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6章:她的安危總是被放在第一位
第1706章:她的安危總是被放在第一位
指腹所觸及到的溫度,冰冷刺骨,而躺在上麵的男人,臉色亦是蒼白如紙,不見半點兒的血色。
更重要的是,他的睫毛上有很細微的冰霜,這足以說明,他在這裏已經躺了有一段時間了。
時初夏試探性地叫了聲:“大川?”
四周一片空寂,隻有從四麵八方不斷湧來的冷氣,告訴時初夏,這個男人已經永遠不可能再回應她了。
時初夏還不死心一般的,慢慢地把手往下移,直到停在男人心髒的部位。
依然是一片冰冷,而且沒有任何跳動的跡象。
“哪怕是參加了你的葬禮,我也不肯相信,你就這麽毫無征兆地走了,可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你真的已經走了,大川,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知道,那次在公園裏,是她和何洛川的最後一次見麵,也是最後一次說話,她一定不會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走了的。
而且她總覺得,當時何洛川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可是到了嘴邊,卻隻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是呀,在何洛川的心裏,她的安危總是被放在第一位。
可是終究,她還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
“大川,我有聽你的話,你給我的糖果,我沒有一次性吃完,但我覺得這個糖果特別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糖果,可是它們現在隻剩下一點點兒了,我怕我吃完之後,就再也吃不到了。”
說著,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往下砸。
時初夏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床邊大聲地哭了出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大概也是因為哭太久的緣故,時初夏覺得越來越冷。
等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時初夏擦了把眼淚,這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剛才她滿心都在何洛川的身上,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現在身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密封的冰庫!
沒錯,這就是一個冰庫,源源不斷的冷風,是從最上麵的出風口出來的,還冒著一陣陣的白色冷煙。
四周除了正對著她的這邊有一扇門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牆壁。
時初夏試圖想去開門,但拍得手掌心都紅透了,這門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她這才意識到,這扇門是從外麵鎖死了的,她從裏麵根本就開不了。
因為她剛才嚐試著想要開門,站著的這個地方又正對出風口,把她凍得嘴唇都開始發紫了。
門這邊打不開,時初夏就往後退,退到出風口吹不到的地方,一邊跳一邊搓手。
讓自己運動起來,總是比站著不動要暖和一點兒的。
一邊跳,時初夏一邊想,自己怎麽會被關在這種地方。
還有更奇怪的一點是,何洛川的葬禮她是全程參加了的,所以當然也去了殯儀館,親眼看著何洛川的屍骨被燒成了骨灰。
可是時初夏也能肯定,現在躺在她麵前的,肯定是何洛川。
那麽問題就來了,躺在這裏的是何洛川本人,而被推去火化的,也是他本人,但在這個世上,怎麽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分成兩個人呢?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當時何洛川並沒有被火化,所以,現在他的遺體才能這麽完好無缺地躺在這裏。
可何家當時都特意舉辦葬禮了,如果他們真的不想把何洛川的遺體給火化了,何必又多此一舉呢?
那麽究竟是誰,在暗中做了這一切,來了個移花接木,偷偷地把何洛川給藏在這裏?
時初夏覺得,這個人肯定也是何家人,否則無親無故的,誰會去冒這麽大的風險,把何洛川的遺體給保下來,藏在這種地方?
難道是何冠林?
不可能,何冠林不像是會做出這種移花接木,多此一舉的事情出來。
莫不成……是何母?
這個念頭一冒上來,時初夏就覺得非常有可能。
因為時初夏在過來祭拜的時候,就聽說何母因為接受不了何洛川去世的消息,好幾次都哭得昏厥了過去。
作為一個母親,誰又能忍受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呢?
也隻有何母,才能在何冠林醫生眼皮子底下,做出移花接木,偷偷把何洛川的遺體換出來而不被發現。
所以說,把她弄到這裏來的,也是何母幹的了?
可是時初夏不明白,何母把她弄到這裏來,將她和何洛川關在一起,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隻是想到這裏,時初夏就想不下去了。
因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冷到讓她的思緒都被凍結,除了冷之外,她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這個世上,有一種絕望叫做你冷到不行,可是你卻逃不出去,隻能一點一點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好想就這麽睡過去了,或許一覺睡醒,她就不會覺得這麽冷了……
就在時初夏逐漸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她的眼前浮現出了陸琰的樣子,同時,兩隻小奶包,還有小寶的聲音,也跟著在耳邊響起。
不行,我不能睡著,我絕不能死在這裏,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都還在等著我,所以我絕對不能在這個地方倒下!
但是實在是太冷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多一條件衣服,她都會覺得如臨春天。
就在她的意識又逐漸變得模糊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哢嚓一聲。
有聲音?
不會的,怎麽會有聲音,一定是她太冷,出現幻覺了。
哢噠,又是一聲。
這次,時初夏確定自己的確是沒有聽錯。
費力地睜開眼睛,她感覺到了屬於外麵的光,照射了進來。
而且大概是她在這裏呆了太久,冷到麻木了,所以在那扇門被打開的刹那,時初夏瞬間都有了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她很想馬上衝出去,去擁抱太陽,去化掉身上的冰霜。
可是她完全動不了,即便她的意識無比清晰地告訴她,你應該馬上衝出去,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但是她根本就動不了了。
直到,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後,一雙高跟鞋,停在了她的麵前。
“瀕臨死亡的感覺,好受嗎?”
時初夏一點一點地抬起頭。
當看到站在她麵前的女人之時,她的內心毫無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