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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瀾生·姐夫的幼弟14

  曾經,他最討厭她的哭鬧了。

  因為她總是想以胡攪蠻纏的哭鬧手段來達到她的目的。

  而他認為決不能總是就這麼輕易地滿足她,越是這樣她便越會變本加厲,直到最後變得扭曲醜陋又貪得無厭。

  可後來,他看到她一人靜靜地躺在她森安幼時成長的房間里,蒼白虛弱,卻帶著恬靜又乖巧的淺笑眼波晶瑩地看向了他。

  她再也不哭泣,再也不流淚了。

  她一直朝他淺淺溫柔地笑著,卻源源不斷地淌出鮮血,像勾勒出了一朵血艷的繁花般,染紅了她身下的藺花地墊。

  她的一生太過短暫又脆弱,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就不能讓她隨心所欲地過完一生呢?

  他為什麼就不能護著她自由自在地過完一生呢。

  那一刻,哪怕是墜往地獄,他也想和她一起,甘願擋在她的前面。

  所以,他的執念是從何而來?

  大約就是從這裡來的。

  所以他一世一世地尋找他和她之間最好的結局,卻總在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原地,無法改變她終究會從他懷裡墜落的結局。

  甚至走在冥冥黃泉的路上,他也只能遙遙望著彼岸的她,望著彼岸的河邊那天真無憂的她。

  無法接近。

  ……

  枯樹下。

  愛世靜靜地坐在河邊,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道困住鎖鏈依然銬在了她的腳踝上,與她的雙腳一同沉泡在澄凈的河水裡。

  在這條河的對岸,一直有一道白色的人影在遙望著她,於是她也疑惑地微歪著頭看向他。

  他是誰呀?

  他認識我么?

  他為什麼要站在對岸看著我呢?

  而這條河上總是流動著淡淡的霧氣,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關注了他很久,久到她覺得實在沒意思了才起身離開,轉回到那棵枯樹之下。

  在看到枯樹上的名字時她才猛然回想起,當時這棵樹上除了她自己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她都沒看清呢。

  於是她趕緊來到樹下,隨便往上挑了一根枯枝,嘴裡喃喃念出位於她名字旁的另一個名字:

  藤原…瀾生。

  嗯?藤原瀾生?是瀾生?!

  愛世頭一點猛地驚醒了過來,發現原來是自己在列車上睡著了。

  看著車窗外瀲灧的山川景緻,她伸展了一下身體,揉了揉自己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感覺似乎做了個讓她很驚訝的夢,她有些在意,可惜一旦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然後眼神一轉就發現坐在對面的二哥非常驚訝地看著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幹嘛這樣看著我?」愛世像還有些不清醒疑惑地問。

  「你剛剛,說夢話了呢。」

  「嗯?我說什麼了嗎?」

  「你剛剛,念出了浩一姐夫家那個藤原瀾生的名字哦。」

  健也有些奇怪她怎麼會夢到他,難道是她連在夢裡都和瀾生那小子都不對付嗎?!

  「瀾生?」

  「我怎麼可能會夢到他??難道是冥冥中我有預感會跟他吵起來?」

  果然,連愛世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哎,話說你們兩個都這麼大了,能不能就別再吵架了……」健也頭疼。

  「是他自己看不順眼我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倒是想跟他好好相處呢。」

  愛世也無奈默默看向窗外,真是的,不要每次都把責任壓在她身上好不好!

  ……

  愛世回到東京后,在家人的安排下順利進入聖華女子學校上學。

  對於自己的未婚夫也做好了三年後解除彼此婚約的約定。

  面對自己過去非常不順眼的彰子,哪怕與她成為了舍友,如今心情也平和了下來,不會想著事事與她爭強了。雖說她們之間不會成為好的朋友,但也能互不干擾地各自生活和學習了,甚至偶爾女孩夜聊的時候還能說上幾句。

  之後的某一個周末,她終於有空去藤原家見姐姐和小秀和的了!

  她倒是不擔心會撞到藤原瀾生那個總是找她麻煩的傢伙,因為這幾年姐姐都是特地趁他不在的時候才喊她過來的,所以她什麼都沒想就去了。

  秀和對她是一如既往的有激情,如果陪自己的小侄子都要端著大小姐姿態那真是太沒意思了,所以她自然也是放開了陪他玩。

  而秀和最喜歡的是大家載著他騎自行車玩,這樣他不會很快就累,還能享受與風追逐的感覺,他最喜歡了,所以愛世就載著他滿庭院跑,偌大的庭院里都是他們兩人的笑聲。

  說實話,愛世今天也挺快樂的,就是感覺時不時有什麼人在注視著她一樣,這讓她很在意,可她一回頭又找不見這道視線的源頭,在秀和歪著小腦袋喊她小姨推了推她時,她才說沒事繼續和他玩,把這件事先放在腦後。

