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他一定會醒來的!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
夏暖暖不敢再想下去……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來,救護人員抬著擔架下了車,夏暖暖緊跟上去,一路跟著救護車急奔到手術室,快要進門的那一刻,一隻手伸出來擋住了她。
「家屬止步!」
說完,門便「砰」一聲關了,緊接著,上方的紅燈就亮起來。
夏暖暖獃獃地停在那裡。
手上還殘留著男人鮮血的溫度,記憶中還存著他霸道的聲音。
「誰說這個和我不配了?我說它配它就配。」
「不準花痴別的男人!」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
「它想你了,很想很想,一見到你就激動得控制不了。」
「你要是再敢逃,我就用鐵鏈把你鎖起來,你撒一次謊,我做一次,做到你全部說實話為止!」
「……」
夏暖暖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下來,空曠的過道里,只有她一個人,秋夜的風從過道里穿過,昏暗的燈灑下,讓她的身子單薄得越發像是一個幽魂。
沒多久,電梯叮地一聲,流風從裡面出來。
一邊走,一邊在打電話,憤怒的聲音為整個凄涼的過道里添了一絲人氣兒。
「查!給我徹查!這件事沒個結果,我跟你們沒完!」
「他們死了就死了,和老子有什麼關係?三天之內,如果沒把那些人揪出來,你們就他媽全部給我滾蛋!」
流風暴怒的聲音讓夏暖暖微微回過神來,轉頭看著他。
對方也注意到她,見她看來,憤怒到近乎鐵青的臉色方才緩了緩,壓仰著聲音道:「先去辦,有事回頭再說!」
掛了電話,朝她走來。
「少夫人,您怎麼樣?」
夏暖暖看著他,神色有些獃滯,半點,搖了搖頭。
流風皺眉。
他不過二十歲出頭,正是暴躁的年紀,夜司墨欣賞他的能力和忠心,才將他放到自己身邊,而他竟然連這麼一件小事都沒辦好,心裡又是自責又是內疚。
此時看夏暖暖一身血污,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頓時更不好受。
「您受傷了,我讓人帶您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流風的話,讓夏暖暖注意到自己手臂和小腿上的傷痕。
那些傷痕都是一些很細微的東西擦傷的,並不嚴重,有些甚至都沒流血。
她全身上下,幾乎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而這完好無損,卻是那個男人差點丟了命換來的。
夏暖暖的鼻子一陣發酸,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要聽話。
要理智。
要乖乖地吃藥休息,否則等他醒來,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肯定要生氣。
他一定會醒來的!
她不能讓他再生氣。
流風立馬叫了一個護士過來,夏暖暖機械地跟著護士走,走到另外一間屋子裡,護士給她清洗了傷口,上了葯,一些稍微嚴重點的地方做了包紮。
全程,夏暖暖都沒有吭一聲,更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包紮完之後,她就機械地回到手術室外繼續等待。
流風原本想勸她去休息,畢竟,這次的事她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但轉念想到少爺還在做手術,她肯定是不會離開的,所以便也沒有再提出來。
手機突然響了,他走到一邊,拿起來接聽。
夏暖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在跟誰講話,講了些什麼,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手術室的方向,像只提線木偶。
流風接完電話,走過來坐著陪她一起等。
他的手臂也受傷了,等的時候,有護士過來替他做簡單的包紮。
流風年紀不大,卻很硬氣,一塊彈片刺進肉里,他也不打麻藥,拔的時候硬是吭都沒吭一聲。
有兩個小護士因為他的表現,都不免暗暗送了兩眼秋波,但此刻流風心情正煩燥,根本沒有注意。
只轉頭對夏暖暖說道:「楚醫生他們知道了,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這裡。」
他也不知道夏暖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只看著她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術室,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小時后。
楚楓帶著自己的醫療團隊終於趕到,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席墨城,幾人在手術室外碰了面,楚楓早已從電話里向流風逼問到了細節,所以看到夏暖暖的時候,只恨不得將她吃了的表情。
席墨城推了推他,「耽擱什麼?還不快進去看看。」
楚楓知道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這才冷哼一聲,帶著人下去換衣服。
流風已經提前和院方做了交涉,所以一換好衣服,便立馬進了手術室。
夏暖暖獃滯的眼眸隨著他們的到來,總算有了點生氣。
「席大哥,夜司墨他……」
她飄忽著聲音,想要說話,卻被席墨城抬手打斷了。
他也在她身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沉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擔心,他不會有事。」
夏暖暖咬死了嘴唇。
「都是我的錯,該受傷的人是我,該死的人也是我,是我將那個叮噹貓拿回來的,我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具,我不知道裡面會有炸彈,他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撲上來?為什麼要替我擋著?」
她的聲音里染上哭腔,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
席墨城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沉著冷靜,儘管裡面躺著的是他此生引以為知已的兄弟,是他舅舅唯一的兒子,但他還是莫名相信,他可以撐住,他絕不會有事。
以前那麼多次的危險,他都撐下來了,當年被夜老夫人所騙染上毒癮,不人不鬼的那三年,他也都撐過來了,他不可能死在這樣一次拙劣的暗殺里。
席墨城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從裡面抽了一根,點燃。
點煙的時候,手指微微抖著,導致點了好幾次都沒點燃。
最終,還是流風過來,替他點了煙,他這才深吸一口,對流風擺了擺手。
流風識趣地退到一旁。
「你知道,他曾經受過最重的一次傷,是什麼時候嗎?」席墨城突然問。 夏暖暖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