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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三回話不投機半句多

  「……您如今還小,不知道父母的不容易,也不知道『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與後悔,不到萬不得已,我覺著,還是別走到那一步的好,因為那是一條踏上了,就再不能回頭的不歸路,您難道就不怕將來自

  己後悔,二弟妹也後悔嗎?」大太太勸了許夷光一回,越勸就越順暢,等之後再勸李氏時,就更順暢了:「二弟妹,你也是,難道就真忍心讓夷光……縣主家破人散,選了母親就不能有父親,選了父親就得失去母親不成?你和二弟夫妻

  間有再多的不愉快,那也只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縣主卻是無辜的,怎麼能把她卷進你們之間的不愉快當中來呢?」「我與二弟妹妯娌十幾年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說虛的,就算最終二弟同意了和離,縣主卻是我們許家的女兒,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她跟了你走,更別說改姓李的,何況二弟還死活不會同意和離,只肯給休書,難道到頭來除了個『下堂婦』的名頭,什麼都得不到的結果,就是二弟妹想要的?只是為了出一口氣,這損失二弟妹不覺得忒大了些嗎?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相信,以後二弟一定


  會改好的,老太太與大老爺也一定會加倍管教約束他的,二弟妹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這就是養了個有出息,還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好女兒的底氣啊!

  大太太一面暗暗嘆息著,一面覺著李氏太傻。眼看女兒封了縣主,成了這府里地位最高的人,這一次是真箇闔府上下都只能捧著她順著她,連帶她這個當娘的,都水漲船高,以後只有她給人臉色看,沒人敢再給她臉色看的份兒了,她卻非要想什麼和

  離,看事情永遠都是擰巴的非白即黑,從來不去想白和黑之間,還有很多種顏色,很多種可能性,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殊不知,過剛易折,也並不是和離了,以後的日子就一定會比現在好過。


  不過,若她真是知道了一些當年的事,以她那清高勁兒,就算真鬧得魚死網破了,只怕她也是在所不惜的……大太太話音未落,許夷光已淡聲接道:「大太太問我難道就真願意以後再沒有一個完整的家,這不是在說笑嗎,我幾時有過一個完整的家了?在許二老爺心目中,我和我娘可從來都是多餘的,他和郭姨娘母子四個,那才是完整的一家人呢,既然從來都有父親等同於沒有,自然也無所謂失去與後悔。大太太最後那句話就更可笑了,我娘憑什麼再給許二老爺機會,先前大姐姐幾個替我們母女說情,讓許老太太


  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時,許老太太不也沒給嗎?雖說我們母女原也不需要。」頓了頓,繼續道:「該說的我都已說完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也不想再說下去。不過方才許大人說了那麼多,除了『士可殺不可辱』以外,也不是就沒有其他的道理了,譬如我大好的前程與福氣且在後頭,


  實在犯不著為打老鼠傷了玉瓶,就挺有道理的,那我們就轉明為暗,明的不行我來暗的便是,總能讓許二老爺最終同意簽下和離書的,大家就只管走著瞧吧。」


  說著扶了李氏,「娘,我們走。」


  「站住!」卻還未及舉步,就聽得身後傳來許老太太的怒喝聲:「你們往哪裡走?我讓你們走了嗎?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好歹的東西!縣主又如何,只要你許夷光姓許一日,就是我許家的女兒,沒有我的首肯,便只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李氏,你這個忘恩負義,心腸歹毒的,更是休想再指了女兒事事替你出頭,你卻只管躲在後面,等著享受勝利的果實,真惹急了我,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我


  便是拼著性命不要,一頭碰死在順天府衙的門口,甚至是碰死在皇宮門口,也要將你女兒的縣主給弄沒了,再將你給休了,讓你流落街頭去,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許老太太實在氣得忍不住了。


  什麼玩意兒嘛,他們對她們客氣,輪番的苦勸她們,不是怕了她們,只是從大局考慮,想大家都和和氣氣的,讓事情能圓滿的解決,總歸都是一家人,何況本來就是她們犯錯在先。


  可她們倒好,給她們三分顏色,她們就開起染坊來,囂張得意的沒完沒了了。


  既然好話說盡,態度都快低到塵埃里了,她們還是這副油鹽不進,只有別人欠她們,她們一點錯都沒有的樣子,那他們又何需再委屈自己,索性與她們硬碰硬到底,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許夷光對許老太太的怒罵充耳不聞,只管扶了李氏往外走。


  都到這個地步了,仍然翻臉比翻書還快,覺得人人都該對她逆來順受,半點真正的悔改之心都沒有。


  她有本事,回頭就別把這會兒翻過來的臉,再翻回去啊,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已變了幾次臉了,她當在演川劇的變臉呢,叫人怎麼敬重得起來!

  只是母女兩個到底還是沒能走成。


  因為忽然有下人戰戰兢兢的來稟:「承恩侯府打發嬤嬤給二姑娘道喜來了。」


  承恩侯府來的人,卻是以周嬤嬤打頭,下面還有四個嬤嬤,進來后便徑自笑容滿面的齊齊給許夷光行禮:「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許夷光滿心的感激方皇后,對周嬤嬤幾個自然也是愛屋及烏,十分的客氣,笑道:「幾位嬤嬤快快請起。」


  待幾人起來后,方與周嬤嬤道:「昨兒事出突然,怠慢了嬤嬤,實在是不好意思。」


  周嬤嬤忙笑道:「縣主太客氣了,這不是折煞老奴嗎?喲,縣主這臉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打您?回頭讓我們太夫人和皇後娘娘知道了,一定饒不了他!」


  許夷光笑道:「沒事兒,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豈敢驚動太夫人與皇後娘娘?」周嬤嬤道:「怎麼能沒事兒呢,縣主臉都腫了,太夫人見了,還不定怎生心疼呢。就說昨兒吧,老奴回去與太夫人一說,您都被人欺負到門上了,竟連一個護著您的人都沒有,讓您一個小姑娘,獨自去面對那些個潑皮無賴,可把太夫人給心疼壞了,說別人不護著您,她護著,立時便讓人服侍她老人家按品大妝了,進宮求見皇後娘娘去了,皇後娘娘聽了后,也是又生氣又心疼,這不,立時就去求見了皇上,


  說您救了我們家夫人和小少爺,是我們家的大恩人,皇上做姐夫和姑父的,難道不該表示一下嗎?」


  昨兒周嬤嬤見許夷光一去不回,少不得要動疑,她又是人精中的人精,穀雨還滿心的慌亂,哪是她的對手,不過三言兩語間,便讓她套到了想套的話。立時便決定要回去稟了承恩侯太夫人,請她定奪,看要不要幫許夷光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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