  直到晚上,她陪秀和講完了故事跟他道別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時,才想起來。

  而她想得有些投入,以至於在在走廊的轉角處直接撞到一個人的胸前,她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一邊先說著對不起一邊往後退去,但一時身體失衡正要往一邊倒去。

  就在這時,這人及時伸手攬住了她。

  「你沒事吧。」一道明朗的男聲響起。

  見她站穩之後,他就將剛剛攬住了她的手放了下來,而他的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愛世這才看清他,是一個長相非常精緻俊秀的少年,穿著深黑的西裝長褲和平整的白襯衫,而最吸引愛世的是他那雙似乎盈著許多故事的多情眼睛。

  見她沒什麼反應就這麼疑惑地看著他,他似乎有些尷尬只好朝她點點頭說,那他有事就先走了。

  對她並沒有很熱情也沒有很排斥。

  這是…瀾生?

  可是,姐姐不是說他出去了嗎?

  「藤原瀾生?」她試探性地喊了他一聲。

  而他回頭看向她似乎在問她還有事?

  竟然真的是他,這麼多年沒見,她差點都要認不出他了!

  不過,他認得她么?如果認得她的話,難道不是應該在她剛剛撞上他的時候就開始發表他的不滿了嘛?還那麼好心扶住她?

  「你,你認得我是誰么?」愛世還有意提醒一下他,免得到時認出她之後又一副自己難受的樣子。

  卻沒想到他似乎覺得她的這個問題很好笑,忍不住輕笑出聲:「放心吧,就算你是久生愛世,在你都要滾下樓梯的時候,我也會攔住你的。」

  說完就好笑地搖頭離開了,似乎對她幼稚的發言頗為無奈。

  而愛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跟他說了些什麼蠢話,這讓她瞬間沒繃住臉都有些漲紅。

  啊啊啊啊啊,本來想回來之後在他面前做一個根本就不在意他的人,想冷淡地看他怎麼幼稚,怎麼被她氣得跳腳,怎麼樣她都沒想過是這種情況啊!

  這讓她明天還怎麼擺出姿態來!

  而且她明天無論擺出什麼姿態來他都會笑她的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以至於她在洗漱完之後依舊很在意,也就只有睡前看了看山雀姐姐給她的小說后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想著到時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

  瀾生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在鎖上門之後依然靠在門后許久,似在平復自己的情緒。

  但他的掌心處還留著剛剛他觸碰她身上時的溫度,這讓他根本無法平靜。

  於是他深深一嘆,只能像之前一樣來到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筆記本,一臉平靜地一頁又一頁地寫著她的名字。

  他在幾年前的一場大病中就回想起了一切。

  那時他的狀態相比較現在要糟糕地多,也根本無法見她。

  他覺得他不能見她,因為他的手上沾著她的血。

  就連什麼都不記得的她在本能上都會避開他,而他在記得一切的情況下又有什麼資格靠近她呢?

  他就應該就此遠離她,不要再對她的人生產生任何牽連才是,所以每年她要回來的時候,他就會獨自去鎌倉。

  在例行見完母親后,他就自己住在海邊的那棟別墅里。

  如今只有這棟別墅還承載著他的曾經,所以在這裡的每晚他都不會開燈,獨自坐在那張沙發上,望著窗外。

  窗外風平浪靜,可他恍惚中總覺得下一刻愛世就會舉著燭台從他身後走來。

  然後在暖黃的燭光里疑惑地問他為何獨自一人坐在這裡。

  所以他越來越想念她,甚至想去森安見她,可他怕自己最後又會控制不住自己。

  沒能控制住自己是他永遠對她的罪孽。

  於是他只能求助於神明,求助於佛祖,在佛前虔誠的祈禱著。

  佛寺的主持見他如此,並沒有細問他有何塵世苦痛,而是對他說若是內心總是無法平靜,不如試著抄寫佛經,也許這樣能助他緩解一二,忘卻煩擾。

  於是他告謝主持,在回到那棟海邊的別墅后他開始嘗試主持所說的抄寫佛經這種方式。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效果,直到他無意識中寫了她的名字后,他才像找到了關鍵。

  他的念想能隨著他抄在紙上一頁頁的名字封印在一本本的筆記本里。

  三年後。

  他看起來越來越沉靜,就連兄長都說了幾次他變成熟了許多。

  對此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所以他也以為他能平靜下來了。

  可當他從窗外看到她與秀和玩鬧的時候,他的目光依舊被她吸引。

  可如今,她是陽光下白珍珠一般耀眼的女孩。

  而他卻被困在了深海永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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