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若有瑕
當巫訣接收到了麵目全非的巫顏時,就明白了曉栩的意思。
她從來不屬於任何人。
他從未奢求過任何承諾。
隻不過,噩夢開始,他總忍不住想要逃避現實。
如果可以。
他真想讓那些人全都消失。
她會生氣啊。
這比什麽都嚴重。
為了轉移注意力,巫訣盡心盡力治療巫顏。
“舅舅。”
巫顏看著他,目光中已然沒有了過去的膽怯與敬畏。
“無論你做什麽,她都不會為你讓步。”
遭遇不幸之後,她是真的長大了。
她想通了很多事,包括這個嫡親的舅舅為了那個人連自己的親外甥女都可以背叛出賣。
她對他的所有情感全都消失殆盡,甚至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去嘲笑他。
他們全都費盡心機,可看在那個人眼裏,怕是最多不過像蹦躂的猴子。
既可笑。
又無力。
“這是我的事。”
巫訣對她同樣沒了感情,反而越發嫌惡。
但凡她有點腦子、有點本事,都不至於叫那些男人這麽快做出反應。
雖然明知道有些事避無可避,但他心中鬱結,需要一個遷怒的對象。
所有人都一樣,都把這個“真正的巫顏”當做粗製濫造的贗品,全都認為是她的錯。
在前世,她經曆過類似的事情,那時她毫無怨言,包容著所有人。
一次、兩次……人的心理底線在這裏,這都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第三次,變本加厲的傷害,不管什麽樣的人都會被突破心理防線。
巫顏理所當然的黑化了,沒什麽不對,也沒什麽不可以。
在這個世上,除了那舉世唯一的神明大人,其他人不都是螻蟻般的存在麽?
她看清楚了。
巫顏臉上還帶著深淺不一的疤痕。
此刻的她,笑起來卻帶上了奇異的風情。
“舅舅,很痛苦吧?以你的智慧,應該知道神明大人選擇留在宣寒弈那裏……會發生什麽事。”
包括之前,她自願被洛綾掠去,定然是知道男人麵對她,會是個什麽樣的情境。
“巫顏。”
他冷眼看她。
“她並不會高看你。你已經沒什麽利用價值了。
聞言,巫顏隻是無甚所謂的笑了笑。
“我知道。但是我依舊會在這裏,嘲笑著你們每一個人。”
大家都是為情所困,誰都沒資格看不起誰。
這更是巫顏覺得諷刺的理由。
他們看她愚蠢,她何嚐不是這樣看待他們的。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麽。
巫訣其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痛苦煎熬。
那是神。
不是人。
她不在乎自己的軀體。
那是因為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軀體。
所以。
他有理由相信……或許隻是自欺欺人,他認為她哪怕獻出了那具軀體,他們也隻是單純攻占了一具空洞的軀殼,而不是她。
係統:這人交過智商稅了啊!
不不不,這是經驗得出的結論,畢竟他是親手為她做“換殼手術”的人嘛。
正常人類身體和靈魂是統一的,但這不適用於神明。
“這藥用一個月,你臉上的疤就可以徹底消除。”
“不需要。”
巫訣不願用這雙手為她治療,所以讓她自己敷藥。
以曉栩給他輸送的靈力,他完全可以讓她一次治愈。
巫顏的話倒是讓他多看了她一眼。
她想留下這些疤痕,留下這些屈辱的證明,留下此生都不會磨滅的仇恨。
“舅舅。”
她看著他,眉眼侵染寒霜,倒是有了幾分曉栩的神韻。
“巫顏已經死了。”
再說回曉栩這裏。
其實最難過最煎熬的應當是洛綾啊。
他聽說那個女孩“自願”留在王宮,便知道自己又被她算計了一回。
真是上趕著被虐,他氣都氣不了。
洛綾沒有回國,而是選擇蟄伏在此。
反正他是不信那個女孩當真會和宣寒弈在一起,必定是有所圖謀。
那麽,總會有他出麵的機會。
終於正麵麵對了她,宣寒弈開始寸步不離守著她。
公事?
