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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八回當年

  錢太姨娘不待許夷光答話,又繼續說道:「除了他們,二夫人跟前兒的貼身媽媽,也知道我們時常私下有往來。去年四老爺生辰時,我第一次把話透給四夫人,也是那貼身媽媽全程打點,因為我到底是二老


  爺的生母,當初老侯爺還在時,太夫人也不限制我們母子親近,所以我的話,二老爺還算肯聽,那次我回去,也是因為二老爺在外面養了外室,鬧得很是不堪,二夫人特意請我回去替她做主的。」


  難怪那次二老爺一開始對那個外室那般情深義重,卻忽然一下子轉了性,任由二夫人又是灌藥又是賣人的,都不聞不問。


  也難怪二夫人忽然就有了底氣,事後也是一點不怕二老爺與她生分,或是二老爺秋後再算總賬,敢情是仗著有親婆婆給自己撐腰呢。


  那二老爺與錢太姨娘之間的感情,看來倒是真箇不差,自然,三老爺與呂姨娘也是一樣了。


  許夷光思忖著,笑道:「太姨奶奶說的還是不夠多啊。」


  錢太姨娘心裡一嘆,這四夫人年紀雖輕,卻是真不好糊弄……  嘴上已笑道:「自然不夠,還請四夫人稍安勿躁。當初四老爺『出生』前,老侯爺仍是常年都不在家,想來四夫人也早聽說了吧?那一年,老侯爺卻忽然回京了,回京前幾日,卻是誰也不肯見,只隱約聽說,他與太夫人吵了幾架,還能隱約聽到孩子的哭聲……幾日後,老侯爺開始見人,也開始正常與人打交道,還說再不離京了。這樣過了一個月,太夫人診出了喜脈,那時候,她已經快四十,世子夫人眨眼


  都要進門,快做祖母的人了,卻忽然有了身孕,騙得過別人,可騙不過我!」  許夷光的心「砰砰」直跳,拳頭攥得死緊,才讓自己堪堪維持住了平靜,淡淡道:「四十歲有孕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我接觸到四十好幾了還能生孩子的產婦,不要太多,太姨奶奶也只說是『隱約』聽說


  老侯爺和太夫人吵架了,『隱約』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不是嗎?」  錢太姨娘冷笑道:「四夫人不必拿話來激我,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有我的原因。我當初貼身服侍她那麼多年,與她跟前兒服侍的人,好幾個都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的,幾十年的交情,自然有我的消息渠

  道,何況當初四老爺雖因早產,身體不好,一歲前幾乎從沒見過人,偶爾還是要被抱出房門一時半刻的,可怎麼瞧怎麼不像個幾個月大的孩子,所以,我敢說四老爺絕不是太夫人親生的!」


  「那證據呢?」許夷光嗤笑,「空口白牙的事,誰不會說,可誰又會信?」


  頓了頓,又道:「聽說當年太夫人待您也算不薄,至少比呂太姨奶奶好多了,早年待二老爺也是與侯爺一般無二,你如今這樣背後捅她的刀子,不會覺得是在背主,不會良心不安嗎?」  話音未落,錢太姨娘已恨聲道:「我有什麼可良心不安的,她害了我一輩子!當初我明明一再的向她陳情,我不想服侍侯爺,不想做姨娘,只想一輩子做她的管事媽媽,她卻置若罔聞,一意孤行……我那時候都已有人家,只等到了年紀,便嫁人了,她也是知道的,她卻為了讓我死心,先背著我把我那哥哥全家都放了出去,還讓人打著我的旗號,說了很多難聽話,把我那哥哥的娘生生給氣死了,他也因

  此恨我入骨,這些年發憤圖強,早已掙下一份厚實的家業,還生了兩個兒子,兒子都已是秀才了,可那本來都該是我的!」  「反觀我呢,一輩子都只能做個奴婢,自己的兒子連叫自己一聲『娘』都不可能,這也罷了,只要二老爺能有個好前程,老侯爺百年分家后,我能跟著二老爺出去享幾日福,過幾日真正含飴弄孫的日子,我也知足了。可她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也根本不肯給二老爺一個前程,讓他只能看她兒子的臉色過活,也讓我的孫子們,一輩子都只能看大房的臉色過活,叫我怎能不恨?二老爺也是侯爺的兒子啊,魚

  不敢奢望,怎麼能連蝦都分不到一隻?」  錢太姨娘越說越激動,「就更不必說我這些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了,四夫人看不出來,我其實比她要小三歲吧?可誰敢相信我比她小,明明我看起來就比她老十幾歲還不止,不是嗎?明明我已經主動退避,讓她眼不見心不煩了,她也曾答應過,會給二老爺一個好前程,可她……這些年若不是恨著那口氣,那般的清苦,那般的孤寂,我早熬不過來,好多次都差點兒忍不住將自己懸到房樑上,想著一了百

  了了算了……」


  說到這裡,忽然以手遮面,說不下去了。


  許夷光也不追問,只叫人斟了杯茶進來,親自遞給她。


  錢太姨娘喝了茶后,情緒平靜了不少。  她覷了一眼許夷光,見她臉上看不出喜怒來,抿了抿唇,方繼續道:「四夫人,我這般恨她,怎麼可能最後的一搏只是不痛不癢,根本傷不了她的筋動不了她的骨?說句不好聽的,若我只是挑得你們婆媳失和,夫妻失和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四夫人再在靖南侯府待不下去了,再就是四老爺難過一段時間而已,等過上一兩年,他們仍然母慈子孝,四老爺也能立刻再娶一房比您更年輕漂亮,家世更

  好更能幹的妻子進門,於太夫人來說,又有什麼損失呢?我殊死的一搏,就只是為了給她添點兒小堵嗎?當然不可能,我自損一千,至少也要求個傷敵八百吧,還請四夫人明鑒。」  許夷光沉默片刻,方點頭道:「聽起來太姨奶奶的話很有道理,只是我還是那句話,證據在哪裡,沒有真憑實據,您說得再多,也是什麼用都沒有,便我信,其他人也不會信啊,就更不必說您當初說的


  您懷疑老侯爺當年的死……這事兒就更需要證據了,不然這麼多年的母子兄弟之情,我可沒把握四老爺會站在我這一邊,何況誰不想背靠大樹呢,四老爺再能幹,也不能例外啊。」


  錢太姨娘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般低聲說道:「我沒有物證,但有人證,趙媽媽是一個……」  話沒說完,許夷光已笑起來:「太姨奶奶真會說笑,趙媽媽是太夫人跟前兒第一等得意之人,服侍太夫人多年的,她當然知道得比旁人都多,可她憑什麼不向著太夫人,反向著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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