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當逢春

  韓於飛自己名下雖然沒有房產,但架不住家大業大,隨便哪個富人區都能找到一兩套姓韓的住宅。


  少女低著頭,默默摳手指。


  曉栩:統兒,他是不是還想玩什麽囚禁play啊?

  係統:……請“受害人”不要那麽自覺好嘛!

  什麽變態劇情都經曆過的渣少女不管碰到怎麽樣的情況都不可能驚慌。


  可她必須表現的自己很驚慌。


  被拐賣的婦女什麽的……呃。


  跑車一路超速,開到在文馨記憶裏從未出現過的地段。


  殺人拋屍?


  咳咳。


  倒車入庫,別墅下的私人停車庫裏一片黑暗。


  或許是少年故意沒有開燈。


  她聽得到他的喘息。


  很努力在克製著、壓抑著。


  但泄露出來的情緒,灼熱到一觸即燃。


  她甚至知道,他在黑暗中也看得到她。


  少女緊緊抿著唇,絞緊了自己的襯衫。


  那雙狼眼,正凶狠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似乎下一刻就會撲上去,將她撕扯個粉碎。


  他看見,這個少女的嘴唇在微微顫抖。


  色彩並不明晰,但他想,她一定嚇得臉都白了。


  楚楚可憐。


  惹人……肆虐。


  少女一度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麽。


  她應該並不能理解少年此刻的態度。


  所以更加不可能知道該如何安撫他。


  不對啊,受到襲擊的人是她,怎麽還要她來安撫別人?


  少年默不作聲的拿出手機,極快的敲擊幾下。


  她聽得出來,有信息發送的聲音。


  “你……”


  發送了什麽信息,發送給了誰。


  話還沒出口,她似是察覺到,這都是少年的私事,她沒有資格過問。


  “剛才那個人,我找人幫忙報警了。”


  “……嗯,謝謝。”


  他在說謊。


  她當然不知道他在說謊。


  單純的,天真的,毫無防備的……就這麽傻傻跟著他來了。


  啊,對了,是他強迫她的。


  可是,她也沒有認真抵抗過,不是麽。


  這個人啊……


  少年伸手扶額,無奈低笑。


  “小、小飛……我……我想回家。”


  不可以。


  那雙狼眼陡然銳利,射出冰冷的鋒芒。


  幸虧她看不到。


  他沉默著打開車門,快速走到她這一邊。


  少女剛想自己解開安全帶,少年還是快了她一步。


  連這個都要斤斤計較麽?


  從駕駛座的位置解開她的安全帶隻要伸出一根手指。


  但從她車門的位置解開,則需要……擁抱。


  少年毫不猶豫的逼近她,少女下意識將背脊緊貼椅背,微微偏過頭。


  以他手臂的長度,可以避免碰觸到她的身體。


  他們曾經試驗過,不是麽。


  可是。


  少年炙熱的吐息灑在少女頸間,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她輕輕咬著下唇,半掩的眼簾微微的顫。


  他不知費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沒有凶狠的吻上去。


  少年寬大的手掌擦過少女的手背,好似他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


  少女渾身僵硬,呼吸都那麽小心翼翼。


  “現在知道害怕了?”


  “……什、什麽?”


  “怕我對你做什麽。”


  “……怎麽會呢……你怎麽會……”


  我會。


  少年嘲諷的勾起嘴角,到底沒有說出來。


  “但是你很緊張。”


  “……嗯……因為小飛是個大男孩了……男女有別……”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當男人看?”


  “……”


  少年低笑一聲。


  啪嗒。


  安全帶彈起,少女的肩膀也隨之一顫。


  少年壓抑著喘息,在少女的驚呼聲中將她抱出來。


  “我、我自己可以……我的腳沒有受傷……”


  “我不信。”


  “……”


  曉栩:這崽子段位有點高啊。摸下巴

  係統:……不想說話!

  狼崽子抱著少女上了電梯,一路將人抱到自己臥室。


  少女當然不知道這房間是誰的房間。


  這麽大的別墅,怎麽可能沒有客房?


  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少年懷裏。


  讓他不由產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他們本來就是一對。


  而這裏,就是他們居住已久的愛的小屋。


  可往往,現實就是這般殘酷。


  少年強行壓下眸底生出的殘暴,珍而重之的將少女放在自己的床上。


  他未成年,所以這房子不在他名下。


  不過這房子本就是為他買的,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來。


  如果真的能就這樣把她關在這裏。


  不,他不希望這樣。


  雖然想讓她隻看著自己、隻想著自己、隻愛著自己。


  但是。


  他最想看到的,是她能夠發自內心的對他笑。


  她是他的光。


  她是他的救贖。


  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汙染她。


  曉栩:?

  係統:?