我們要知道一件事。
曉栩此人,是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典範。
一天能睡上十幾個小時,睡前要吃醒來要吃,踏出房門瞎溜達的時間本就不多。
還要感謝她,宣寒弈現在的辦事效率和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果然人就是需要鞭笞啊!
……哪裏不對?
他甚至還有閑餘的時間去欣賞這貨的睡顏。
講道理,這張曉栩都看不下去的臉,他到底為什麽能看的這樣津津有味啊!
係統:講道理,曉栩大人還是個人類的時候,臉差不多就長這樣好吧!
曉栩:講道理,人神要向前看,本大神都進化成神了,為什麽要去懷念物種退化後的模樣啊!
係統:……真有道理。
少女的睡姿可不是什麽嬌憨可人的。
她這人啊,就是肆意妄為慣了。
他坐在床上,將她從頭發絲到指甲蓋都審視了不知多少遍。
然後有些無奈的想,這到底是她的真麵目,還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選的容貌。
不管是哪一種,都沒有關係。
除了巫顏和巫訣,誰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也就是說,他們隻會認為,換魂之術是巫族人的手筆。
換而言之。
若是巫族滅絕。
還有誰……
能帶得走她。
思考著這般惡毒的事,男人目光卻極溫柔,輕撫少女臉頰的手更是憐愛到極致。
她翻了個身,避開了男人的手。
男人低笑一聲。
“醒了。”
“沒有。”
男人笑意更深,輕輕撚了撚少女的耳垂。
她身子輕顫,反手將他拍開。
“宣寒弈!”
“真敏感。”
這也是他最近的新發現。
饒是心裏再怎麽不樂意,她的身體總能誠實的做出他喜歡的反應。
少女坐起身,絲毫不在意自己滑落到手肘的衣衫。
她不知羞恥是真。
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哪怕是眾目睽睽。
那雙又短又粗的腿就這麽大咧咧擺在他麵前,坐姿甚是不雅。
男人朝她伸出手去。
她打了個哈欠,冷眼睨他。
男人將她滑落的衣服拉上去,重新係好衣帶。
若非他順手在她鎖骨摩挲了好幾下,她還真就信了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小心著涼。”
少女麵無表情的翻了一個大白眼。
下一刻,男人的手落在少女後腦,身子前傾,瞬間覆上少女微張的唇。
殺伐果斷。
他從不是什麽謙恭溫良的正人君子。
他抑製不住想要靠近她的衝動。
他也沒想過去抑製。
她根本不知道,每次他坐在她床邊,腦子裏想的都是些如何齷齪不堪的東西。
曉栩:不,本大神知道。冷漠臉
男人吻得很深也很重,與那張溫和的臉皮截然不符。
少女掙紮著去推他,還想趁他掠奪之際咬斷他的舌頭。
野性難馴。
更是刺激了男人的□□。
少女掙紮的更厲害,小臉漲得通紅。
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他情難自禁。
推搡間,少女本就鬆散的衣衫再度滑落。
他雙眸逐漸染上猩紅。
他根本就沒有她想的那般冷靜、那般理智。
在她麵前。
他更寧願做一頭獸。
“放……放開……”
她推不開他,便雙手摩挲著想要尋找可用的武器。
但是在她房中,別說是利器,連重物都不曾有。
他思緒縝密,事無巨細。
與她有關之事,他賭不起。
他中了毒。
他上了癮。
不是他不想放。
而是真的放不下。
他略微鬆開緊咬的唇,讓少女得以喘息的機會。
可不過須臾,他又再度吻了上去。
衣冠禽獸。
少女的嘴終於有了自主權,不禁如同劫後餘生般大喘了幾口氣。
“放開!”
