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你差遠了
蘇貝突然的舉動讓周紅梅等人一愣。
麵對她們，這個人難道不應該是瑟瑟發抖嗎？為什麽蘇貝這麽淡定？
尤其是蘇貝此刻的眼神，太冷靜了，看得人心虛。
周紅梅：“你到底跟老王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就是把你們昨天打我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老師匯報了一遍。”蘇貝說道，語氣不卑不亢。
以前她或許會怕她們，可是放在現在的蘇貝眼裏，這些人也不過就是幾個未成年的不良少女，虛張聲勢、欺負弱小而已。
因為蘇貝突然強硬起來的態度，周紅梅幾人暫時忘了要動手。
周紅梅冷哼一聲：“你以為告老師有用嗎？想讓學校來處罰我們？讓我們退學？”
“我沒這麽想，我把昨天的事情告訴老師，隻是提前報個備。”
“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如果這段時間，我有什麽事或者出了什麽意外，那麽就和你們幾個脫不了關係。”
“放你的狗屁！”
“我說的是事實。”蘇貝給這幾個人科普了一下校園|霸|淩的法律知識，語氣沉著、邏輯清晰，還不忘列舉了幾個相關的案例。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蘇貝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句話。
聽蘇貝說完，周紅梅幾人的表情都跟見了鬼似的。
難不成昨天她們把人教訓了一頓，還幫她打通任督二脈了？一夜之間，蘇貝這段位拔高得是不是太多了？
“你少糊弄我。”周紅梅的語氣明顯少了幾分底氣。
“你們不是有手機嗎？如果不信，你們可以自己上網查。”
“還有”，蘇貝又指著桌上的手機，道：“這個視頻你們要發到網上盡管發，不過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如果我出事了，這個視頻就是證據。”
——
這時，被騙去辦公室的蘇小寶也回來了。
剛進教室，就看到了這樣一幕：蘇貝被周紅梅那幾個小太妹圍著，卻將對方說得啞口無言。
見蘇貝沒事，蘇小寶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裏居然詭異地生出了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因為蘇小寶回來了，周紅梅她們還想再對蘇貝做什麽也隻好作罷。
“別以為這件事你告到老師那裏去我就怕了，你再敢挖我的牆角，照樣收拾你。”撂下一句狠話，周紅梅轉身離開了。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同學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隻是，看著蘇貝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古怪。
這其中，還夾雜著一道複雜的視線，不過，蘇貝並沒有在意。
——
“梅姐，這件事咱們不會就這麽算了吧？”跟在周紅梅身後的一個女生，不甘心地說道。
“不算了，那你說怎麽弄，把她逼死了，咱們統統去坐牢？”周紅梅臉色不好地反問道。
蘇貝剛才說的那個因為校園|暴|力自焚的案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聽起來也太嚇人了。
“這……”那女生皺皺眉。
如果說班上誰最討厭蘇貝，她一定能排進前三。
她討厭蘇貝不是因為徐少。她不喜歡徐少，她喜歡的是他們班體委。
可偏偏讓她發現了體委暗戀蘇貝的秘密。
“那、那個視頻，我們還傳上網嗎？”
“傳個屁！”
“你們昨天誰錄了視頻的，把手機給我。”周紅梅擔心視頻真被傳出去當證據，除了她自己手機裏的，她打算把其他幾個人錄的都刪了。
“徐姍姍，你的手機呢？”
“我手機拿去修了，那個，昨天我看周曉她們幾個都在錄，所以就沒錄。”
“行吧。”周紅梅不賴煩地說道，並沒有想過徐姍姍可能在說謊。
“一會兒老王要是把我們叫過去問起昨天的事，就說不知道，誰都不準承認。”
——
放學路上，蘇貝和蘇小寶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徐朗，那幫女生口中的“徐少”。家裏是做煤礦生意的，據說很有錢。他們學校的校草，也是很多女生暗戀的男神。
看著徐朗，想到周紅梅那幫人找她麻煩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個人，蘇貝隻覺得可笑。
“讓開。”蘇小寶看著麵前的攔路狗，不客氣地說道。
聞言，徐朗的目光充滿不屑地看著眼前的雙胞胎，仿佛在說：你以為我想浪費時間和你們這種人說話？
