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爸爸
“你進去吧。”
將蘇貝送回家，蘇小寶並沒有跟著蘇貝一塊進去。
最近一段時間都是這樣。
每天蘇小寶把蘇貝送回家之後就出去了，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會回來，有時候甚至更晚一些。
蘇小寶說是和別人去打籃球。
不是蘇貝瞧不起自家弟弟的人緣，整個村子裏，願意跟他們玩的人，屈指可數。
“蘇小寶，你該不會談戀愛了吧？”蘇貝打量著蘇小寶。
“怎麽可能”，麵對蘇貝關切的目光，蘇小寶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他們還在等我，我走了。”
看著蘇小寶走遠，蘇貝眼中的探究變成了擔憂。
的最後，蘇小寶成了小混混。
她很怕蘇小寶會在這個階段結識什麽不好的人，或者作出什麽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
就在蘇貝打定主意明天要偷偷跟著蘇小寶出門，去一探究竟的時候。
當天晚上，蘇貝就做了一個夢。
——
夢裏，他們沒錢了。
為了用剩下的錢讓蘇貝繼續讀書，蘇小寶初三的時候選擇了退學，到社會上去闖蕩。
蘇小寶成了別人眼中的小混混，卻在那幾年裏，用自己賺來的錢供蘇貝念到了高三。
後來，憑借著自身的聰明，蘇小寶漸漸也在那個小圈子裏站穩了腳跟。
2月27日是蘇小寶和蘇貝兩人的生日，蘇小寶想要送蘇貝一架鋼琴。
那個時候，《黑白之夢》的劇組正好在他們村裏拍攝，那個劇講述的是一個大山裏的女孩一步步走出大山成為著名鋼琴家的故事。
出演女主角的正是當時娛樂圈大火的國民閨女——宋心怡。
被劇組找去當臨時工的蘇小寶在拍攝結束後找到了宋心怡。
他隻是想找宋心怡便宜一些買下那架鋼琴，卻被對方當成了試圖騷擾自己的小混混。
蘇小寶以QJ未遂罪被抓。
起訴蘇小寶的人正是宋心怡的父親，宋氏集團的董事長——宋彥成。
蘇貝輾轉幾個月才在一個宴會上找到了宋彥成，她想求對方撤訴，顯然失敗了。
噩夢在蘇貝被一個滿臉橫肉的導演強行拖走的畫麵中戛然而止。
——
蘇貝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整個眼睛都紅了。
這模樣讓旁邊的蘇小寶嚇了一跳。
“蘇貝，你怎麽——”
蘇小寶話音未落，先迎上了蘇貝嚴肅的目光。
“你昨天幹什麽去了？”蘇貝問道。
麵對蘇貝的突然質問，蘇小寶麵露古怪：“不是跟你說了嗎，打籃球。”
“你騙人！你說你去打籃球了，那好，我問你，你和誰一起打的？”
蘇小寶：“……”
“說不上來是吧？你根本就不是去打籃球，你是去物流園那邊了對不對？”
聞言，蘇小寶心裏“咯噔”了一下——蘇貝怎麽知道的？
不等蘇小寶矢口否認，蘇貝已經撲上去，拉開了蘇小寶身上的衣服。
看著蘇小寶背上還有肩膀上成片的淤青，蘇貝都快心疼死了。
“你別、誒，蘇貝你別哭啊”，看著蘇貝瞪向自己的雙眼中泛起淚光，蘇小寶一時急了：“我就是去那邊幫忙收下貨，超簡單。”
他們村子附近有個物流園，每天下午都會有大件貨物送過來。
因為貨物太多，物流園的人也顧不得什麽童工不童工了，現場叫人，論件計，卸一件1塊錢。
蘇小寶在那兒一下午可以掙二三十塊。
“蘇小寶，你老實說，我們家現在還有多少錢？”
王奶奶走後，留下的錢都是蘇小寶在管，過去的蘇貝隻知道家裏錢不多了，要省著用，可從來沒去想過那些錢究竟還剩多少。
如果不是錢不多了，蘇小寶不至於要跑去打那種零工。
在蘇貝的追問下，蘇小寶無奈拿出了家裏的鐵盒子。
“這個裏麵還剩下六百多塊，你是知道的，存折裏的三千塊沒動，另外，這裏還有差不多400。”蘇小寶說著，又從褲子兜裏掏出一摞零錢放在蘇貝麵前。
這些錢是他這陣子在物流園賺的。
本來，蘇小寶攢下這些錢是想給蘇貝買個手機。
現在班裏人手一個手機，可蘇貝沒有。那些女生在討論學校論壇上那些八卦、或者網上某個很火的小哥哥的時候，蘇貝也會好奇。
雖然蘇小寶完全不覺得班上女生關心的那些話題有什麽意義，更不希望蘇貝也像她們一樣，但是他不想讓蘇貝比別人差。
——
他們還有4000塊，蘇貝垂著頭計算著用這些錢到B市的可能性。
這副模樣落到蘇小寶眼裏，就成了憂心忡忡的樣子。
“你別擔心，這些錢夠我們用很久了，而且我還可以去——”
