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死與生
畫麵重組。
一條彎曲的線條出現，那是一片片畫麵組成的。
裏麵，有萬壽來到這裏的每一個時段的畫麵，它們依次排列，從生到死，全部都有。
“穩定了，接下來會開始時光回溯。”熏仙鬆了一口氣。
霧靄所在的位置，那條由片片畫麵組成的線條，其中代表萬壽死亡的那些畫麵，在崩碎，在消失。
“對了，我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你說的平行空間，萬壽本來已經死了，你將時光回溯，他又活了，那他死了的那個平行空間還在嗎？”
雷金龍忽然一拍龍頭，驀地轉身看向熏仙。
“當然還在，平行時空就是如此形成的，這個時空，我來將他救活了，他的命運也就被我改變了，時空就產生了分叉。而原時空，我沒來救他，那個時空就再也沒有他了。”
熏仙頓了頓，道：“本來是同一個時空，一個決定讓我沒來這裏，一個決定使我來了這裏，也就此化作了兩個時空。”
“這樣啊！”
雷金龍茫然，似懂非懂，他覺得太神奇了。
“不對，你為什麽懂得這麽多？在以前，我遇到那些即使後來成就仙帝的家夥，也不見得有你懂得多。”
雷金龍好奇的問道。
“這與我修煉的能力有關。”
熏仙笑著說。
“蒂玲心？”
雷金龍看向那一片片畫麵所在之地，那裏，萬壽死亡的畫麵，在急速潰散，消失。
“我還有一個問題，時空不斷的分叉，不斷的產生平行時空，有竭盡嗎？有盡頭嗎？還是就這樣無限的延伸，永無止盡？”
雷金龍忽然又問道。
“當然有竭盡，那就是泯滅紀元，在那裏，什麽都沒有，甚至連虛無都算不上。”熏仙眸子深處，竟罕見浮現惶恐的表情。
“為什麽會這樣？”
雷金龍不是很懂，他詢問道。
“你家種了一棵果樹，你會管理嗎？會吧？那些過長的枝丫，你會剪掉吧？那些不結果實的枝丫，會毀掉吧？那些枯死的枝丫，會連根截斷，扔了吧？”熏仙說著，瞳孔中顯露深深的恐懼。
他看著天外，就像是看到一雙巨大的眼睛，在俯視著這一切。
“這個時空，已經無盡歲月，沒有結‘果’了，興許，泯滅歲月不遠了，腐朽入侵，便是征兆吧。”
熏仙唏噓的感歎。
“腐朽終會毀掉一界，使其枯死，壞死，最終泯滅。”
熏仙說的話，雷金龍已經完全聽不懂，無法理解了。
一臉懵逼。
就在這時，萬壽死亡的最後一張畫麵，轟然崩碎。
那一條由畫麵組成的線，開始擴散，融合，匯聚，時空風暴平息，與周圍交融填補。
不時，那裏霧靄澎湃，從無到有，逐漸匯聚，形成了仙源。
一切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
霧氣氤氳，蒸騰霞光，璀璨的氣息，令人神往。
……
“小女孩是誰？！”
萬壽的意識體發出疑問，不斷重複。
這種狀態已經不知維持多久多久，仿佛將要永恒，直至那個小女孩也在世間死掉。
“小女孩是誰？小女孩是誰？小女孩是誰……？”
意識就這樣重複，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永恒不變。
又不知過了多久，萬壽的意識體突然呢喃道：“小女孩是小玥玥。”
“小玥玥，小玥玥，小玥玥是誰？”他又開始重複這樣的話語。
“小玥玥是我孫女？”
驀然，萬壽的話語再變，又開始呢喃這樣的話語。
又仿佛過了無盡歲月，他漸漸恢複了部分記憶，道：“我是萬壽，小玥玥，小玥玥。”
終於，他憶起了碧瑩，小若菱，峰梨，雷金龍……一切的一切。
他漸漸明悟過來，又恢複了他原本的意識。
“為什麽唯獨小玥玥一直忘不掉？如果按照之前的推算，世間的人離世了，他們就會忘記我，我也會遺忘他們，相關的記憶將會被世間抹除，那麽，為什麽唯獨小玥玥沒被抹除？”
恢複所有記憶的萬壽感到很是奇怪。
“難道即便是我認識的人都死了，她也沒有離世？怎麽可能？小玥玥難道比我所有認識的人都活的久？”
萬壽忽然產生一種可怕的想法，小玥玥能夠存活無盡歲月而不死。
“難道是因為那具棺木的原因？”他狐疑的想到。
“還有仙帝，也能存活漫長歲月，不可能，怎麽可能？”
萬壽為自己的這個荒誕念頭感到吃驚。
他搖了搖頭，不在去想這些在他看來，無比荒謬的思緒。
他開始細思，為什麽這些記憶會突然回歸，本來已近逝去了的記憶，又回來了。
“由死而生！”