“我以為你真的不在乎。”
“是我不想給你。你一碰我,我就犯惡心!”
他知道這是假話。
他看她,看得足夠仔細。
她從未厭惡過他,也從未仇視過他。
她在他手下顫抖低吟,雙頰緋紅,眼含春水。
她的不願意,並不是真的在排斥他的觸碰。
“曉栩,我和你是同類人,你騙不了我。”
嗬,她和洛綾還是同類人呢。
“別!你……”
少女本欲推開他的手改為護在胸前。
她臉頰更紅,雙眸卻似有膽怯閃過。
他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什麽。
她說自己已經給了巫訣,這應該是假話。
她表現的放蕩,不過是做給他們看而已。
任何男人麵對她,都會控製不住自身的欲望,所以她身上才會有那些痕跡。
當知曉她仍是清白之身時,他並未因為欣喜而平靜下來。
而是更加躁動難耐。
他的體內本就有一把火,如今添上薪柴、再火上澆油。
一發不可收拾。
手指一用力,那纖細的帶子就斷了。
“宣寒弈!”
少女扭動著身體想要逃跑。
可床就這麽大,男人還堵在床邊,她又該往哪兒逃。
在她掙紮著轉身之際,他從背後抱住了她。
熱燙的仿佛能點燃一切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引起少女陣陣戰栗。
“你抖得很厲害。”
“我沒有!”
長發散落,露出一截後頸。
他喉頭滾動,饑渴至極。
少女一手護胸,一手抓緊了被褥。
她確實抖得厲害。
如同身不由己的浮萍。
風一吹就散了。
“你保持純潔,原因可是與巫族少女相同?”
“……不是。”
他以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其實,這才是災難啊。
她並不需要任何玄幻之力,單靠雙手便可毀天滅地。
“所以……沒有關係吧。”
“……什麽?”
“就這樣把你占為己有……沒有關係吧。”
他的聲音極近,是貼著耳朵說的。
黏膩而模糊。
比起語句,語氣更可怕。
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宣寒弈,你以為我隻身來見你,會沒有半點防備麽?你要是敢碰我,一定會後悔的。”
少女渾身僵硬,吐露的話語帶著些微的顫。
這份倔強,他也萬分憐愛。
“我已經後悔過一次了。曉栩,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未覺得此世會有在我掌控之外的事物。如果不能把你占據在懷裏,我必定後悔一生。”
“你料定……在助你一統天下之前,我不會殺你?”
男人一聲輕笑。
“是。”
身下少女衣衫半褪,膚白如雪卻不夠精致。
她不美麗,也不誘人。
但是。
不會有人比她更美麗。
不會與人比她更誘人。
他身子壓得更低,將少女完全壓在床榻之上。
“曉栩,你大費周章做了那麽多事,不可能允許在成功之際功虧一簣。雖然不知你為何這麽做,但很顯然,你主要針對的人是我。所以,不管你對我是何心意,你都不會讓我出事。”
“……”
少女低垂著眉眼,半晌沒有說話。
“……嗬。”
少女仰起頭,斜眼看他。
“你對自己很自信。你認為自己的猜測全都對的。”
男人勾住少女的下巴,與她鼻尖相抵。
“那我可有說錯?”
“沒有。”
少女低低啞啞笑出聲。
“可是,隻要你活著便好,其他並不重要。若我說,你膽敢對我不敬,我將會讓你一無所有。你還會這麽做麽?”
事情回到原點。
江山美人,他選哪個。
“我的手段你知道,若我真的存心報複你,有千萬種方式既可以不違背自己的諾言,又能讓你得到最殘酷的懲罰。宣寒弈,你沒有理由讓自己冒這樣的險。”
沒有理由?
