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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背後之人

  許明忠今日下朝後,去衙門應了個卯,便告假先回了家。


  二弟才丟了官,還丟了功名,一定追悔莫及難以接受,他早些回家,也好勸慰開解他一下,當然,如果他要發瘋,他也可以鎮壓一下,母親可管不了他,也未必下得了狠心管他。至於二弟妹,怕是早對他死了心,不然有關他的事,也不會都吩咐一個現抬舉起來的姨娘,她自己根本不管了,偏他據說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蠢得都沒邊兒了……這些事真是不能想,不想心裡還好受一

  點,一想便立時氣得五臟六腑都痛。


  許明忠心情不佳的回到家中,沒想到剛好就遇上大太太慌慌張張的要出門,一問之下,才知道聽說是許明孝不好了,老太太已經趕過去了。許明忠心裡一「咯噔」,惟恐許明孝是承受不住打擊才不好的,讀書人的功名,那可是跟性命一樣重要的東西,而一旦二弟有個好歹,母親那麼大年紀的人了,又自來疼愛二弟,萬一也……當下連朝服都顧不

  得換下,忙同大太太一道趕去了二房。


  不想剛好就趕上聽見許老太太這一番話,又見被婆子們扶著坐到了床上的許明孝臉色雖難看,人看起來倒像是沒什麼大礙,心裡那口氣一松,無名火便立刻上來了。沉聲與許老太太道:「娘,誰不知道二弟妹病著,怎麼來瞧二弟?何況二弟妹本來都快要大好了,又是被誰害得病情加重的?換了我,只會病得更重!所以方才的話,您最好再不要說了,咱們家已經被人說『


  假仁假義,沽名釣譽』了,父親當年辛辛苦苦掙下的名望,也要被此番之事給敗光了,您若再為難二弟妹,是想再給那暗中一直盯著我們的人一次機會,讓父親和我這麼多年來的辛苦,都全部毀於一旦嗎?」又罵許明孝:「你現在做出這副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的樣子給誰看呢,你早幹什麼去了?既是你自己種的因,就該自己勇敢的承擔起後果來,像個男人一樣,你已經三十多歲了,不是三歲,難道以為哭一場


  鬧一場,使個性子,事情便都會按你的意願來了嗎?好好反省一下,再好好想想自己以後的路,你自己的人生路,只能自己走,誰也幫不了你,更代替不了你!」


  許明忠說完,扔下一句:「打發人請個大夫來。」


  便親自扶著許老太太,不由分說離開了,心裡疲憊至極,彈壓住了弟弟,還有老娘等著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怎麼偏就他家這麼多破事兒,外面的事已經夠他煩的了好嗎?


  旁的且先不論,至少他也得先弄清楚此番到底是誰在對二弟落井下石,以後加倍防範的同時,找機會討回這筆債來吧。彼時京城以西一帶一所僻靜的宅子里,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正誠惶誠恐的賠笑著,小心翼翼將一個黑漆描金的匣子往他對面推:「下官此番能為將軍效勞,是下官莫大的榮幸,豈敢再勞將軍破費?那也太折

  殺下官了,下官只求、只求將軍能高抬貴手,把那本、那本小冊子還與下官,下官以後再不敢了……」坐在他對面的年輕男子聞言,微微勾唇一笑,一身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冷肅氣息,便立時消融了大半,道:「鍾大人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自然不會再為難鍾大人,只是以後我再有需要時,還望鍾大人能


  跟這次一樣,與我行個方便,不知鍾大人可願意?」


  還有下次?


  鍾大人聞言,臉上的笑就更苦了,心裡也是罵娘不絕,媽的,想他堂堂一介從二品大員,怎麼就那麼倒霉,偏讓人給抓住了倒賣糧草兵器那樣致命的把柄呢?


  面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來,還得強笑著與之應酬:「下官自然是願意的,就怕下官位卑力微,與將軍行不了多少方便啊。」


  年輕男子笑道:「行得了行不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耽誤鍾大人了,來人,送鍾大人出去,記得把鍾大人想要的東西,一併讓鍾大人帶回去。」「可是將軍……」鍾大人還想再說,見男子攸地沉下臉來,整個人也瞬間像一座冰雕一樣,颼颼的往外冒著寒氣,才猛地想起,眼前的主兒可是在戰場上殺人如切瓜,真正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怎麼能因為


  他方才笑起來前所未見的好看,就一時恍神,傻到跟他討價還價起來?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只得戰戰兢兢的辭了年輕男子:「下官告退,下官告退。」步履艱難的隨他的手下出去了,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慰自己,就算以後都只能受制於人了,那也比立時就被捅出了自己作姦犯科之事,抄家砍頭的


  強。


  很快年輕男子的手下便送了鍾大人回來了,抱拳笑道:「爺,那傢伙拿了東西后,跟做賊似的,一溜煙兒就跑得不見人影兒了,您是沒看見他那副滑稽樣兒,不然一定也會忍不住笑的。」


  年輕男子不置一詞,只淡聲道:「事情既已辦完了,就收拾收拾,儘早回府去吧,正好能趕上陪母親用午膳。」


  「是,爺,我這便安排回府。」手下忙恭聲應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只是爺,阿卯實在不明白,那許明孝跟您素不相識,更談不上仇怨,您此番為何要這般大費周章的設法革去他的舉人功名?這對您,對咱們靖南侯府,都一

  點好處也沒有啊,反倒那許家老太太不久前才救了太夫人,算來兩家好歹也有幾分香火情了,且那姓鐘的官職不低,咱們抓了他那麼大的把柄,好鋼合該用在刀刃上才是,您這是……」


  原來年輕男子不是別個,正是靖南侯府那位才打了勝仗,提前回京不久的四爺傅御,現下與他對話的,則是打小兒便跟他的小廝丁卯,不過如今丁卯已是他的親兵了。


  傅御聽罷丁卯的話,淡淡睨了他一眼,說了一句:「什麼時候,爺做事,得先向你解釋前情后因了?」


  丁卯立時訕訕的不敢再說了,賠笑道:「爺息怒,阿卯以後再不問了,這便伺候爺回府去。」


  傅御「嗯」了一聲,這才緩和了臉色,舉步出了屋子,很快坐上了回靖南侯府的馬車。


  不想剛在角門下了車,就遇上了侄兒傅燁,一見他便笑著上前行禮:「四叔,您這是剛出門回來,還是正要出門去啊?才祖母還念叨你呢。」十五歲的少年,正是最俊美,最意氣風發之際,加之穿戴得也好,氣質風度也好,不怪是滿京城絕大多數情竇初開的少女思慕的對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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