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鑒心鏡前辯是非
這劇情不對啊!
不是應該審察孫逸的嗎?
怎麼反倒落在鄒氏頭上了?
什麼情況啊?
人們驚疑,駭然難安。
跪伏請命的數千將領紛紛變了臉色,瞳孔緊縮,惶惶不安。
滿場喧嘩,各處爭議,嘈雜起來。 一片驚悸后,率隊請命的鄒氏主將噌的一下起身,滿臉震怒的凝視著趙忠仁斷喝:「領事大人,鄒氏乃頂級大家,聲威影響傳遍天下,乃人族表率,豈會做出這些卑劣之事?您如此言辭,針對鄒氏,可
知對鄒氏乃是滅頂之災。」
「鄒氏拳拳之心,為人族盡職,為天下盡心,一片丹心,日月可鑒,天下皆知。如今被人構陷,蒙受不白之冤,讓鄒氏數萬人的赤膽忠心,何以寄託?」
「大人,請您三思,明察秋毫,還鄒氏清白!」
說完,砰的一下跪倒在地,叩頭磕在地上,鮮血淋漓。
「請大人三思,明察秋毫,還鄒氏清白!」
身後,數千將領,紛紛跪伏下來,朗聲請命。
人群驚呼,嘩然失聲,觀望著這一幕,爭議更加激烈。
各處嘈雜,愈發洶湧。
趙忠仁矗立領事府門前,杵刀而立,昂藏的身軀如山巍峨,淵渟岳峙,盡顯威武。
聽聞著鄒氏主將的話,他淡淡一笑,剛硬的臉孔看不出半點波瀾。
眾目睽睽,他攤開左手,掌心漩渦流轉,一枚青銅材質的雕龍靈鏡浮現出來。
靈鏡大約一尺來高,呈橢圓形狀,鏡邊雕龍,呈戲珠之勢。
鏡面呈青灰色,光滑平整,暗淌青澤,內藏靈韻。
趙忠仁手托靈鏡,微微前遞,俯視著台階下的鄒氏主將,淡淡道:「此乃眾神特製的『鑒心鏡』,可鑒照心中所想、所思。若爾等問心無愧,大可在鑒心鏡前起誓。其中是非曲直,便可一眼明了。」
說著,趙忠仁輕輕一拋,鑒心鏡浮空而動,徐徐飄進鄒氏主將面前。
鏡面放光,淌動青澤,渲染得周圍虛空,一片明媚。
鄒氏主將見狀,臉色劇變,跪伏的身軀都是狠狠顫動了下。
鑒心鏡,他自然聽聞過的。
鄒氏祖宅內,便收藏著一面。
專門用以鑒照忠奸,辨明是非。
如今,趙忠仁居然請來一面鑒心鏡,針對鄒氏眾將領。
這是擺明了要擊潰鄒氏,不給鄒氏留餘地。
鄒氏主將跪伏在地,半晌不敢抬頭,唯有身軀瑟瑟發抖,揣揣不安。
他們哪敢在鑒心鏡前起誓?
一旦鑒照,一切算計,不攻自破。
怎麼辦?該怎麼辦?
如何才能破局?
鄒氏主將心緒紛飛,一顆心紛亂駁雜,難以寧靜。
心頭緊張,汗水都是爬滿了臉頰,後背衣襟,都被浸濕。
人群見狀,不由訝異。
鄒氏主將的沉寂,瞬間引發了廣泛議論。
各地嘈雜,風向一改,皆驚疑起來。
鄒氏主將更是惶惶難安,一顆心愈發紊亂。
趙忠仁不為所動,矗立門庭前,俯視鄒氏主將,淡淡道:「時間緊迫,莫要猶豫,鑒心鏡前走一遭,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鄒氏主將肝膽劇震,心緒更是驚懼,愈發難安。
在趙忠仁逼視下,鄒氏主將緊咬牙關,抬頭凝視著趙忠仁,恨聲道:「大人,末將不否認,針對孫逸之事。但,一切起因,皆因孫逸欺人太甚,屢次殘殺吾族子弟,私怨頗深。」
「吾等有恩報恩,有怨抱怨,乃人之常情。難道,這也有錯嗎?若大人因此而責備吾等,吾等自無話可說!」
鄒氏主將臉上,滿含悲憤,如同受到了莫大委屈一樣。
趙忠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頜首,道:「不錯,有恩報恩,有怨抱怨,恩怨分明,乃人之常情。」
「大人英明!」
鄒氏主將頓時鬆了口氣,抱拳稱讚。
但,趙忠仁接下來的話,卻是機鋒一轉,漠然道:「鄒氏與孫逸之恩怨,本座不予過問,是非對錯,皆不便明言。但,就此前伏擊異族大軍一戰為例,爾等可敢捫心自問,沒有半點翦害孫逸的意圖?」
霍然,鄒氏主將的臉色再次變幻,剛剛鬆懈下的濁氣還沒來得及吐盡,便生生哽在了喉嚨。
此前一戰,孫逸甘當死士,引誘異族,后義無反顧,勇救主將戚威。
結果,在關鍵時刻,卻被鄒秀余阻擊,導致功虧一簣,讓孫逸險些受困殞命。
那一戰,若說鄒氏沒有私心,沒有翦害孫逸的意圖,打死也沒人信。
畢竟,數以萬計的人親眼目睹。
原本以為,鄒秀余自爆,死無對證,事情可以告一段落,會被抹除。
卻沒想到,趙忠仁會揪著不放,特別牽扯出來為例。
這種事情,若是拿證據,肯定難以具備說服力。
可,鑒心鏡在前,鄒氏焉能狡辯?
