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回以證據說話
一時吃完了粥,傅御接過大寒遞上的帕子給許夷光擦了嘴,又抱她去凈房解決了三急問題,再喂她喝了葯,方交代完大寒好生服侍著,去了外面見丁卯和辛寅。
二人此番都傷了不輕,饒傷口已經全部包紮過了,這會兒看起來臉色依然很不好,行動也頗滯澀。
瞧得傅御面沉如水的出來,二人都是心裡一緊,忙迎上前行禮:「將軍。」
行完禮正要再次請罪,傅御已沉聲道:「夫人替你們說了情,說你們已經儘力了,看在夫人的份兒上,這次我就饒了你們,再有下次,你們也不必活著回來見我了!」
丁卯辛寅忙道:「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傅御方稍稍緩和了臉色,道:「有什麼線索了沒?不是說找到活口了嗎,都說了什麼?」
百來號人,總不能都死絕了,混亂中總有裝死的倖存的,所以到底還是找到了兩個活口,就是不知道,二人知道多少了。 丁卯見問,皺眉道:「那兩個活口說他們就是那一帶的山匪,一共三十來號人,另一撥則是另一個山頭的山匪,說是山匪也不確切,他們只冬日裡打家劫舍,其他時候則種田種地,因而一直隱蔽得很好。前陣子,有人找到了他們的大哥,說要帶他們干一票大的,還讓兩撥人合作,他們見酬金豐厚,聽說打劫來的財物也全歸他們,就答應了……所以,百來號人里,有七十幾個,的確只是烏合之眾,另外二
十餘個混在當中的死士,才是硬茬子,可惜那兩個活口說他們地位不高,就知道這麼多,那二十幾個人的來歷,是奉的誰之命,又為什麼要劫殺我們一行,卻是用了重刑也說不知道,應當是真不知道。」
傅御聞言,沉默半晌,方道:「那小寒中的毒,確定是孔雀散了嗎?那麼珍貴的毒藥,唐門什麼時候賣給了誰,總會有線索,讓人去查,務必要查到!」 一想到那般見血封喉的劇毒,竟是為敏敏準備的,據查一共有三支,兩支射在了車壁上,有一支射進了車裡,得虧有小寒替敏敏擋了一下,若不然……傅御就不寒而慄,也忍不住滿腔的怒火,這般的狠
毒,這般的不留餘地,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辛寅道:「證實是孔雀散無疑了,將軍放心,我會立刻安排人去唐門查的……可惜線索還是太少了。」
傅御冷笑道:「不是線索少,只是我們還沒發現而已,等發現后,紙自然也就再包不住火了!」
所以母親當初一口就答應了敏敏出京,也是有原因的了? 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到底不方便,也難找機會,更難以善後,在天高皇帝遠的荒郊野外動手,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事後還能全部推給土匪……不,他都想什麼呢,哪裡就到這一步了,還
是先找線索,以證據和事實來說話吧,任何主觀臆測與判斷,都是有失偏頗,不公平的!
傅御想著,又道:「傅燁呢,已經走了?」
丁卯忙道:「二爺公務在身,不便久留,昨夜連夜就開撥了。」
傅御點點頭:「知道了,回去后我再答謝他。」真是巧遇也罷,是有預謀的路過也罷,傅燁救了敏敏都是事實,他也是真的感激他,自會有恩報恩的。
當下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傅御越說聲音便壓得越低,待說完后,方回復到正常音量,打發了丁卯辛寅,折回了屋裡繼續陪許夷光。
到得下午,許夷光又睡了一覺起來后,精神便越發好了,索性下了地在屋裡慢慢的走動,「躺了兩天,渾身都躺痛了,再不活動一下,覺得自己整個兒都要廢了。」
傅御扶著她,笑道:「哪是躺痛了,是那日被顛痛了的,我瞧你手腕兒都是青的,回頭得配了葯好生擦擦才是,不然回頭回京讓岳母看見了,還不定怎生心疼呢。」
許夷光忙道:「我娘不知道我出事兒吧?算著日子她雖雙月子都坐滿了,到底挨了一刀,年紀也不小了,可萬萬憂心不得。」
傅御道:「我是那麼不知道輕重的人嗎,放心吧,一個字都沒透露。」
許夷光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崧哥兒這些日子一定又長大了吧?半個多月沒見,真是怪想他的。」
「那我呢?」傅御故意酸溜溜的道,「半個多月沒見,你就不想我啊?真是有了弟弟,夫君都要拋到腦後了。」
許夷光笑道:「我怎麼沒想了,不是你自己說,我燒得迷迷糊糊時,都在說好愛你,最愛的就是你么?」
「可我也說了,那明明就是我逗你的,你這個小壞蛋,可真是有夠滑頭的!」
「就是滑頭了,怎麼著啊,你咬我啊……唔,好痛,你還真咬啊……」
「不是你讓我咬的嗎,我聽話也錯了?」 夫妻兩個笑鬧了一回,等彼此都氣喘吁吁,心情也好了不少,才坐到床上,十指緊扣的依偎在一起,說著閑話兒:「我這次在保定很是順利,春分和大姐姐都進步巨大,你要是見了,都一定會對她們刮
目相看。」 「那邊的九芝堂還有個小姑娘叫葉青的,是個做手術的天才,我覺得特別適合做師叔的關門弟子,她可比我還膽大,還無所畏懼,有時候想要有拓展和進取,就得這樣的人,她能獨當一面了,真定的九
芝堂今年之內也能順利開起來了……」 「保定知府袁大人的夫人,是個很不錯的人,我給她兒媳看了兩次病,她兒子兒媳也很不錯,結果臨行時她特地趕來為我送行,送了我好多土儀,弄得其他同知夫人啊通判夫人啊也都來送行,儀程我都
收了兩千多兩呢,可惜最後都白瞎了……」
傅御認真的聽許夷光說著,時不時的應上兩句,心情又好了幾分,敏敏總算把無形中樹立起來的,只怕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那道擋在她和他之間的屏障,給搬開了,又與他恢復了從前的親密。 那他更不能讓她的委屈白受,更要找出幕後真兇,為她討回公道了,就算真是他最不想接受的那個結果,他也必須去做,不然,他們就真要慢慢變成一對至親也是至疏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