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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二回寧拆十座廟

  許明忠追上常公公后,好說歹說,都沒能說動常公公留下,哪怕吃一杯茶再走。


  萬幸最後常公公還是收下了他塞過去的荷包,裡面有五百兩銀票,想來他看過之後,應當會滿意?不管怎麼說,他肯收下荷包,總比死活不肯收的好,惟今也只有盡量往好的方面想了。可就算再往好的方面想,許明忠心裡的怒氣也幾度快要壓制不住,問跟著他一起出來的許誠光知道今兒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許誠光也是不知道,他只能負氣大步往回走,想著這次一定要狠下心來,將許明

  孝遠遠的送走,給人做師爺也行,做賬房也行,總之一定要讓他吃夠苦頭,才許回家!

  不想剛回到正堂,還沒進屋,就聽見了許明孝罵人的聲音。再然後,就是許夷光擺出縣主的架子問他話……許明忠倒也不生許夷光的氣,她半邊臉還腫著,母女倆都狼狽不堪,昨兒又才經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與祖母,竟渾然不管自己死活的事,她心寒心冷,委屈之

  下想要發泄一番也是情有可原。


  許明忠想著,深吸了一口氣,方抱拳恭聲答道:「回縣主,舍弟對縣主如此不敬,委實不該,您放心,下官這便教訓他,讓他給縣主認錯。」說完,便壓低聲音喝罵起許明孝來:「你方才是什麼態度,你還懂不懂上下尊卑了?縣主是你的女兒不假,可她首先卻是縣主,然後才是你的女兒,就跟皇上之於皇子們來講,先是君再是父是一樣的,你還


  不快向縣主賠禮,等著我請你呢!」


  許夷光冷眼看著許明忠教訓許明孝,對許明忠這個大伯父,她一向都是比較敬重的,相較於許老太太,許明忠這個當家人,也的確公正得多。


  可此時此刻,許夷光對許明忠再也敬重不起來了,若連大太太都知道當年她外祖父獲罪的事,與許家脫不了干係,許明忠知道的,肯定只會更多,甚至,他直接參与了……許明孝被許明忠教訓得滿心的不服氣,梗著脖子怒聲道:「大哥,你知道這個孽女做了什麼嗎?當初就是她和李氏那個賤人,母女兩個合起伙來害得我被黃霑那個老匹夫彈劾,丟了官職和功名的,她自己也已親口承認了!我現下只恨不能打死她,你還讓我向她賠禮,到底是我和你親,還是她和你親,還是你也跟娘一樣,覺得這個孽女是縣主了,我們所有人便只能被她踩在腳下了?我告訴你,今兒除非我死

  ,否則,我一定會休了李氏這個賤人,也一定會去衙門狀告這個孽女不孝的!」


  一席話,說得許明忠滿臉的驚疑不定,忙看向了大太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初的事,竟是夷光和二弟妹幕後操控的?那豈不是讓自家太太給說中了……可她們母女哪來的那個能力?

  大太太點了點頭,低聲道:「是今晨二叔忽然帶著郭姨娘與許宓,找到老太太,說……」言簡意賅的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末了道:「二叔氣急之下,說要休妻,老太太本來想的是若二弟妹與夷光認錯態度良好,事情都已過去了,便不再追究的,偏、偏夷光態度很是強硬,說不是休妻,是和離

  ,而且她還要跟了二弟妹一起離開,改姓李而不再姓許,惹得老太太也勃然大怒……再然後,就有下人來回聖旨到了……」


  大太太盡量說得輕描淡寫,有些地方還索性混了過去,可許明忠依然聽明白了。


  他的態度倒是某種程度上與許瑤光的差不多,固然覺得許夷光的做法太過偏激,太過心狠,那總是她的親生父親。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不是許明孝十數年如一日的寵妾滅妻,若不是老娘從來都對郭姨娘母子幾個抬舉有加,反倒對李氏和許夷光明裡暗裡多番折辱,她們母女也不會忍無可忍之下,做出那般決絕的

  事來。偏偏之後都丟官丟功名了,卻無論是弟弟也好,老娘也好,都沒真正想過要挽回母女兩個的心,平日里這樣那樣的破事從不斷便罷了,昨兒在那樣的大事面前,他們也只想著自己,一開始就放了話,絕不


  會管她的死活,並且之後真正貫徹到底了……叫人怎能不心冷心寒,再不拿他們當親人?


  許明忠忽然有種今日便分家,分了家后,他便可以再不管二房破事兒,只安心在仕途上拼搏的衝動。可他也知道,至少在許老太太仙去前,分家是萬萬不可能的,他縱再不耐煩再暴躁,也只能忍著……因看向許夷光道:「縣主,不管是非對錯,過去的事情都已過去了,要緊的是現在和將來,我如今且先說

  說我的意見,可以嗎?」


  許夷光點點頭:「許大人請講。」許明忠便說道:「縣主如今要的,是二弟妹能和離,然後堂堂正正的離開許家,對嗎?可一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到底你母親與父親是結髮夫妻,死了也要葬到一個墓穴里的,且已夫妻十幾載了,


  難道,就真一點挽回的餘地也沒有了嗎?你父親這麼多年來待你,也難道一點好都沒有,只有壞嗎?不論是夫妻,還是父女,都得修幾世的福,才能遇上,我希望你們都不要輕易毀了這份福氣。」「二來,縣主今日新封了縣主,回頭便出了你母親與父親和離的事,你父親固然免不得被人詬病,你母親與你怕也是一樣,何況你父親這般生氣,人在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說不準,萬一他真就去了衙門狀告縣主呢?他有手有腳的,我們也不可能一日里十二個時辰都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那到頭來,魚死網破怕是免不了,畢竟許家也不是什麼寒門祚戶,古語更是有雲『士可殺不可辱』,縣主還年輕,

  大好的前程與福氣在後頭,實在犯不著為打老鼠傷玉瓶,您說呢?」說著,覷了一眼許夷光的臉色,繼續道:「再一點,今日大家的情緒都比較激動,都覺著自己委屈,對方可惡可恨,哪裡能談出個彼此都滿意的結果來?倒不如過幾日,等彼此都冷靜了些后,再坐下來心平


  氣和的談,或許屆時彼此都能滿意了,未知縣主意下如何?」


  一番話軟中帶硬,說得許夷光勾起了一邊唇角。


  大伯父果然不愧為上峰讚賞下屬敬重,前程大好的「能吏」,就這說話談判的本事,可甩了許老太太和許明孝一百條街都不止!她正要說話,旁邊大太太接收到許明忠的眼色,雖然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也只能開口跟著勸起許夷光和李氏來,「那個夷……縣主,您大伯父說得對,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您難道就真願意二叔與二弟妹從此後再無干係,您也再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不成?二弟妹自然是您最親的人,可二弟難道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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