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萬壽十分不解。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突然間，黑暗消失，一切又明亮了起來。
景物回歸，天空中好幾個太陽，映入眼簾。
“嗡！”
萬壽忽然看不見了，很奇怪。
黑暗再次降臨，深深的恐懼把他掩埋。
“怎麽回事？那個霧氣怎麽又紊亂了？”雷金龍大叫道。
“定！”
熏仙大吼一聲。
一道光束氤氳的澎湃過去，激蕩在那霧氣中。
一切都又穩定了下來，那霧氣也開始趨於平和。
所有的一切，又都回歸正軌。
“剛才怎麽回事？”雷金龍問道。
“沒事兒，隻是一點兒小問題。”
熏仙想了想，回答。
“現在怎麽樣？時光回溯，萬壽活過來了嗎？”雷金龍再次發問。
“早著呢。”
熏仙搖了搖頭。
霧氣澎湃，又開始緩慢的氤氳蒸騰起來。
熏仙與雷金龍和白兔緊張的看著，心頭很緊張，不知在想什麽。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那霧氣又開始沸騰，好似要崩潰一般。
“不好。”
熏仙的麵色一變，縱身一躍，來到空中，雙手結印，一道光速激射而下，包裹了霧氣。
他在強行壓製，不讓霧氣崩潰。
否則，霧氣崩潰的話，萬壽必死無疑。
這樣過了好長時間，終於霧氣平靜了下來。
熏仙不敢有絲毫怠慢，一直認真的盯著那裏。
終於這樣過了好久，熏仙才鬆了一口氣。
他身形一動，回到了地麵。
“怎麽樣？萬壽他活過來了嗎？”
雷金龍看著熏仙，問道。
沉默少頃，熏仙說道：“好像出了點問題，他的肉身不全。”
“肉身不全，怎麽回事啊？”
雷金龍皺眉，驚愕的問。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他的肉身組合不起來。無法回歸。”熏仙遲疑了一會兒，說道。
“那現在怎麽辦？如何是好？”
雷金龍焦急。
“再等等看吧。”
焦急的等待，又過了很久。
但萬壽的肉身始終沒有歸來，還是分離狀態，散落在四麵八方。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蒂玲心的力量，就沒有效果了。”
熏仙眉頭一皺，他驀然縱身一躍。
天地間，曦光開始澎湃。
時空開始紊亂，日月如梭，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仿佛能夠操控那一片區域的時間，將那裏撥亂反正。
“嗡！”
時光倒流，萬壽的靈識開始回歸，化作一片氣霧。
終於，他的靈魂也回來了。
元嬰歸來。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他是萬壽。
不過他看上去很是虛幻。
並不是凝實的元嬰，而是虛幻的元嬰。
這個元嬰，一會兒化作霧氣，一會兒成為實體。
這樣來回不斷的變換，不知持續了多久。
終於，他雖然看上去虛幻，但終歸變成了萬壽的模樣。
熏仙的臉色變換不定，一會兒鄭重，一會兒不解，一會兒又猶豫不定。
“怎麽了？”
雷金龍立馬問道。
“他的肉身無法回歸。”熏仙說。
“那怎麽辦？”雷金龍問道。
熏仙沒有回答，沉默了下來。
好長時間，他似乎下定了決心，雙手掐決，點指氤氳蒸騰的霧氣。
刹那間，曦光洶湧澎湃而出。
無窮無盡的‘勢’溢散在空氣中。
那霧氣劇烈的洶湧，時光之力揮灑，一切都在顛覆。
太驚人了，十分恐怖。
在雷金龍以及白兔緊張的目光中，那代表萬壽元嬰的‘源’力，凝聚成為一團。
糾纏在一起，仿佛凝固了一般。
熏仙打出一道光芒，攢射到那團源力上。
頃刻間，那團源力開始浮動，開始變化，最終成為一顆原色的金丹。
“而今，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熏仙搖了搖頭說道。
他縱身一躍，落地落在了雷金龍身旁。
“如何啦？”雷金龍問他。
“肉體缺失了一部分，不可能凝聚出來了，所以我另外想了一個辦法。”
熏仙停頓了一下。
“什麽辦法？”
雷金龍立即問道。
“成仙。這裏有仙源之力，索性他的肉身已經消亡，何不直接就將其斬掉？斬掉靈身，成就真仙之體。斬靈成仙。”
熏仙思考了一下，而後說道。
“什麽？成仙？”
雷金龍驚愕的問道，“他已經到了斬靈境界？”
不怪雷金龍如此震驚，這麽短的時間，萬壽就成就了斬靈境界，實在太不可思議。