“我隻說一句話，說完我就走”，徐朗沉聲說道：“我不喜歡周紅梅，所以，你和她的矛盾，與我無關。”
周紅梅喜歡他，甚至還不止一次地向他表白過。
他並不喜歡周紅梅那種小太妹，當然，更不可能喜歡蘇貝這種家世的女生。
那天他被周紅梅纏得不耐煩了，就隨口說了一句：“蘇貝也喜歡我，我就一定得給她回應嗎？”
他那麽說是為了打發周紅梅，拿蘇貝舉例隻是為了增加效果，至於周紅梅會怎麽對蘇貝，徐朗完全不關心。
但他沒想到今天周紅梅會在班上放了那段錄像。
雖然沒看，可聽到視頻裏周紅梅那幾人的嘲笑辱罵聲、清晰可聞的巴掌聲，以及蘇貝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之後，徐朗心裏突然堵得慌，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
憋了一下午，徐朗終於還是找到了蘇貝。
道歉不存在的，他特地來跟蘇貝說一聲，隻是告訴對方，他沒有要針對她的意思，也不欠她什麽。
把這些說清楚，徐朗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然而，徐朗沒想到，他這句話，卻被蘇貝直接無視了。
“我們走吧。”蘇貝拉著蘇小寶繞過了徐朗離開，過程中，沒看徐朗一眼。
這種自我感覺超良好的中二少年，蘇貝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
徐朗沒想到蘇貝會是這樣的態度。
在學校從來都眾心捧月的高冷校草，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無視，徐朗一時有些錯愕。
等徐朗還想再說什麽，蘇貝和蘇小寶兩人已經走遠了。
今天的蘇貝沒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T恤，這樣的衣服更顯出了女孩的瘦削。
看著蘇貝的背影，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女孩在麵對周紅梅時候那張倔強的臉，徐朗目光發怔，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酸酸脹脹的。
——
“咳，那個……”
“蘇小寶，你想說什麽就說。”看著蘇小寶吞吞吐吐的樣子，蘇貝都替他捉急。
她和蘇小寶從出生就在一起，他們了解對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隻是，男生跟女生畢竟還是不同的。
蘇小寶越大，蘇貝發現她好像越不能理解他的一些小心思了。
同樣的想法，也是蘇小寶想說的。
“你是不是真喜歡那個徐朗？”蘇小寶猶豫了一下，問道。
聞言，蘇貝差點氣笑了：“怎麽可能。”
“你不喜歡他？”
“廢話。”
“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帥？”蘇小寶又不放心地確認道，畢竟，學校裏因為徐朗長得帥，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了。
聽到蘇小寶的話，蘇貝真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少年，你還是太年輕了”。
“誰規定長得帥的我就得喜歡？再說了，徐朗那種的也能叫帥，那你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聽蘇貝劈裏啪啦說了一堆，好像是真不喜歡徐朗，蘇小寶放下心來。
而且，蘇貝的意思是那個徐朗不如他？
意識到這一點，蘇小寶的嘴角忍不住了勾出一絲弧度：“算你有眼光。”
“錯，應該說我眼睛不瞎。”蘇貝說道。
那個徐朗，無論是顏值，智商，還是學習成績上都比蘇小寶差遠了。
之所以能被封為校草，在學校裏受歡迎，不過是因為他比蘇小寶多了一層家世背景的濾鏡。
——
想到這一點，蘇貝的麵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身世和成長環境是個鴻溝。
雖然她不願意接受裏對她和蘇小寶的結局安排。
可仔細想想，如果真照現在的狀況發展下去，蘇小寶會成為小混混，她會成為外圍女也不是不可能的。
蘇玫離開之後，一直由王奶奶把他們養大，可是就在半年前，王奶奶也去世了。
王奶奶沒有家人，過世之後將那間破舊的老房子和為數不多的一點存款留給了他們。
蘇貝和蘇小寶一直靠王奶奶留下的那筆存款在生活。
可是，那筆錢夠他們用多久？甚至於，能不能支撐到他們上高中都是個問題。
兩個沒有父母教養、沒有家庭依靠，沒錢沒文化，甚至不被集體接納的未成年人，任何一點小意外都可能讓他們誤入歧途。
她不能讓蘇小寶走上裏的結局。
看著身旁，稚氣未脫，卻已經顯露出幾分鋒芒的少年，一個念頭在蘇貝的腦中悄然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