的確,他從未做過不計後果之事。
他甚至從未失敗過。
“我失去過了,曉栩。你已經給了我足夠殘酷的懲罰,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再承受一次。”
在想清楚前因後果之後,他就明白了。
無論做什麽都沒有用,她絕不可能心軟。
隻有強硬掠奪,盡他所能不擇手段。
她很成功。
成功剝奪他希望。
成功賦予他絕望。
“你在乎誰,我就會殺誰。”
男人聲音低柔纏綿,溫柔到不可思議。
“宣寒弈!你放手!”
“你知我要什麽,我也知你不會給我。但是,曉栩,我們是同類人。想要的東西,自會親手去奪去搶。你已攻入我腹地,我卻不知你弱點。我整個人都拿捏在你手裏,我知道。”
“……你明知如此。”
還在負隅頑抗、垂死掙紮。
很不明智。
這根本不是宣寒弈會做的事。
他應該知道,自己忤逆這個女孩、激怒這個女孩,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
“本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你告訴我,我還有別的活路?”
少女斂眸,嘴角上揚。
有啊。
隻要他……放下她。
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隻要他不愛她。
她依舊會助他成為天下之主,他隻要安心接受就可以。
沒有任何負擔,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他。
他們做不到。
除了她。
這個女孩,以情設局,請君入甕。
隻要他不動情,她便不會再有下一步。
事實如此。
答案就是這樣簡單。
而且。
別人做不到,宣寒弈最應該能做到。
無論愛恨,情感會使人動搖、無法做出最明智的判斷,這是他理應規避之物。
若得不到,便徹底毀掉。
這樣,才不會影響到自己。
“隻要你把……這雙手放開。”
“我做不到。”
難道他就不想麽?
他這樣驕傲的人,自然不會允許自己有弱點。
這個女孩不可能不知道,她正是因為知道他絕放不下,才如此肆無忌憚。
“隻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你不是這樣想的麽?”
過去是。
一直是。
“若讓一個女人絆住你的腳步,你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吧。”
說的真對。
若是在遇到她之前,有人對他說,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失了分寸,還為了她放下自尊放棄原則,他定然嗤之以鼻。
有什麽辦法呢。
若真有人能給他一個辦法,他怕是要奉若神明。
問題是,神明就在這裏。
神明給了他解決辦法。
他就是不聽話。
怎麽辦呢。
“你說什麽都沒用了。”
男人繾綣而寵溺的笑著,抽絲剝繭般將少女蔽體的衣衫剝落。
就像現在。
他心裏其實是知道的。
她說能殺他,就必然能。
她既然能換魂,便不甚在意使用的身體。
或許對她來說,就算得到這具身體也沒有什麽意義。
他隻是想抓住。
盡可能的。
隻要能將她鎖在身邊。
他什麽手段都會用。
她為了守諾,寧願舍棄清白也不傷他。
他知道自己現在很難看。
在她眼裏應該是可悲又可憐。
沒有經曆過絕望。
他自己都不會理解這樣的自己。
“曉栩……”
——我,是真的……
“唔……”
疼痛襲來,少女咬緊了牙關。
明明痛的是她,他的瞳眸中卻慢慢浮上悲愴。
他知道的。
看似是他在占有,她在承受。
實則。
是他徹底跌入了魔鬼的陷阱,再無翻身可能。
他掰過少女的臉,深深吻住她。
——這麽樣的……
十指緊扣,扣得很緊。
他閉上了眼。
沒有去看。
……她帶笑的雙眼。
——絕望的……
笑聲溢出喉間。
少女狠狠咬破他的下唇。
他不懂她的痛。
但她不可能比他更痛。
——愛著你。
※※※※※※※※※※※※※※※※※※※※
→_→我!要!吐!啦!
→_→這寫的什麽玩意!根本沒辦法寫出那種火辣的!瘋狂的!充斥著鮮血與絕望的感覺!艸!
→_→然而這已經是刪減過的版本→_→我……我隻能用嘴炮代替“肢體語言”
→_→艸!感謝在2020-11-07 22:44:33~2020-11-09 22:2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氪喵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