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不怪我嗎?
他緩緩鬆開她,看著她衣衫凌亂,淚眼滂沱的樣子,心中捲起一股冷痛,好似一根堅冰一樣狠狠的扎在心裡。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啞著聲音問,每個字都帶著巨大的痛苦。
夏暖暖搖頭,心頭的酸澀像荒草般蔓延生長,泣不成聲。
「我不是林喻宛!」她最終還是咬著唇低聲提醒道。
是啊!一切都已經拆穿了,她不是林喻宛,不再是他的妻子,甚至在他們眼裡,她還是一個包藏禍心的殺人兇手,她已經沒有了和他繼續糾纏的資格。
夜司墨的眼眸深了深,「我知道。」
「我沒有故意要騙你!」
女人的眼淚無聲地落下來,像是永遠也不會停止一樣,半響,他終究還是輕嘆一聲,伸出手指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我知道,我都知道。」
說完,將她攬進懷裡,安撫般順著她的背脊。
「你不怪我嗎?」
夜司墨自嘲般冷冷笑了一下,「怪啊!你欺騙了我,就應該受到懲罰。」
夏暖暖有些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要受罰!」
男人又恢復了屬於他的霸道,聲音卻低沉暗啞下去,「罰你永遠只能呆在我身邊,這輩子除了我,再也沒人要你!」
他的話,讓夏暖暖的鼻子再次一酸,心中又酸又軟,五味雜陳。
過了許久。
她終於止了哭泣,抹去眼淚,從夜司墨的懷裡抬起頭來,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認真看著他。
「夜司墨,我沒有撒謊,林喻宛不是我害的,雖然我沒有辦法解釋從海市拿來的那份DNA為什麼會和我的一樣,但我可以發誓,我從來沒去過那邊,這件裡面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夜司墨深目看著她,「你覺得是誰在害你?」
「我不知道。」
夏暖暖抿了抿唇,有些話在喉嚨里轉了半響,終究也沒有說出來。
她其實很懷疑夏家的那個女人。
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代替了她的身份,霸佔了她的位置,而後她才會接二連三的遭遇這一切。
但如果告訴夜司墨,她便不得不又要重複一遍以前說過很多次的話,她是夏暖暖,夏家那個女人是假的!這些話以前已經說得太多,有時候連她自己也覺得麻木了,夜司墨根本不會相信。
「我知道了。你在這裡好好獃著,我會跟他們打招呼,讓他們別為難你,過兩天我就來接你。」
夜司墨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夏暖暖叫住他。
男人回頭,冷峻的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似的微蹙著,夏暖暖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等你。」
夜司墨點頭,然後邁步走了出去。
出了派出所,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夜司墨掏出口袋裡嗡嗡一直震動的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眉頭擰緊。
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路虎,他拉開車門上了車,流風坐在駕駛座上,低聲問道:「少爺,回城堡嗎?」
夜司墨沒有回答,抬了抬手。
流風會意,閉了嘴,車子漫無目的地緩緩向前駛去。
「司墨!你動了暗狼?」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席墨城氣急敗壞的聲音。
夜司墨擰了擰眉,嗯了一聲。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你知不知道一動暗狼意味著什麼?」
夜司墨面無表情,目光投向窗外,停在一片虛無縹緲的夜色之中,輕啟薄唇,「知道。」
「那你還敢做!」 席墨城更加惱怒,他幾乎從未這樣惱怒過,厲聲道:「那是舅舅留下來的心血,暗狼一動,沐家的人就一定會察覺你的身份,為了斬草除根,他們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來對付你,到時你將時時刻刻處在危險
之中!」
夜司墨繃緊唇角,「我會讓他們小心,盡量不被發現。」
「盡量不被發現?司墨,你在和我開玩笑嗎?暗狼的人作為舅舅留下的唯一親信,被沐家盯死了這麼多年,只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就會被察覺,你要他們怎樣盡量不被發現?」
夜司墨沒有說話,面色緊繃。 席墨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緩了緩,說道:「別忘了舅舅的鮮血,還有當年那麼多冤死無辜的人,更不要忘了夜伯伯還有菲菲母女是怎麼死的!在這個時候,你的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能導
致這些人的鮮血白流!所以司墨,別任性!」
他的話,讓夜司墨的心口震了震,像被一隻巨手狠狠揪緊。
他怎麼會忘?
怎麼會忘了他們是怎麼死的?
那些無盡的黑夜裡,他一次又一次的夢到他們的死狀,夢到他們渾身鮮血,伸著手用力的嘶喊,「司墨!幫我們報仇!」
幫我們報仇!
席墨城似乎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輕嘆了一聲,「把人撤回來吧!」
夜司墨依舊沒有說話。
電話另一頭,席墨城有些暴躁,「你先撤回,我再想其它辦法幫你找人,我剛才查過,他們應該剛出發不久,現在撤回來應該還來得及,不至於被發現。」
夜司墨的目光深暗無比。
他盯著窗外無盡的蒼茫夜色,最終,還是將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哥,我要救她。」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無論她是林喻宛也好夏立春也好,我只認一個弟媳,何況……」
席墨城頓了頓,順著辦公室里昏暗的燈光,看著躺在不遠處沙發上的許情深,眼眸微微頓了一下。
「好了,就這樣吧,你先把人撤回來再說。」
夜司墨喉嚨發緊,那隻揪緊心臟的巨手像是用力擰了一下,然後扯著他的心臟往外拔,堵得喉嚨喘不過一絲氣來。
半響,他才握緊拳頭,極力控制著心底快要失控的情緒,嗯了一聲。
電話就此掛斷。
掛了電話后,席墨城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對面的沙發前,看著上面的女人睡得正香,她的身上蓋著他的大衣,單薄的身子蜷在他的大衣下,看上去嬌小可憐。 她的睡眠極淺,大概是早就醒了,只是故意裝睡,被他的目光盯得太久,終究沒忍住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