  經常受傷的少年家裏理所當然配備用品齊全的醫療箱。


  他勒令她脫下外衣,卷起袖子和裙子,把少女嚇得不輕。


  “我自己可以。”


  “傷患就不要倔強了。”


  “我真的可以,我背上沒有受傷,其他地方我都碰得到。”


  “就當是上次你替我處理傷口的報酬。”


  “不需要……”


  “伸手。”


  她似乎習慣於服從男人的命令。


  這叫他對某個人的怨恨更深一層。


  她身上的確沒有什麽傷,因為她沒有激烈抵抗過。


  一如既往的溫順,任由那個畜生為所欲為。


  “你剛才為什麽沒有反抗?真的連清白都不在乎?”


  “……我怎麽反抗得了一個高大的成年男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帶武器。如果他隻是劫財劫色的話……”


  “……”


  怎麽辦。


  他覺得自己的怒火……快要瀕臨臨界點了。


  她怎麽能這樣逆來順受?


  的確。


  性命和清白相比,他也不會願意讓她拚死守節。


  可……


  啊,是啊,他憤怒的理由,因為她是對的。


  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不能將她保護周全。


  若她當時真的拚死抵抗了,恐怕事後他會更加悔恨。


  少年握緊了拳頭。


  “小飛,你的手……”


  她這才看到,他手背上血跡斑斑。


  “是那個人渣的血。”


  “讓我看看。”


  少女細軟的雙手捧住他的拳頭。


  他仿佛被摁下了暫停鍵,就這樣僵在那裏。


  她始終是不同的。


  對他而言。


  熟練的用鑷子夾起酒精棉,輕之又輕的在少年手背上擦過。


  確實不是他的血。


  但他揍人時用力過猛,指關節蹭破了皮。


  “忍一下。”


  她下意識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他不禁莞爾。


  她一直都是這樣。


  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是這樣。


  溫柔的叫人心疼。


  係統:嘔。


  講道理,她也很想崩人設啊!你們就不能再等個一兩年!


  “好疼。”


  少年輕輕嘶了一聲。


  少女抬眸,震驚的看著他。


  曉栩:什麽鬼?!

  係統:他在撒嬌!

  “你不幫我吹一吹?”


  少女更加震驚的看著他。


  少年看的手癢,很想給她順順毛。


  但是表麵上,他微微垂了眼,狀似落寞。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


  “……”


  曉栩:我特麽!


  係統:忍著吧!


  想用百分九十九工業酒精糊他一臉的少女忍辱負重的低下頭,清清涼涼的呼吸拂在少年手背。


  帶起一片熱。


  “還是疼。”


  “……”


  少女的視線落在醫療箱裏靜靜躺著的剪刀上。


  係統:曉栩大人冷靜一點!!!

  “想吃糖。”


  少女從口袋裏取出一顆糖遞給他。


  少年就這麽看著她,沒有接。


  曉栩:他不是想……?

  係統:是的,他想!


  分分鍾想要崩人設的少女麵無表情的剝開糖紙,將糖送到少年嘴邊。


  少年得逞般笑了笑,張開嘴,伸出舌尖一卷,無可避免的舔舐到少女蔥白的指尖。


  曉栩:草!這狼崽子是故意的!


  係統:他本來就是故意的。挖鼻


  少女閃電般收回手,麵上緋紅。


  他知不能逼迫太過,收拾好的醫療箱之後便起身。


  “你就在這裏住一晚,阿博那裏我會說的。”


  “可是……”


  “沒什麽大不了的。難道那兩個大男人沒了你就活不下去?”


  “……好。”


  “你放心,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她現在可以依靠的人隻有他。


  對,隻有他。


  濃霧深重,他笑顏明媚。


  “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少年理所當然道。


  “老師為我無私奉獻,該到了我回報老師的時候。”


  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


  再如何細微的情緒,都不可能逃過少女的眼。


  陰鬱的。


  陰森的。


  陰鷙的。


  他滿心黑泥,沉落至深海。


  說那句話的時候,滿溢到洶湧的占有欲被壓抑到了極致。


  他想要盡情釋放。


  想要將那濃鬱深沉的愛欲毫無保留的傾注於她。


  強硬的,粗暴的,不顧她的掙紮,無視她的驚恐。


  她會哭吧。


  哭得既可憐又可愛。


  哭得停不下來。


  哭得……叫他停不下來。


  喘息聲漸起。


  少女疑惑抬頭。


  少年迅速轉身,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


  少年離開,房門緊鎖。


  少女微微垂眸,低聲一笑。


  他隱藏的並不好。


  他自己有沒有細算過。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叫過她“文姨”。


  “我不明白。”


  少女輕聲呢喃。


  “寧馨到底有哪裏不好,我又有哪裏好。”


  認真的。


  少女沒有以攻略者的姿態麵對他呀。


  真的沒有啊。


  若她想誘惑任何一個人。


  隻要一個眼神。


  便能叫他丟盔卸甲。


  忍耐?

  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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