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蕭瓔珞急得不行,以岑安現在的瘋狂程度,蕭瓔珞真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扶著肚子往前麵走去,手機又響起來了。


  她一看是靳垚,心裏就一陣跳,她知道靳垚和景淼在一起了,靳垚知道是因為她景淼才被抓的,那他肯定會殺了自己的,她倒不是有多怕靳垚,但心裏的自責,讓她在麵對靳垚時氣短。


  果然,蕭瓔珞剛按下接聽鍵,那邊就傳來靳垚陰沉的聲音,“蕭瓔珞,淼淼出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蕭瓔珞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說道:“靳垚,先救淼淼,等事情結束了,你再來找我算賬。”


  靳垚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掛掉了電話。


  蕭瓔珞剛走到大門口,賀硯就出現在門口,橫著胳膊擋著蕭瓔珞的去路:“夫人,五爺說你現在哪兒都不能去。”


  蕭瓔珞急得不行,也知道賀硯這麽做是因為賀信揚怕自己衝動去一個人去找岑安,但現在在岑安那個變態女人手裏的是自己從小到大最好的姐妹。她也亂了陣腳。看著賀硯,說道:“賀硯,要不跟著我,要不就讓開,但別擋著我。”


  賀硯還是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夫人,您別讓我為難,五爺就是怕您衝動,才讓我在這裏攔著您,如果您有什麽事,我怎麽向五爺交待?”


  蕭瓔珞也知道是這樣,況且她現在不是那個意思孑然一身輕的女特種兵,她是一個母親,但因為她景淼被岑安綁架,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賀硯看蕭瓔珞抿著唇不說話,又說道:“夫人,我現在可以帶您去市裏,但您要等五爺來了,聽他的命令行事。”


  “好。”這樣是最好的,她一個人去,別說是救景淼了,連她自己都會搭上,但以她的性格,到地方了,能不能忍得住不上樓就不得而知了。等著賀信揚來吩咐是最好的。


  賀硯帶著蕭瓔珞到市裏岑安的小區外麵時賀信揚已經在了。


  蕭瓔珞幾乎是車剛停穩她就推開車門下來了。


  賀信揚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著她,黑著臉訓她:“怎麽不慢點,磕著碰著了可怎麽辦?”


  蕭瓔珞雙手緊緊握著賀信揚的手臂,紅著眼睛看著他,“賀信揚,淼淼就在裏麵。我們、我們怎麽辦啊?”


  賀信揚輕輕拍著她的背緩解她的緊張,說道:“瓔珞,你別急,景淼不會有事的。”


  “可、可是岑安那麽恨我,她會不會把氣撒在淼淼身上。”


  賀信揚抿著唇,沒有說話,他不能把話說太滿,現在的岑安,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誰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一不高興就做出什麽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蕭瓔珞看著賀信揚的臉色,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賀信揚這個人就是這樣笨,連騙一下她都不騙,把她心裏最後一點僥幸都澆滅了。


  賀信揚正想說什麽,就被一陣刺耳的車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打斷,他循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堪堪停在蕭瓔珞乘坐的車後麵。


  靳垚連安全帶都沒有係,因為慣性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又被摔到座椅靠背上,他沒有反應,甩了甩頭,推開車門跳下車,直直朝著賀信揚蕭瓔珞過來。


  他在蕭瓔珞眼前站定,指尖幾乎指在蕭瓔珞鼻尖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蕭瓔珞,淼淼有什麽事,我要你填命!”


  賀信揚護著嚇呆了的蕭瓔珞往後退了半步,冷冷地看著靳垚,說道:“靳垚,現在還不是要瓔珞填命的時候,景淼還沒出事,你先閉嘴,我們先好好想個計策,把景淼救出來再說這些也不遲。”


  靳垚這才把目光轉向賀信揚,“想什麽計策,讓蕭瓔珞進去把淼淼換出來,岑安那個瘋女人要的是蕭瓔珞,隻要她進去,淼淼就安全了。”


  靳垚話還沒有說完,賀信揚臉色就變了,“靳垚,你別太過分了,瓔珞已經很傷心了,景淼我一定會救出來,再說一句對瓔珞不好的,我也不是什麽善茬,靳垚,我不會對你客氣。”


  靳垚冷哼道:“賀信揚,別以為我怕你,我……”


  “別吵了!”一直沒說話的蕭瓔珞喊了一聲,兩個人這才停止爭吵。


  “我們先救淼淼,一切都往後麵推。”


  賀信揚看了一眼靳垚,沒有再理他,把賀硯叫過來,說道:“賀硯,讓賀墨帶人把陳紹霖控製起來。”


  靳垚又想罵賀信揚,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工夫管別人!