“你不準再去那裏搬貨了，也不準再去其他地方打工！”蘇貝打斷了蘇小寶的話，說道。
在她昨晚的夢裏，蘇小寶就是在物流園卸貨的時候被砸斷了腿。
雖然及時送去了醫院，物流園的老板也賠了錢，可是最後，蘇小寶的腿還是落下了不可治愈的殘疾。
“沒你想的那個難，這些傷幾天就好了，而且我放學之後本來就沒什麽事。”
“蘇小寶，你前天怎麽答應我的！”
“我答應你什麽了？”
“我是你姐，以後我們家我說了算，現在，我不準你再去當童工了。”
蘇小寶：“……”
怎麽感覺這人變犀利了？
“好吧，都聽你的，你說不去就不去了。”蘇小寶無奈地說道。
看來以後再去那邊，他得換個時間了。
好像物流園那邊半夜也有貨進來，3塊錢一件，就是不太穩定。
如果猜不到蘇小寶現在心裏的小九九，那蘇貝也白和對方一起生活十四年了。
“你現在去收拾行李，我們走。”
“收拾行李？你要去哪兒？”蘇貝的話讓蘇小寶發蒙。
“去找爸爸。”
爸爸？
“你沒發燒吧？”
爸爸這個在他十四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詞匯，聽起來甚至比媽媽這兩個字還要陌生。
“我清醒得很，我們去找爸爸，他有義務養我們。”拿掉了蘇小寶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蘇貝一字一句地說道。
見蘇貝一本正經的模樣，蘇小寶差一點就信了。
“你知道我們的那什麽”爸爸這兩個字蘇小寶說起來有點拗口，幹脆放棄：“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又不是找隻貓找隻狗。”蘇小寶嘀咕道。
連對方是圓的是扁的、是死的還是活的都不知道，他們上哪兒去找？
“我知道，在B市。”
作為男主的死對頭，貫穿全文的大反派，裏對於她和蘇小寶那個生父的著墨，完全不比男主少。
憑借留下的那些信息，要找到她們的反派親爸，不難。
何況，對方在B市還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
——
自從那天蘇貝在教室裏將周紅梅幾個小太妹懟了一通之後，班上的同學再看到蘇貝時候的態度就變了，變得有些微妙。
對此，蘇貝沒有在意。整一周的時間，蘇貝都在忙著計劃去找爸爸的事情，她把她和蘇小寶的行李打了包，又去買了到B市的車票，順便還得看著蘇小寶，不讓對方有機會去打零工。
就在蘇貝無暇顧及學校裏的事情的時候，學校裏卻發生了一件和蘇貝有關的事情。
那個蘇貝被周紅梅幾人拉到學校廁所施|暴的視頻，還是被人傳到了網上去。
視頻上傳的地方是紅星縣三中的論壇，發帖人用了小號，暫時看不出是誰。
連同那個視頻被一起傳到網上的，還有一篇名叫《搶人男朋友，勾引校草，來看看這個綠茶婊的嘴臉！》的帖子。
帖文裏，非常生動的敘述了視頻裏被施|暴的某同學是如何在勾引了班上的其他男生之後，又去勾搭校草的。甚至還爆出了某同學私下裏不檢點，經常出去酒吧夜店那種地方鬼混、為了錢出|賣|身體等等“真相”。
這個帖子一上傳，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
【還以為又是個標題黨，沒想到是內容這麽精彩，看視頻背景，的確是咱們學校沒錯了。】
【本來看到視頻還覺得被打的女生挺可憐的，我還想譴責施|暴者來著，結果看了帖子，知道真相後，我吐了。】
【那天我看到了，好像是周紅梅她們幹的。】
【我隻想說，打得好！】
【視頻裏的女生我知道，二班的，好像叫蘇貝。】
【有故事的女同學。】
【我就想知道，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有個朋友也在二班，據她說這個蘇貝在班上的人緣超差，而且確實不太檢點，帖子裏說的多半是真的。】
【emm，同班的，雖然我沒和蘇貝說過話，但是她這人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太好。】
【真惡心，才初中就去m，嘔】
【這種人居然還去勾搭徐朗，原諒我也吐了。】
【關徐少什麽事，徐少又不會喜歡這種女生，抱走我們徐少，不聊。】
……
帖子的熱度擴散得很快，不過一晚上的時間，連蘇貝這個沒手機沒時間刷學校論壇的當事人都知道了。
甚至還驚動了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