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愛(物理)感化世界[快穿]信女還願
隱世,不代表與世隔絕。
更何況是在皇城腳下,由皇帝親自下令修建的廟宇。
香客眾多,他們津津樂道於現下皇城的八卦。
關於一個女人的消息。
他不入世。
而她就是繁華塵世。
本無交集。
也不該有交集。
可是。
為什麽他們總在他耳邊不斷重複她的名字,她的事跡,她的……男人們。
無人能束縛的奇女子,讓男人們明明膽怯卻依舊舍生忘死的絕世妖姬。
他最不該接觸的那類女子。
她不需要任何人度化。
她果真兌現了對他的承諾,不隨意動用武力,不輕易挑起戰爭。
皇城很平靜。
表麵上。
可是。
為什麽……他就是覺得……
意難平。
不會為此感到愉快是正常的,他向來清心寡欲,無悲無喜自然正常。
可是。
他不僅不感到愉快,甚至難道了不愉快。
沒有人能告訴他這是為什麽。
不。
能告訴他的人,不願再與他有半分交集。
他看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
平凡而普通,碌碌無為卻兢兢業業,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同。
過去,他看他們的目光同樣如此。
眾生平等。
如今,他很清楚,有什麽不一樣了。
雖然依然是眾生平等。
但。
枯燥的。
乏味的。
暗淡的。
這種……一複一日……連呼吸都逐漸晦澀而艱難的生活……
他不懂。
這到底是為什麽。
仿佛賴以生存的空氣一點一點被人抽幹。
窒息感讓頭腦混沌。
窒息感讓心髒麻痹。
每一個夜晚,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望著燭火搖曳。
他在想什麽。
他什麽都沒在想。
沒有可以想的回憶。
她從一開始,就在與他保持距離。
那麽遠……
那麽遠……
那麽遠……
夜晚是很可怕的東西。
就和那個女孩一樣。
夜晚總是能勾勒出人類最真實的模樣。
就和那個女孩一樣。
夜晚還會將內心深處的痛楚和醜陋暴露得很徹底。
就和那個女孩一樣。
他很想張開嘴。
說傾訴些什麽。
說呐喊些什麽。
說嘶吼些什麽。
這不對。
清心而寡欲。
冷靜而理智。
這才是他。
而非。
隱忍著。
克製著。
強迫著。
否認著。
拒絕著。
痛苦著。
然後,他想起了她說過的話。
苦修,是自己曆練自己。
並沒有神佛會製約你,同樣沒有神佛會拯救你。
如果自身不會被誘惑,又何必讓自己成為苦行僧。
用這苦,去遏製那甜。
他這才知道,原來這是一件那麽困難那麽煎熬的事。
誰來……
救救他……
——救不了。
如果當真有神佛。
可否為迷途的他指點方向。
——誰都救不了。
若是人生必定要曆劫。
他寧願承受天災地劫佛懲神罰。
——無論如何都救不了。
且問。
他度眾生。
——他已然……
誰來度他。
——見到了神佛。
火光跳躍,映著眸色明明滅滅。
嘴角噙著那一抹似乎永遠都不會褪色的清淺笑意。
前半生的修行問佛,隻不過是向他證明了。
這天上沒有佛,這世間沒有道。
此時此刻,他大徹大悟。
他已然見到了佛。
他已然修得了道。
她就是他的佛。
她就是他的道。
既然他半生都在尋求這些,如今尋得,難道不該用盡全力去抓住麽。
在這人世間,可以度他,願意度他,真心實意在度他的……隻有她而已。
她說。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該有交集。
那麽。
他便入她的世。
他們與她肌膚相親。
他們與她耳鬢廝磨。
他們能訴說愛語。
他們能擁她入懷。
她總是不願意這般親近他。
真是個壞孩子。
我的神明。
我的佛祖。
若你的信徒因你而入魔。
你是否願意……
以身。
度他。
……
係統:那啥……這黑化值是個什麽情況!!!
絲毫不知自己又習慣性人渣的少女正在準備一出美救英雄挾恩圖報以身相許的戲碼。
壓根不知道為什麽會被皇帝派去送陸小姐出宮的張修遠壓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半路被人綁架,更加不知道為什麽轎子裏的人從陸小姐變成了林小姐?!
曉栩:蕪湖。
這個林小姐不是林筱萍而是林筱宛,她有正當理由進宮和明子羲見麵,畢竟整個皇城都默認她以後一定會嫁給明子羲。
哦,要是最後還嫁不成那就尷尬了。
曉栩:嘻嘻。
過程略。
總之最後林筱萍為救情郎身負重傷,而林筱宛被保護得好好的全須全尾回到丞相府。
別問林筱萍是怎麽知道張修遠被綁架又怎麽知道綁匪藏匿人質的地點!
因為這事是林筱宛策劃的,林筱萍“偷聽到”的可能性很大不是麽?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林筱宛自然難得安分,畢竟在林筱萍受傷的時候反咬一口,這種行為太傻逼了!