鄒氏主將一張臉起伏不定,臉孔肌肉都是狠狠抽搐了下,久久難言。 趙忠仁波瀾不驚,淡然的凝視著他,漠然道:「那一戰,孫逸勇救戚威,卻被鄒氏從中作梗,於關鍵時刻阻擊,讓孫逸功虧一簣,險些受困。最終,導致人族損失一位全心全意為人族,赤膽忠心的將領
。」
「此事,鄒氏,可敢在鑒心鏡前明言,與之無關?」
鄒氏主將臉色劇變,身軀踉蹌,直接癱坐在地。
在趙忠仁的逼視下,他嘴唇哆嗦,惶惶難安的辯解:「那事……那事乃是鄒秀餘一人所為,與鄒氏無關。鄒秀余已經殞命,自裁謝罪,大人何苦揪著鄒氏不放?」
「哈哈哈,與鄒氏無關?爾可敢在鑒心鏡前起誓,言明此事,鄒氏不知。又或者,被關押進地牢的鄒氏之人不知。」
趙忠仁大笑一聲,逼視著鄒氏主將,凜然喝道。
「我……我我我……」
鄒氏主將頓時嚇得驚惶,慌亂不堪。
趙忠仁冷漠地看了那人一眼,拂袖一甩,漠然哼道:「鄒氏眾人合謀,迫害孫逸,數萬將士親眼目睹,不容狡辯。本座顧念鄒氏勞苦功高,不願公開審理,以免引起世人對鄒氏產生誤會。」
「另外,孫逸甘做死士,誘敵深入,並勇救主將,於危難之際,拚死反殺異族宗師大統領,功績彪炳,天下皆知。」
「本座念及其功,唯恐寒了英雄之心,不願授人話柄。所以,特赦孫逸,受命前往地牢,私下低調處理。」
「卻不想,被有心人作弄,揭開此事。逼不得已,本座唯有公開審察,昭告天下。」
一番話,說得正義凜然,頓時引起騷動。
世人嘩然,各方喧呼,驚駭欲絕。
趙忠仁這番話,說得十分漂亮,不僅表明了利害,辯明了真相,更還樹立起仁義的鮮明形象。
鄒氏主將頓時震顫,渾身寒慄,只覺渾身酸軟,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他一張臉面如死灰,無力辯駁。
趙忠仁都將話說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怎麼狡辯?
鑒心鏡前,他能駁斥?
「一派胡言!豈有此理!」
這時候,一聲暴喝,自廣場外炸開,一股渾厚強橫的氣息,猛然爆發,一道人影,擠開人潮,一瘸一拐的朝著廣場內走來。
「鄒秀金?」
「他在呵斥誰?」
世人紛紛扭頭,尋音望去,看著來人。
來人赫然是鄒秀金,是策劃這一起風波的始作俑者。
「趙忠仁,你個虛偽造作的卑鄙小人,故意袒護宵小,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簡直是卑劣,虛偽!」
鄒秀金走進人前,揚手指著趙忠仁,破口痛斥。
一番話,瞬間引發波動,世人沸騰。
「放肆!鄒秀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總領事,以下犯上,焉知罪責!」
樊明宏當即按刀而出,厲聲訓斥。
「哈哈哈,樊明宏,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你,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坑壑一氣,迫害吾族忠良。」
鄒秀金手指著樊明宏、墨文青、趙忠仁厲聲冷笑。
「混賬,領事府前,豈容你胡鬧!來人,給本帥拿下,推出去斬首!」
樊明宏頓時震怒,厲聲斷喝。
「哈哈哈,急眼了嗎?樊明宏,樊老狗,被老子說中了內心,惱羞成怒了嗎?」
鄒秀金見狀,哈哈大笑,怡然不懼。
「狂悖之詞,老夫有何可懼?」
樊明宏拂袖冷哼:「給本帥拿下,斬!」
「且慢!」
趙忠仁抬手,制止了樊明宏,他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看著鄒秀金,淡淡道:「污衊之詞,若不辯明,恐叫天下人笑話本座仗勢欺人,以大欺小。」
這般態度,引得一片叫好聲。
「哼,虛情假意!」
鄒秀余卻是不領情,漠然冷哼。
趙忠仁不以為然,看著鄒秀金淡淡道:「你若有辦法,證明本座仗勢欺人,胡編亂造,有袒護之嫌,本座願在天下人面前立誓,辭去總領事職務,孤身前往魔靈平原,永鎮邊關。」
「嘩!」
一時間,世人震動,駭然驚絕。
這番話,可是下了狠心,賭上了一切。
即便是鄒秀金都是臉色劇變,瞳孔緊縮,身軀都是狠狠顫抖了下,震駭欲絕。
但很快,反應過來,鄒秀金臉色獰惡,兩眼閃爍精光,目光灼熱起來。
若是他可以得逞,趙忠仁就將自掘墳墓,弄個雞飛蛋打,陪盡一切。
鄒氏,將有機會取而代之,趁勢崛起。 思及於此,鄒秀金眼中的灼熱,越來越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