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你不走我也不走
「暖暖，別這樣，如果他這個時候還有知覺，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悲痛，生老病死，不是我們所能左右，冷靜點。」
夏暖暖嗚咽著，淚如雨下，只能咬住他的肩頭，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心裡的悲痛又哪裡是言語能訴說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哭得聲嘶力竭，嗓子早已啞掉了，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夜司墨知道這個時候唯有讓她哭一哭，心裡或許還好受一些，便也沒有阻止他，只是一直抱著她，讓她感覺到一絲溫暖和安慰。
夏暖暖終於停下哭泣，哽聲道：「我沒事了。」
夜司墨鬆開她，捧著她的臉，只見精緻的小臉此時早已哭得通紅，兩隻眼睛浮腫著，眼眶裡氤氳的都是悲傷。
他心疼不已，一邊替她擦去眼淚，一邊說道：「別害怕。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好嗎？」
夏暖暖點了點頭，聲音細細小小的，「謝謝你。」
她的懂事和堅強，讓夜司墨心頭再次一疼，細細密密的皆是此生從未有過的感受，一時百感交集。
不由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啞聲道：「傻瓜。」
楚楓早已做好了為夏守仁做手術的所有準備，但他也明白，這樣的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斷的。
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至親。
所以，當夏暖暖提出要考慮一下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說什麼，默默點頭，同意了。
這個時候，突然也不太想對她惡言相向。
甚至，還稀罕的出言安慰了一句，「當醫生的，這輩子要見的生老病死太多了，想開點。」
夏暖暖強忍著眼眶的酸意，點了點頭。
「夜司墨，我想留在這裡，陪著他。」
夏暖暖轉頭望著夜司墨，輕聲說道。
夜司墨點了點頭，「我陪你。」
他的語氣很心疼，很溫柔，夏暖暖望著他，鼻尖泛酸。
心裡如波濤洶湧般湧起千萬種情緒，交織糅雜在一起，最終，卻都哽在喉嚨，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無聲的點了點頭。
因為現在不用手術，所以楚楓命人將夏守仁轉移到樓上的普通病房。
病房裡。
夏暖暖幫著護士們將父親安頓好，夜司墨則是出去打了個電話。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夜幕降臨，安頓好夏守仁之後，楚楓見兩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命人去準備了晚飯送過來。
夏暖暖根本沒有胃口，所以當飯菜送上來的時候，只搖了搖頭，讓人放著。
恰巧這時，夜司墨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眉心微蹙。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沉聲道：「別擔心。」
夏暖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沉默的點了點頭。
她託人打了盆熱水過來，擰了熱毛巾替夏守仁細細擦拭著手和身子。
夜司墨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她悉心照料的樣子，眉眼深沉。
她心裡難過，他知道。
只恨自己無法代替她難過，生老病死，從來由天不由已。
夏暖暖仔細的擦拭了一遍過後，倒了水，這才又折返回來。
看到他還站在那裡，心裡湧起一股感動。
「你、要不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
她的聲音很細很輕，微低著頭，不敢看他。
怕觸到他那滾燙的目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那你呢？」他問。
夏暖暖抿緊唇角，「我留在這裡。」
「那我也不走。」
一句話，讓夏暖暖的心尖發顫。
她抬眸望著男人，只見他目光深諳，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複雜的情緒。
心，就那樣倏地漏跳了一拍。
她勉強一笑，「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你……」
她抿緊唇角，後面的話沒說，但神色間的失落，已經將未說出口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夜司墨眼眸微眯。
「我怎麼？嗯？」
他湊得極近，微微俯身，以一種獨佔的姿勢將她籠罩。
夏暖暖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別開臉，神色微冷，「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
夏暖暖微惱，對上他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惱怒更甚。
「你過分！」她掄起拳頭砸他。
然而還沒砸下去，拳頭便被他一把握住，然後輕輕一帶，就跌進他懷裡，下一秒，一個重重的吻就落下來。
夏暖暖驚呆了。
這人！要不要這麼無法無天！
這可是在她爸爸的病房裡，他還要不要點臉了？
夏暖暖用力掙扎，這一次，夜司墨倒是沒有太強求她，只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便鬆開。
見她通紅著臉，一臉惱怒的樣子，眼底染上笑意。
「你還笑！」
見她是真的惱了，夜司墨方才斂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髮，正色道：「我去處理一點事情，呆會兒就回來，你乖乖吃飯，吃完飯才有力氣照顧咱爸。」
夏暖暖正想點頭，突然反應過來，瞪著他，「誰是咱爸？」
夜司墨瞄了眼床上的夏守仁，意思不言自喻。
夏暖暖頓時又是一陣氣惱，「別亂叫，他是我爸，和你沒關係。」
夜司墨的神色一沉，捏著她的臉，語氣危險，「我們可是領了證的，你還想抵賴？」
夏暖暖冷哼一聲，「結婚證不是被你撕了嗎？那就不算數了。」
「誰說的？你後來不是又粘好了？」
夏暖暖一怔。
抬眸，瞪大眼望著他。
夜司墨的目光柔和下來，扣著她的腰，將她拉進自己懷裡，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還想瞞著我？我都看到了。」
夏暖暖的臉色一白，繼而隱隱泛起一抹緋色。
她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體，沒能掙脫開，對這個男人無賴的樣子又氣又無奈。
「那又怎麼樣呢？我們終究……」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一根手指突然按在了她的唇瓣上。
下一秒，一個輕柔的吻落下來。
夜司墨輕壓著她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吻一件至愛的珍寶。
夏暖暖的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心尖發顫。 她沒有推開他，眼睛里卻有止不住的酸意氤氳開來，浸濕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