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說書的才是消息通

  大雲寺的伙食簡直是瘦身必備。


  葉一鳴在吃得全身上下就差一撮鬍子以顯示這個時代窮苦的時候，向飛言和飛光抱怨了很多次，無果之後，只好偷偷溜到市集里的茶館里，改良改良飲食。


  一到市集里，頓覺得大不一樣了。


  當年自己以「二狗子」為名縮在一角賣賣野味，交易一些零嘴的破地方已經是一個小檔口。當年賣菜的、賣肉的、那些張三李四王五甚至沒有名字的NPC角色還都在，只是已經不認識他了。


  賣糕點的大媽還是很熱情，你說一塊吆喝著讓你買了三塊。


  賣糖葫蘆的大叔照舊剋扣一點，糖葫蘆的糖少山楂小，但是仍是市集里小朋友最喜歡的零食。「多買點多買點」大叔哄騙著小朋友總能屢次得手，將他們手中的零花錢都弄到自己的口袋裡。


  賣米的老伯老眼昏花一點都沒有好，常常短斤少兩。對，就剛剛他走過的時候，老伯的手就一抖，趁著別人不注意，量米的勺子里又把米抖了一些回去。


  在老市集邊上，茶館、酒肆、樂坊已經搭建完畢。


  姑娘們都喜歡在樓閣細細地描著眉，柳葉眉、平直眉還是別的什麼眉，心裡得選個好幾遍才能往眉毛賞花，旁邊的小丫頭一副想要催促又不敢催促的樣子，自己在那裡跺著腳干著急。說書的在一樓扯著嗓子，手中或拿著摺扇或者拿著竹板就這麼拍，嗓子就開腔了，高檔一點的茶樓，那得配個妙齡女子坐在一邊，穿著一身似乎有些縹緲的衣裙，手中抱著琵琶或者二胡，到關鍵時候配個


  音，讓眾人叫好。


  小二們在廳堂里扎著腰帶綁著頭巾，一臉的汗水往袖子粗狂地一抹，沖著座無虛席的人群里喊一聲「來了咧大碗茶」，放下東西就走，如同陀螺一般轉個不停。


  這原本鳥不生蛋，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真的就是大變樣了。


  看得葉一鳴只想感慨一句，瘦小離家老大回，驚問胖子你是誰？

  葉一鳴想著自己，是胖了離開這裡瘦了回，帶著面紗誰也不知道是誰。這大變樣里，細數在這裡呆的時間，也就大半年的功夫，就已經是這個地步。他不知道這是這個世界正常的速度，還是劇情大人為了加快劇情的開展使出來的鬼斧神工。算上各地來的名工巧匠，再加上皇族在後面的推動，還有一些行宮也要往這裡放置的傳聞……就當它是上天忽然開

  了眼，恩澤這塊土地好了。


  要了一碗面、一盤滷肉，葉一鳴在角落裡，背對著人群，面對著牆壁，習慣性地解開了面紗，一邊吃東西一邊聽著從後面傳來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


  說書先生似乎是一個很神奇的角色。


  眨眼一看過去，比青老頭還年輕，卻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從遠古開天闢地，到現在正派魔教之間的野史八卦，娓娓道來，真假難辨。


  就比如，講起了三生秘境的情況，竟然跟自己所見沒有什麼出入。


  還講起近期一樁怪事。大凡修仙修道的門派，弟子到了一定的級別，除了因本門派的需要，要留守門派教育新弟子，或者鎮守門派充當最終武器的，基本都會派出去歷練渡劫。你要說他出去長長見識也好，說是積德行善也罷，


  出去的弟子一般一年回門派彙報一次，有的甚至極少回門派的也屬於相當正常。不回來的，據說留在某地繼續發揚本門派的精神去了，也有說法說這凡塵過於美艷，留住了那顆要飛升的心，駐紮在當地成了凡人。偶爾遇見本門派的人，多半是互通一下哪些本門中人去了哪裡，成就了

  哪些業績，在哪裡揚名立萬或者是否要隱姓埋名，但也絕不會有人吃飽了沒事幹專門去找這些散落各地的同門聊天喝茶。


  門派中的同門之宜，也就在看見同樣服裝或者眼熟的玉佩、招式、佩劍之類的時候，才會那麼一閃。遇見不平，拔個刀助一把，也就到此為止了。


  那些說什麼因此際會，順道建立起堅固而長情的友誼的，多半是郎有情妾有意，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才有的事情。


  放在人多的地方，誰也認不清誰，大水沖了龍王廟之類的烏龍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說書的這時候神秘兮兮地說道：「諸位不知——這裡頭髮生了一件怪事。」


  最近一年裡，失蹤的各派弟子層出不窮。本來多半是些小門派，或者不出彩的人物，但最近卻多了一些能力尚可的門生。通常是雲遊著雲遊著不見了蹤影，不知道被什麼人抓去，抓去后又做了什麼。


  眾人噓聲四起，一臉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的樣子。


  雲遊的弟子那麼多，偶爾失聯幾個，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原本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麼就是一件怪事了呢？說書先生也不著急，好像是早就預想到了這群人的反應一般，嘆氣道：「你們有所不知……那大門派不見幾個雲遊的弟子當然沒什麼，可是小門派的弟子來來往往就那麼幾個人，人在哪裡都要通個氣，能力


  弱的不見了還沒明白，但是能力尚可的人不見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眾人搖搖頭，已經有人要站起來走了。


  「哎哎哎，你們可別不信。聽說是魔教下的手，見到正派人士就要抓走呢！」


  「哎哎哎，別走啊，別走啊……」


  「哎——」


  眼看著一個一個客官對他的話失去了興緻，說書先生也喪了氣，正打算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先生，你倒說說，這魔教的人為什麼要抓走正派人士呢？」散去的人群後面，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坐在一邊，腰上佩著一把暗色的劍，劍柄掛著紅色的玉佩。一個瘦小的少年坐在他旁邊。少年似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對什麼都感覺到好奇，一雙映著星光的眼


  睛莫名崇拜地看著身邊的這個青年。


  不知道為何，這個人只是坐在那裡，便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門外的麻雀叫得特別歡快，彷彿也在聊著這一日復一日里新奇的事情。


  其中一隻麻雀卻特意跳到離店家近一些的枝頭，歪起了腦袋，小小的眼睛里專註地映著那說話男子的身影。


  ——感謝嵐9056、一千零一個夜、腹黑小歪、DW丶節操、因幡海、j92015的月票票，Mr midnight、被遺忘的流浪者、因幡海的火券券~~嗯……想了想……祝你們每科都過~~永不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