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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瀾生·姐夫的幼弟13

  愛世是不會真正愛上他的。

  這是他輪迴無數次最終得出來的結果。

  他曾經以為愛世是因為他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最後才選擇放棄他的,為此他也嘗試過許多努力。

  他在往後的幾次輪迴中,曾試著成為過一名軍人,一名商人,一位教師,一位農場主……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成為她心中可靠的男人。

  但她依然不相信他,不會愛他,最後總有各種理由放棄他。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她心中拒絕他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直覺覺得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深深地傷害她,所以她想要保護好自己。

  這多麼荒謬的理由啊,他卻無法反駁。

  因為在他十五歲之前對她來說,他的確就是個會傷害到她並且也已經傷害過她的人。

  而十五歲之後突然對她態度的轉變,即使她願意和他和解說不過是年幼時的不懂事罷了,內心卻一直對他懷疑和防備。

  若彼此當個表面上能看過去的姐弟或是嘗試接觸一下的情人,那自然無所謂,玩玩而已,她一直就對情愛嬉戲感興趣,也好奇和期待曾經不喜歡她的人變得喜歡她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但若是涉及談婚論嫁言愛,她就會選擇放棄。

  真的就像蝴蝶一樣,在掀起一陣情濃花香之後,卻又無情飛離。

  同時,他也錯過了最佳的時期,彷彿是對他失望一般,他的輪迴也不再回到那晚的雷雨夜,而是會回到從前隨機的某個時刻,往往這個時刻他以為是他熟悉可以把握的,但實際上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比如她的未婚夫南部並沒有和她解除婚約,比如她根本就不願回到東京生活寧可一直待在森安。

  而唯一沒有變的,是他和她曾經的一切。

  ……

  瀾生一次又一次地輪迴,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他雖然永遠都比愛世小半歲,但是他的實際年歲早已超過了任何人,他甚至開始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但即便是這樣,愛世依然像蔚藍湖畔的少女,離他無比遙遠。

  她什麼都不知道地歷經一世又一世,或是和不同的男人相愛,或是孤身一人到老。

  他看似幸運的輪迴只會一次次地讓他經歷痛苦,因為他什麼都無法改變,在世界規則的束縛下,他甚至連提前幫她避開一些災難都做不到。

  無法幫她避開掉落山谷,也無法在地震后及時找到她。

  因為地震后的她不一定是被九條帶走的,她還可能會被別的人帶走,甚至帶離海外,直到多年後才回來。

  所以他永遠都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可他是人,他的心臟是血肉造就的,並不似鋼鐵般那麼強大,這樣一次次絕望的折磨只會令他氣息越來越陰鬱,以至於到後來的輪迴,不需要他對愛世說什麼和解道歉的話,愛世都離他遠遠的。

  畢竟她沒有義務去開導和包容一個從小就不喜歡她甚至還敵對她的人吧。

  他的家人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連浩一有時候也很無奈,他隱隱地覺得瀾生在怪他,但瀾生只是平靜地說沒有。

  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不知在寫什麼,寫了一頁又一頁的紙,然後一張又一張地燒掉。

  可他越這樣,愛世就越不來藤原家了,愛子就只能帶著秀和回久生家去見她。

  愛子與秀和是能見她的,就他兄長浩一也是能見她的,就他不行。

  當獨自一人寫著她的名字時他會想著,明明自己是幸運的,有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明明他也改變了很多事,可不知為何就是他和愛世之間,他將她越推越遠。

  但這不是讓他最痛苦的。

  他說過,他能接受愛世和別的愛她對她溫柔的男人在一起,但他不能接受那些和他一樣曾經傷害過她的男人在一起。

  可她竟然願意嫁給曾經天天喊著要和她退婚的南部。

  甚至還原諒了曾經如此虛偽欺騙她的九條,最後也願意跟他在一起。

  最可笑的是九條還一副保護愛世怕他會傷害愛世的姿態對他說他對愛世是真心的。

  所以,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他想乾脆就這樣解脫吧,他不想再強求了,可內心不甘的執念卻又讓他再次重來。

  內心是騙不了自己的,只要還有執念便會輪迴。

  執念不消,輪迴就不止。

  若說從一開始,輪迴就已經開始了,那他不甘的執念又是從何而來?

  終於。

  在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不同於以往的狀態。

  他是他自己,可他又被困在了他自己的身體里,他無法控制自己,因為另一個「他」在控制自己。

  他在他自己的身體里變成了一個旁觀者,且這個「他」還是年幼時的他。

  隨後,他便見到了同樣年幼時的愛世。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他在往日的輪迴中曾無數次希望自己能回到年幼的時候,很多事只有在他們都還年幼時改變他才有機會,但他卻從未回到過他和愛世十五歲之前的任何時候。

  每一次的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他無可奈何的結局。

  沒想到現在終於能回到這個時候了,他卻無法控制他的身體,這讓他無比著急又無可奈何。

  他就這麼看著「他」和她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曾經早已忘卻的過去又再次呈現在他的眼前。

  那時大人們正對她說:「愛世,看,那個男孩子是你浩一哥哥的弟弟哦,你可以過去和他一快玩呀。」

  而當時的她並不同於一般害羞的女孩,她在一聽到可以和他一塊玩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的確是如她曾經對他說的那樣,她一開始很喜歡他的。

  但,他在看到她要過來的時候轉身逃開了。

  因為這時的他和她相反,他對那搶了自己哥哥的女人的妹妹並沒有什麼好感。

  這個時候「他」看不到,而他卻能看到那小小的愛世頓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然後她不解又失落地回頭看向那些大人,像是在問他們他為什麼要跑開。

