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兩難的抉擇
終究，忍不住往男人身邊湊了湊，問道：「夜司墨，我們來這裡幹嘛啊？」
夜司墨低頭看了她一眼，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一扇鐵灰色的大門前，金屬的大門泛出一種森冷的光澤。
他突然有些憐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目光深沉而複雜。
然後，一言不發，按了下旁邊的一個開關。
鐵灰色的大門徐徐打開，他牽著夏暖暖的手，走進去。
「這裡是……」
夏暖暖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突然眼眸一頓。
然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夜司墨可以感覺到她的手指突然就那麼微微抖了一下，下一秒，震驚出聲，「爸爸。」
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大喊一句，「爸！」
然後，甩開他整個人往前衝去。
只見空曠的病房裡，中間的大床上，躺著一個面黃枯瘦的老人，赫然正是夏守仁。
夏暖暖迅速撲到病床邊，確定了他真是自己的父親，瞬間淚如雨下，手指抖著撫上老人的臉，又喜又驚。
「爸，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夜司墨邁步走過去，沒有上前阻止她，任由她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只見床上的老人面色青白，皮膚蒼白得像一張透明的紙。
夏暖暖撫上他的臉，手指抖的厲害，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夜司墨，是你將他救出來了嗎？」
夜司墨沒有回答。
面容沉肅。
果然，夏暖暖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對。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他的脈搏為什麼停了？他、他怎麼不睜開眼看看我呢？」
夏暖暖倉皇的在老人身上摸索著，探著他的心跳和脈搏，突然驚恐的瞪大了眼。
轉頭，望著夜司墨。
「夜司墨，為什麼他沒有心跳，沒有脈搏了？他、他這是怎麼了？」
夜司墨薄唇緊繃著，看著小女人凄惶驚恐的樣子，心底捲起一股冷痛。
終究，還是沒有開得了口。
夏暖暖再度看著床上的老人，顫聲道：「爸，你快醒醒啊，我知道你可以睜開眼睛的，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呀，我是暖暖啊。」
然而，無論她怎麼呼喚，床上的人卻仍舊雙眼緊閉，就像一具屍體一樣。
夏暖暖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不敢置信的搖著頭。
「不，不會的，爸，你醒醒，你醒醒看看我呀。」
說著，就去瘋狂的想要將他拍醒。
夜司墨皺緊眉頭，上前，握住她的手。
「暖暖，別這樣。」
夏暖暖卻瘋狂的將他甩開，「不，怎麼會這樣呢？不可能會這樣的！他明明還活著！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看我呢？」
夜司墨再一次捉住她的手，沉聲道：「他被夏立春做了冰凍手術，現在不過是一個連心跳都沒有的活死人而已！」
夏暖暖抬眸，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冰凍手術，那是什麼東西？」
的確，如此駭人聽聞的醫術，哪怕她是學醫的，也從來沒聽過這個東西。
夜司墨微微皺眉，他畢竟不是醫生，這個東西他也不好解釋。
於是便轉頭喊了一聲楚楓，片刻，楚楓就帶著兩名醫生從外面走進來。
夏暖暖這個時候哪裡還管得了和楚風的過節，連忙上前抓住他，叫道：「楚醫生，你救救我爸爸，我知道你的醫術是最好的，你救救我爸爸！」
楚風皺眉，雖然他並不喜歡夏暖，但這個時候看她這樣，心裡也有些不忍。
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他沒救了。」
夏暖暖動作一頓，整個人呆在那裡，如遭雷擊。
只見楚楓繼續說道：「原本就是肝癌晚期，內臟全部都已經衰竭了，夏立春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他的命，就給他做了冰凍手術，將氣溫低至零度的冰點通過注射的方式打進他的血管。」
「讓他的呼吸、心跳、以及所有器官都全部暫時進入封存狀態。她的目的，或許是為了將來某一天，有更好的醫療手段手，再將他復甦，但實際上，病人的每一個內臟都早已受到極大損傷。」
「癌細胞早已擴散到心、肺、胃、腎，就算復甦，他的內臟也根本承受不起二次手術的壓力，我現在盡最大的努力，也只給只能給你提供兩個選擇。」 「第一，就是讓他這麼永遠的冰凍下去，或許不知道哪一天它就悄無聲息的逝去，但是這樣子能讓他身體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久一點，其實沒有呼吸，沒有知覺，根本就不能算活著，頂多也就算一個活死人而
已。」
「第二，那就是現在就採用復甦手段，讓他醒過來，但他的內臟毀害太大，最多不過幾分鐘，就會立馬死去，但好歹，也算是清醒的活了幾分鐘，應該怎麼做，你自己選擇吧！」
他的話一說完，夏暖暖的臉色瞬間慘白。
不敢置信的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幸好夜司墨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便聽她失聲叫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么？」
楚楓嚴肅地道：「你也是學醫的，你應該明白，有很多東西並不是現在的醫學就能夠解決得了的，醫學不是萬能的，你爸爸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這些日子，夏立春一直在用各種化療手段拖延著他的命，現在不過是油盡燈枯了而已，你要學會接受事實！」
夏暖暖捂住臉，失聲痛哭。
「我不要接受這個事實，我好不容易見到他，怎麼可以立馬看到他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做不到。」
眾人見她這個樣子，一時都沒有說話，一種無奈又悲哀的氣氛在眾人之間流轉徘徊。
夜司墨對楚楓使了個眼色，楚楓便帶著人退下去了。
然後，他將夏暖暖用力擁進懷裡，狠狠地抱著她，輕聲道：「別害怕，你還有我！無論什麼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對。」
夜司墨的話像是荒海中的最後一根浮木，夏暖暖緊緊抓住他，泣不成聲。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的痛苦，清晰的倒映進夜司墨的眼底，心底也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揪緊著，痛得無法呼吸，只能將她抱得更緊，試圖將這種疼痛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