因素還是讓他心驚膽戰,軍方大規模調查他,他也是知道的,但幸虧他底子做的幹淨。沒有讓他們查出什麽來,估計岑安那邊嘴也緊,沒說什麽對他不利的話。
這個岑寧壓根就不知道他這一號人,所以他也不用擔心了。
蕭瓔珞回到嬰兒房,就抱著賀琚不撒手,賀信揚蹲坐在她眼前,看著蕭瓔珞哭紅的雙眼,說道:“瓔珞,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對嘉嘉的保護不夠,才讓他受這樣的苦,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但你不能自己一個人憋著。”
蕭瓔珞失神的眼神這才有了亮光,她輕輕拍著這會兒已經睡著的嘉嘉,說道:“賀信揚,這不怪你,你不用自責的,我們都錯了。賀信揚,嚇死我了,我以為我辛辛苦苦懷了十個月,我們曆經這麽多的事才生下來的嘉嘉,就要沒了,我就好怕!”
賀信揚起身坐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說道:“瓔珞,我保證,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再也不會了!”
蕭瓔珞破涕為笑,俯身親了親賀琚的小鼻子,說道:“我相信,我兒子的爹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