  而他們對她說的是瀾生比較害羞,所以愛世作為姐姐要主動些呀。

  她說好,所以她那個時候才會到處找他玩,而他卻覺得她總纏著他讓他煩不勝煩。

  後來,大概是見到他也有很多小夥伴,也玩得很高興,愛世就明白他並不是什麼害羞,他其實就是不想和她一塊玩,所以她也就不再來找他了。

  再接著,就是她依然在大人們的寵愛中任性又自我的生活著,不論是在她自己家還是在他家。

  如果沒有對照還好,一旦有了對照,他就會想憑什麼她就可以這樣任性,明明她這樣就是錯的,大人們也不教訓她,所以他越來越看不慣她,於是他們非但沒有按照大人的期望愉快的玩到一起,反而還時常吵起來。

  就這樣直到賞櫻宴那天。

  但這次的賞櫻宴卻和他記憶發生了巨大的出入——誠夫人沒有來接走她。

  於是愛世就真的成長成為他曾以為她會變成的那種模樣。

  驕縱、好妒、刻薄,縱然面容依舊是那樣艷麗的面容,卻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她的姐姐那麼溺愛她,而她卻一直嫉妒自己的姐姐,嫉妒憑什麼她的姐姐就能風光無限,她卻不能。

  可她一邊嫉妒著自己的姐姐,一邊又離不開姐姐夫家給她帶來的地位,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種虛榮又惡毒的樣子。

  說來也是諷刺,他們兩人連指責對方的話語都一樣。

  在這裡,是他指責她連自己的姐姐都嫉妒,而在之前的輪迴中,卻是她指責他連自己的哥哥都嫉妒。

  這冥冥中像什麼都已經註定好了一般。

  不僅如此,她還嫉妒彰子,她從小就看不慣彰子,嫉妒彰子能擁有她得不到的一切。

  後來彰子成為了光惠小姐的伴侍,將來會成為未來皇子妃的女官,所以受光惠小姐和九條家的庇護,就連九條少爺都對她青睞有加,而這更是讓她妒火燒心,因為她也想成為光惠的女官進而能更接近九條淳樹。

  於是她想盡一切辦法暗害彰子,甚至還指使人綁架她妄想毀了她。

  最終,她狠毒的計謀被識破了,可在即將指控她之際,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那個被她指使的男人竟然替她頂罪了。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因為「瀾生」並不好奇那個男人是誰,他只在乎這些害人的渣滓就該下地獄,但他卻在意。

  因為他看到愛世在意了。

  大家都以為是她指使或是威脅那個男人替她頂罪的,可在他看來,她似乎也很震驚,雖然她極力想保持平靜,但他還是看到了她在聽到這則消息時一瞬間睜開的瞳孔。

  這讓他瞬間就想起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我只會愛上比起我愛他,他會更愛我的男人。」

  「大概是那種如果我殺了人,他會首先想著如何把屍體處理乾淨,決不讓我受到牽連的愛我。」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她的這句話並不是像簡單情話那般或是覺得沒有安全感隨便說說的。

  只有對她的絕對保護才能打動她。

  所以,他能做到么?

  答案很遺憾,他不能。

  而他不僅不能,他還在她刺傷九條的時候,第一時間冷靜地報警了。

  ……

  之後,花費了巨大的關係,愛世被關進了療養院。

  這是各方退讓后的結果。

  說來真是讓人難過,她被所有人厭惡包括他自己,可這些厭惡她的人明明都說會愛她的,說不論她怎麼樣都會愛她的。

  說著會愛她卻將她送進這樣的地方懲罰折磨她。

  聽聞她夜夜恐慌哭泣,許多人覺得大快人心,可他卻覺得痛苦無比。

  因此當有人問他,這樣她你還愛么?

  他愛啊!

  他才不管什麼正義道德真相,如果這裡容不下她,他哪怕強迫她都要帶走她。

  那人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於是在「他」睡夢中的黎明之際,讓他取得了身體掌控權。

  他立即奔向那個關住她的療養院,想乾脆一鼓作氣帶走她。

  如果是他的話,那些療養院的人是允許的,他無論說是藤原家還是九條家要帶走她都行,這間療養院本身就是為華族提供服務的。

  但當他去到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先一步去看她了,他只能躲在一旁耐心等待著。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漸漸發現「他」似乎要醒了,這個發現嚇得他冷汗都出來了,他不敢想象「他」醒了會如何,他也不知道往後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就算今後不能和她在一起,他也要先帶她出去,至少她還能獲得自由,以後去哪裡都好,不要在這裡生受折磨。

  時間慢慢推移,他感受到「他」已經開始疑惑自己為什麼醒不過來了。

  他著急地以至於在愛子姐他們走後就馬上闖進了她的房間,見到那些護士正壓著她準備打針。

  「藤…藤原先生?」主導的那位護士小姐認識他,見到他還有些意外。

  「我來帶她走。」他來不及多說太多就朝愛世走來。

  但愛世怕他,不停地尖叫著往後退,一路退到了窗台上,喊他不要過來。

  他害怕她亂動會掉下去,於是連忙朝她喊著別怕,他是來帶她走的,她自由了,他是來帶她離開這裡。

  在聽到她終於能離開這裡了,她停了一瞬,而就是在這一瞬,他終於上前抱住了恐慌的她。

  同時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失去了控制權。

  「他」醒了。

  那個一無所知的「他」見到了懷中披頭散髮的女人時,嚇得身體反射性地推開了她。

  愛世就這樣從窗台上掉了下去。

  他的愛世就這樣從他的懷裡掉了下去。

  瀾生愣住。

  望著懷裡空空的自己,他還沒弄明白他都做了些什麼時,淚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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