  賀信揚知道靳垚在想什麽,他在靳垚開口前抬手打斷他:“靳垚,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也別著急。”


  小區門口人來人往的,這會兒已經停留了許多看熱鬧的的,指指點點,賀信揚的人站在周圍,擋著看熱鬧的人群,盡職盡責的像一個個警衛。


  下麵這麽大動靜,岑安絕對也聽見了。


  沒多久,蕭瓔珞就接到了岑安的電話,“蕭瓔珞,你和賀信揚上來,不許帶人,也不許帶武器,就你們兩個人,有第三個人上來,我就在你這位好朋友的臉上開一道口子。”


  “好,我們上去。”蕭瓔珞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做任何的思考。


  掛了電話,蕭瓔珞看著賀信揚,眼睛裏是毋庸置疑的光芒。


  賀信揚在蕭瓔珞旁邊站著,自然也聽到了岑安說的話了。再看看蕭瓔珞這誰不同意她跟誰拚命的眼神,怎麽能不答應。況且就算把蕭瓔珞放到下麵,估計她也不會乖乖等著的。景淼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麽會拿景淼的命開玩笑?

  靳垚沒有聽到電話內容,看著這兩個人一個一臉無奈,一個一臉堅定,他知道剛剛打電話的是岑安,忍不住問道:“那個瘋女人說什麽?”


  “他說讓我和賀信揚上去。”


  靳垚一愣,目光下移,盯著蕭瓔珞高高隆起的小腹,有些欲言又止。


  蕭瓔珞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然後笑了笑,“我沒事,靳垚,你就安心在下麵等著吧,我們一定會把淼淼安全帶回來的。”


  靳垚移開目光,沒說什麽。他在氣頭上,看到害景淼被抓的罪魁禍首,自然是火冒三丈的,但是蕭瓔珞畢竟和他認識十幾年了,是所有人裏對景淼最好的人,他怎麽能心安理得的看著蕭瓔珞這個孕婦去冒險。但是要想救景淼,蕭瓔珞就必須上去,他想讓蕭瓔珞不受傷害,但他更想讓景淼平平安安的。


  蕭瓔珞知道靳垚心裏的矛盾,也沒有再說什麽,拉拉賀信揚的手,“我們走吧。”


  賀信揚無奈的點點頭,從旁邊一個人手裏接過一件防彈背心給她套上,帶著她往小區裏走去。


  蕭瓔珞進入小區之後就開始心跳加速,她打過好幾次仗,也演習過很多次,但從沒有今天這麽緊張。


  賀信揚攬著蕭瓔珞的肩,他明顯感覺到手下觸感變得僵硬。他知道蕭瓔珞是緊張了。


  “瓔珞。”賀信揚微微低下頭,在她耳畔輕輕叫了她一聲。


  蕭瓔珞反應慢了半拍,恍恍惚惚地抬頭,“啊?怎麽了?”


  賀信揚隱晦地衝她使了個眼色,蕭瓔珞抬頭往樓上看去。就看到附近幾棟樓樓頂上都趴著狙擊手。全方位的對準岑安的所在。


  蕭瓔珞心裏稍微安定一些,虛弱地朝賀信揚笑了笑,賀信揚也感覺到手底下那塊兒緊繃著的肉終於鬆了一些。


  岑安住的並不高,在三樓,賀信揚和蕭瓔珞沒有坐電梯,而是順著樓梯,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


  三層樓並不高,但蕭瓔珞和賀信揚足足爬了十分鍾,果然,岑安又把電話打了過來。


  “蕭瓔珞,你們在耍什麽花招,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上來?是不是不想讓你呢朋友活了?啊?”岑安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暴躁和不安,很顯然她開始慌了。


  蕭瓔珞站定,喘了兩口氣,說道:“別急啊,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孕婦,這麽大肚子呢。你們這破電梯走不開,我們隻能走樓梯,累死我了。”


  岑安現在最不想聽到的估計就是蕭瓔珞懷孕這件事,這就像一個大大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岑安臉上,她比蕭瓔珞認識賀信揚早,比她愛上賀信揚早,為賀信揚耍了那麽多手段,到最後賀信揚卻成了蕭瓔珞的男人,他們還有了孩子,這就是現實給了她一個大耳光,打醒了岑安,也打瘋了岑安。


  岑安喘著粗氣,嘶吼道:“蕭瓔珞,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這個婊.子,蕩婦!”


