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547、井壁懸挂戰
說話人近了一會兒,而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麼兩個人聊著聊著,走遠了。
「姓孫的不會是耍我們的吧?」
「分頭再找一下吧。」
井底之下飛雲很快熟悉了視野的光線,看清楚周圍的動靜,還有頭頂一個唯一有顏色的圓圈裡露出來的風景畫面。
偏青綠色的天空,有些深山樹林午後的味道。地點應該是北面偏陰處,所以光線很足,但是沒有看見陽光刺眼的模樣。
他的思路相對是比較清晰的,伸手去探井壁。這裡估計是另一口萬法納井,他雖然落井但不知道怎麼的沒有經脈爆裂反而是來到了另一個井裡。
——傳送陣的事情是真的。
這是飛雲第一個浮出來的想法。
「師父,我好像在萬法納井的井底,但不是易府的那個。」
飛雲說道,聲音在井道里穿出迴音。
這裡的空間不夠,直徑不夠身上飛劍的長度,再加上井水是靈力的凝聚,若是御劍而起,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反應。
「萬法納井?那軒轅齊呢?」葉一鳴問道。
「掌門他……許是還在易府。」
「那孫智修呢?」
「我現在自己一人,沒看見什麼人。」
飛雲一邊說一邊嘗試手腳並用,從井底爬上去。然而井壁比較滑,好幾次飛雲都滑了下來。一邊喘氣飛雲又補充道:
「剛才有兩個人在附近,現在走了。但裡面應該沒有孫智修。」
飛雲好不容易手腳並用撐著井壁爬到了一半,剛說完「孫智修」3個字,腳下便是一滑,好在手指牢牢卡在石頭縫隙里,不然就得前功盡棄了。
腳滑的時候飛雲發出來令人有些擔憂的聲音,葉一鳴忍不住道:
「你不會是打算手腳並用爬上去吧?」
飛雲手腳沒有停,咬牙道:
「這裡要是亂用靈力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爬上去雖然很蠢,但卻是最安全穩妥的方法——」
飛雲說著又爬上了一些,這時候先前遠去的兩個人又繞了回來,其中一個男子道:
「奇怪,我剛剛就是在這裡聽見聲音的。」
「你是躲正派那幫人躲出病來了吧,現在聽見風吹早動就覺得有異常。」
「我躲正派的人?錢尚仁你說話真是張口就胡說八道。」一開始說話的男子急了眼,道,「信不信來一個正派我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湊一雙!」
「就你這德行,算了吧,還要我幫你擦屁股。」
「你不信?!回頭讓你看看小爺我手中千環大刀的厲害!」
這話說出來,飛雲便覺得不妙,來者估摸著是個修魔者。若是被發現了在這裡,妥妥是死路一條。
他把身體盡量貼近井壁,穩住呼吸,斂去氣息,讓自己不要被發現。
他現在心裡暗自祈禱著,葉一鳴千萬不要這個時候出聲音提問題,否則他藏得再好也沒轍了。
好在葉一鳴那邊足夠給面子,竟然一直沒有出聲音。
地面上兩個人腳步走得越來越近,似乎一瞬間就可以發現飛雲的存在。
「老賈,你發現這裡特別涼快了沒有。」剛才叫做錢尚仁的人說道。
「涼快啊,這林子里十分涼快啊,哪裡都涼快!」
「不是這個意思,是說好像有股靈氣。」錢尚仁的名字就在上方響起來,飛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指關節發白,現在出於井壁中間,上不得下不得只能夠死撐等著對方離開。
當然,他腰間的劍和手腳的佛珠都沒有掉落,萬一這裡暴露了,他也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靈氣?這玩意兒你都分的出來,錢尚仁你可以啊!」
「沒跟你找茬!」錢尚仁懟了回去,沒什麼好脾氣。他的腳沒入草叢中,四處張望,「應該就是這裡了,孫智修如果真說對了,那就差不多是這裡了。」
「幫姓孫的掙什麼名氣,我就不明白我們是星河的人,憑什麼由著姓孫的指示。」
說著,老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刀鈧鋃一聲扔在地上,道:
「我不找了,繞來繞去繞了好久,乏的無聊,還不如脫了褲子尿一尿看哪個孫子尿得遠。」
「粗俗。」錢尚仁總結點評。
「你行你高雅,你不尿尿不蹲坑,辟穀了五毒不侵。」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一個罷工撂攤子,一個也沒了心思找東西。乾脆坐在一起相互吐苦水,抱怨自家跟的星河那麼多功勞被孫智修壓了過去,揚言要找機會把孫智修底下那般人揍一頓解恨。
飛雲像章魚一樣吸附在井壁上,吊了半天,身上冷汗涔涔。黑暗之中臉色十分難看,生理和心理雙方的煎熬讓他很不好過,中間一度他的神思恍惚不知道上面的人說了什麼。
終於聽見「走吧,時候差不多了」,飛雲終於從精神和毅力的混沌職中清醒過來,耳邊捕抓到對方遠離的動靜,頭頂上的綠色已經是深黑色了,現在一點亮光都沒有。
他靠著直覺伸手向上重新開始攀爬,許久沒動手指頭有些僵硬,腿腳的知覺也不太能感覺得到。
這些總比自己在這裡開始一場惡戰要好得多,飛雲定了定神,一隻手已經掛在井沿邊上。人還沒有冒出頭,卻聽見不遠處突然有人靠近。
腳步很輕,但似乎是捕獵者故意使出來打草驚蛇。修為的程度如何且不論,只是這動作確實是有些明顯了,明顯到飛雲可以清楚地洞察到這個人接近的速度。
該不會是那個修魔者半路折回?
他咬咬牙,心想既然已經到了井沿了,哪有再掉下去以「避難」的道理。
實在不行,便衝上去一戰,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飛雲心裡打定了主意,精神高度繃緊,耳邊只有這個人接近的腳步聲。
沙沙的聲音,是腳步踩進草地發出來的。
近了——
越來越近了!
飛雲在心裡默數著,五步、三步、一步!在冷意湧上門面的時候,飛雲咬了咬牙,猛地拍著井沿蹭地彈起來。如同鯉魚躍龍門,嗖地冒了頭。雙腳一站在井沿輕輕落在上面,飛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他眼神一凜,眉眼如刀,然而
——當他梗直了脖子,準備硬碰硬一戰的時候,一把長劍橫放在他的脖子上。
利劍森然,殺意從幾毫米的空隙之中滲透進來。劍未及身,血液已經從少年細細的脖子流了下來。
「就這樣殺了你,似乎也很簡單。」孫智修扯了扯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