他記得，與萬壽分開最多也就一年多兩年，這麽短的時間，萬壽就到了元嬰斬靈，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有什麽好奇怪的？”
熏仙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怎麽不奇怪？才兩年時間。他就到了斬靈，這還不夠不可思議嗎？”
雷金龍有些恍惚，他記得第一次遇見萬壽，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凝血修士，才剛凝血而已。
之前在生死存亡的邊緣，他沒有在意到這些，現在回過味來，著實把他震驚到了。
“什麽？兩年？你確定是兩年？”
熏仙大吃一驚，倏地看向雷金龍。
“確定！”
雷金龍堅定的點了點頭。
熏仙不說話了，眼中浮現駭然之色。
“兩年……”
熏仙嘴裏喃喃著。兩年成仙的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太震撼人心了。
試問，何人可以做到這一步？隻用兩年的時間修煉到真仙境界。
簡直曠古絕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們這個紀元，興許真的要泯滅了。’
熏仙忽然嘀咕道。
代表萬壽的那一團源力，在瘋狂的吞噬著仙源之力。
漸漸的，越來越大壯大。
“這個過程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雷金龍看著那裏的霧氣，忽然問道。
“不大，隻有兩層的概率。”
熏仙回答。
“這麽低嗎？”
雷金龍臉色一變。
“倉促之下已經很不錯了，這樣的概率。”熏仙搖頭。
“那個老不死的，想用雷劫液融入其中，可以增加概率，是不是？”
雷金龍說道。
“對！”
熏仙略一思索，“想要成仙，一些神液，瓊漿玉露是可以增加成仙的概率的。”
“真的嗎？”雷金龍欣喜。
“當然！”熏仙說道：“南雪老祖已經融入了許多神液在那個仙源裏麵。不然怎麽可能會有兩層的概率？”
“我聽那個老不死的說，他融入的那些神液，其實並不是最好的，沒有達到雷劫液這種程度。”
雷金龍說道，有詢問之意。
“確實，不算是最好的。但也極其稀有，並不好找。”熏仙說道。
以南雪老祖的身份，能找到的神液一定不會簡單，絕對也是稀有異常。
雖然隻是那些真正神液的替代品，可即便如此，要讓一個普通人去找的話，絕對一輩子都找不齊全。
“如果這些神液都換成最頂級的，那麽概率會增加多少？”雷金龍問道。
“如果那些瓊漿玉露都是最頂級的話，成功的概率至少能增加五成。”
熏仙攤開五指說道。
“加上本來的兩層，也就是七層？”雷金龍驚訝又欣喜。
“不要想了，頂級的神液，怎麽可能？連我都找不到。”熏仙搖了搖頭。
“不！頂級的神液，我們有的。”
雷金龍大叫一聲。
“有？”
熏仙驚訝地望了過來。
“雷劫液，仙靈液，融金水，恒行水，欲魔乳，匿蘭泉。全都有，有這些，概率能增加幾層？”
雷金龍好奇的問道。
“什麽？竟有這些神聖液體。”
熏仙直接震驚了。
雷金龍每說出一樣神液，他都瞪大了眼睛。
他覺得不可思議，這些神聖液體居然都有，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換做任何人，心中都隻有一個詞：荒謬。
雷金龍蜿蜒著身軀，飄蕩了過去。
少頃，他在前方一片空地上撿來一個儲物袋，那是萬壽的。
“如果有那些神聖液體，概率能增加多少？”雷金龍問道，非常緊張。
“真有這麽多的神聖液體的話，概率至少增加七層。”熏仙說道。
“也就是總共九層？！”
雷金龍興奮的說道。
熏仙點了點頭，表示是的。
“打開儲物袋，他的東西都在這裏麵了，也不知道他用沒用，應該沒用吧。”雷金龍有些擔憂，怕萬壽將那些液體已經使用了。
不過仔細想想，那麽神妙的液體應該不會那麽容易使用掉的。
因此，他萬分期待。
儲物袋上麵，有萬壽的神識烙印。
雷金龍是打不開的，普通人也打不開。
而熏仙，那就不一定了。
他可是真仙，對於萬壽的神識烙印，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揭開。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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