  蕭瓔珞沒等她說完,就掛了電話,“岑安這種智商到底是怎麽做jk的臥底的,怪不得jk能被她搞沒,就這智商,jk還真敢用!”


  賀信揚笑了笑,沒說話,帶著她繼續走剩下的最後的幾階樓梯。


  賀信揚和蕭瓔珞都對岑安做過細致的研究,對岑安還是比較了解的。岑安這個女人別的不說,就是對女人的同情這一點上,可真是讓蕭瓔珞都汗顏。尤其是三年前她假死之後,對女性更是同情的有些讓人無法理解。她自己這一輩子,因為是女人,受過很多苦,所以她對女人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蕭瓔珞才敢光明正大的直接諷刺她,讓她亂了陣腳,又不會傷害到景淼。


  樓上的6301正好就在上演著蕭瓔珞想象中的一幕。


  岑安啪的一聲把手機扣到桌子上,隨手拿起其中一把刀,獰笑著走近景淼,景淼立刻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大哥,不不不,大姐,別殺我!別殺我!殺了我去蹲監獄,挺不劃算的,我就是賤命一條,你殺了我,也沒有什麽成就感的對吧?”


  岑安冷笑著辦蹲下身,說道:“小妹妹啊小妹妹,不愧是娛樂記者啊,挺能說的啊”


  景淼被捆著雙手,她暗暗往後挪了挪,看著岑安嗬嗬幹笑:“哪能啊,我就是嘴賤,大姐,你可千萬別誇我,我啊,不經誇的。”


  岑安懶得和她扯皮,說道:“你命挺好的,能有蕭瓔珞這樣的朋友,挺著那麽大的肚子就來這裏救你了。你還別說,我哪哪兒都看不上蕭瓔珞,就這一點,蕭瓔珞做的還挺不錯的嘛。”


  景淼順著她的話打著哈哈,一邊在心底裏罵賀信揚,這個人是不是傻,他自己的老婆都不知道心疼的,岑安這個傻逼,賀信揚一隻手就能解決了,帶著蕭瓔珞這麽個孕婦來算什麽事兒?

  岑安也不和景淼扯這件事,又想起什麽,指了指樓下,問道:“門口那男的是誰?”


  景淼愣了一下,門口估計有很多男的吧,具體是哪個?

  “就是那個戴著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那一個。”


  景淼一瞬間就想到靳垚了,她心裏一下子就暖暖的,不過臉上卻表現得十分不屑,她撇撇嘴,“那再能是誰,我哥哥唄。”


  “你哥哥?大編劇?”


  “就是他,不過現在也不算是我哥哥,我是被他們家抱錯的,現在我已經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了。”


  景淼說的含糊其辭,就是為了引起岑安的注意,讓她問下去,好拖延一點時間。


  果然,岑安順著她的話頭問下去了,“你和他不是單純的兄妹的關係。”


  景淼好歹也是半個混娛樂圈的人,她眼珠子一轉,表現得有些心虛,說道:“哪有什麽其他關係。”


  “是不是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


  景淼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你怎麽知道的。


  岑安笑了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景淼其實心裏在想,這女人是心裏有多變態,才能一說男女關係就往這邊想。


  她順著岑安的說法往下說,其實是在說她以前的故事。


  從她狠心的養父母說到靳垚對她的好,再說到對她的不好,一直說到去韓城,然後就開始自己編故事,怎麽抹黑靳垚怎麽說。


  岑安果然聽的一臉滿足。


  景淼暗暗吐槽這女人腦子有毛病,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她腦子沒毛病,以她的身份不悄悄藏起來,還敢這麽光明正大的綁架她威脅蕭瓔珞賀信揚?


  岑安終於覺得心理平衡了,原來這個女人和自己一樣可憐,也是被自己喜歡的男人拋棄,至少她還和賀信揚在一起過,而這個女人,和她的哥哥壓根兒就沒有什麽,卻自己單戀了人家十幾年,沒有任何回應。


  心理平衡之後的岑安對景淼的看管稍有放鬆,然後又開始給蕭瓔珞打電話催她。


  岑安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蕭瓔珞一個人,而是他們夫妻兩個,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她知道,蕭瓔珞來,賀信揚肯定也來。隻給蕭瓔珞打電話,就是讓她愧疚,讓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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