曉栩:別謙虛,要正確認識自己。
不過林筱萍單槍匹馬勇救情郎的情節會顯得既玄幻又刻意而且還秀智商,所以林筱萍宣稱是自己妹妹久久未歸才進宮求助於九皇子,和那勞什子的情郎沒有一毛錢關係。
這波啊。
既彰顯了“深厚的姐妹情”,又表示自己隻不過是“不經意間”“順便”救了某人,某人不用放在心上。
但是傷及肺腑的救命之恩明晃晃擺在那裏。
在林筱萍養傷期間,張修遠一個人默默糾結徘徊掙紮不知道腦補了多少青春蛋疼並家庭倫理劇。
很多時候,自己的情感,是由自己親手強加上去的。
謊言說久了,就會默認為事實。
他終有一天會相信。
張修遠登門很多次,卻隻見了她一麵,禮倒是全收下了。
用林筱萍的話來說,等這禮收到並且用到她痊愈時,這救命之恩就兩清了。
哦,對,這是曉栩的話。
三小姐和四小姐所在的院落距離並不算遠。
他總是能路過。
相比之下,一個是他曾經捧在手心上的女神,另一個是他曾經棄之如敝屣的愛慕者。
可是今時今日,這兩個女子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彼時,不知道為什麽就出現在林筱萍房間裏的曉栩啃著雞大腿,滿臉嫌棄的看著門外。
“你說男人怎麽就那麽賤呢?”
“……您說得對。”林筱萍嘴角抽抽著看她啃雞大腿。
“不就是一個救命之恩嘛?真要報恩,他拿刀戳自己心窩子不就好了?”
“嗯……嗯嗯嗯?!!!”林筱萍的表情又雙叒叕裂開了。
林筱萍其實並沒有傷及肺腑差一點就要香消玉殞。
她受傷的角度和力度以及倒在張修遠懷裏的姿勢,曉栩都勒令她演練過無數遍。
當時那個血跟噴泉似的,把張修遠嚇得不清,根本來不及去查看她的傷勢。
當然,曉栩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計算好的。
如果有誤差的話……林筱萍就真的死定了!
林筱萍:土匪的鍘刀絕對沒有陸小姐的眼神恐怖!不,完全沒有可比性!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現在張修遠肯定在這林筱宛大眼瞪小眼。”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她腦子裏的係統可以現場直播。
“陸小姐,你說讓我暫時不要見他?可是這段時間裏……若是林筱宛又對張修遠說了什麽,讓他回心轉意的話……”
不自信的女人,連自己都在懷疑自己,如何叫人信任她?
“我問你,還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結果麽?”曉栩回眸,斜眼睨她。
“什麽意思?”林筱萍不解回視。
“張修遠早就拋棄你了,在他眼裏你本就一文不值。就算林筱宛再吹什麽枕邊風又如何?你覺得他會更討厭你?還是說……他會開始思考,他會開始懷疑,為什麽說好的好姐妹,她卻那麽見不得你好?”
林筱萍頓時恍然大悟,不由露出笑臉,“陸小姐果真神機妙算!不過,張修遠不會僅僅是因為我救了他一命,便對我心生愛慕吧?”
“忘了我說過的話?救命之恩自然和情愛無關。可是你在他的心裏留下了那麽濃墨重彩的一筆,他想忘都忘不掉。你越是拒絕與他見麵,他便越是會想你,最後想你想得受不了……非要與你麵對麵說清楚,你到底是愛他,還是不愛他。若是真的不愛,又為何舍身相救?他不會相信你。你可以盡情說實話,說你不愛他了,說你恨他要報複他。他不會相信你的。”
真是……
嗯?似曾相識的劇本?
係統:一個兩個都是flag!
說完,曉栩停下啃雞腿的動作,歪著頭出神。
曉栩:統兒,話說,本大神怎麽突然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係統:本係統什麽都不知道呢。嗬嗬。
曉栩:?
“陸小姐的意思是,我隻要躺在這裏,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能不能有點上進心?”曉栩惡狠狠咬了一口鮮嫩多汁的雞肉。
“啊?”林筱萍滿臉茫然。
“你不僅在情感上要讓張修遠念念不忘,還要讓自己變成他配不上的那個女人。這段時間,正好是你鍛煉自己的最佳時機,你要變成比林筱宛更受男人喜歡的女人。”
林筱萍摸上自己的臉,“我真的……可以麽?”
“美人在骨不在皮。”少女垂眸輕笑,“張修遠是武將,他永遠不可能討厭英姿颯爽的女子。此次你受傷,更可以說是一個契機,練武的契機。”
“我這個年紀……”林筱萍麵露擔憂,“練武不是從小練起?”
“又不是真叫你征戰沙場。重要的不是你有多能打,而是讓自己有那股子氣勢。我要你哪怕是坐在他麵前,都讓他覺得自己低你一等。”
“……”師父您可真看得起我!
“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少女眼眸微眯,笑容可掬。
“做、做得到……必須做得到!”
“更何況啊……”少女一手支頭,深深歎了口氣,“某人叫我不要殺生,那就借刀殺人咯。”
“???”她覺得自己被坑了!
“一命抵一命,我說要林筱宛死,她當然就必須死。”
林筱萍: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挺希望她死……但是臣妾沒有殺過人啊!
“不過,她最終會怎麽死……嗯,倒也可以多斟酌斟酌。”
“……您說得對。”林筱萍麵癱著臉回道。
“網都撒出去了。暫時……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吧。”
少女慢條斯理的擦拭自己滿是油漬的嘴唇,笑得妖妖嬈嬈邪惡的不得了。
係統:我有一個flag不知當講不當講……算了,曉栩大人說了,不要在意這點小事!
曉栩:嗯?怎麽突然覺得背後一涼?
係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