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關係非同一般
下午。
大家早早的來到訓練場地，排好隊，等待著許輝的到來，可是左等右等，別的連隊已經開始訓練，他們期盼的教官依舊沒有來。
倒是一抹身影漸漸落入大家的視線裏，那個人不緊不慢，微笑著看著一路上遇見的各個連隊，在同學們整齊的問候聲中轉頭朝他們招了招手。
他走到莫及他們連麵前，大家還沒打招呼，他倒是先朝他們招了招手，可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大家本來以為是許輝，可是視線觸及那個人的時候發現不是，不禁失望地垂著頭。所以沒注意看到他的到來。
不過那位教官緊緊隻是皺了一下眉頭，又轉頭繼續向前走，走離了連隊幾步遠的地方，驀地回過身來，盯著他們的軍旗看了半晌，再看看他們那一幅喪氣的表情，不禁咧嘴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麽。
“嘿！”
大家被這一聲驚得趕緊抬起頭來，看著麵前他們並不認識的教官，滿臉的疑惑。
“我找了你們好半天，原來在這裏。”那個教官依舊笑著，也不等大家作何反應，接著道：“現在開始，由我帶著你們。”
“啊？那我們教官呢？”
“他啊.……”他指了指心口，“這裏痛，快死了。”
“.……”
經那位教官這麽一說，大家都明白是怎麽了。
所謂許輝心痛，不過是因為他對大家太過失望而已。
隊伍裏瞬間如炸開鍋的熱水般沸騰起來，鬧哄哄一片。
“大家有什麽意見？”那位教官抬起雙手，兩手合十，輕輕拍了拍，響聲卻被那嘈雜的吵鬧聲淹沒，不由得歎了一氣，再次加大了力氣。
“那……那我們許教官何時能回來？”那位教官抬眼往聲源處望去，隻見一小姑娘睜著兩隻大眼睛，滿臉的期待。
“這個嘛，就該問問你們自己，問我是沒有用的。”黎青陽思忖了一會，點頭笑道：“哦，對了，你們還可以去問問你們許教官。”
“啊？那我們教官現在在哪兒？”
“正罰著我連隊的同學們呢！”黎青陽往田徑場的方向指了指。突然話鋒一轉，“所以，既然他罰著我的人，那我也隻好對你們不住了。”
“.……”
這話一落，同學們渾身一震，似有不祥預感，看著黎青陽的目光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下午的太陽正直頭頂之上，如同那噴火的熔爐，似乎不把大家烤幹就不罷休，熱氣熏得人人都幾乎喘不過氣來，水泥地板上也似著了火，直直灼燒著大家腳底。
就連道路兩旁的樹木都懶洋洋地打著盹，自顧蜷縮著身子，不肯給大家貢獻出一處陰涼之地。
這個下午，當真是同學們軍訓日子裏最難忘的一個下午了。
黎青陽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做了對大家不住的事，其實他的那些懲罰在軍隊裏根本不算什麽，可是對於沒有良好體質的大部分學生而言，真當是過重了。
站軍姿時有人未有打報告就隨意動了身體，黎青陽怒意蔓延便罰了大家做俯臥撐。坐不下的不許趴在地上，也不許站起來，雙手雙腳依舊要撐著地麵以維持身體不往地上倒去，有一個倒了，全體都得再繼續加時，最後使得班上好幾名女生都支撐不住哭著求饒，方才放過大家。
一看時間，做了足足一小時，這其中也給他們喘息和休息的時間，隻不過每次還沒喘勻氣又要開始，大家由一開始的罵罵咧咧到最後的說不出話來。
黎青陽看著蹲在地上的同學們，盡管已經精疲力盡，可是卻依然挺直了腰板，抬首對著前方，強硬撐開雙眼，努力地眨著眼，一句怨言都不敢再說出口。
黎青陽愧疚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到欣慰，這群人明明年紀同自己相仿，可看在他眼裏，卻似乎隻是一群孩子，這樣折磨，他自己都覺得心疼。
中午的時候上級突然問起了大家的進度如何，不知為何，獨獨對他和許輝的有意見，硬是叫他們兩個互換。
他們當然不同意，可是上司哪那麽容易就妥協，說自己巡查過程中都發現問題了，他們要是不好好改，就別想著換回來。
雖說他們隻不過帶了那些人一天半，可是別說一天半，就是半天都能生出感情，誰還有那心思再去放在別個身上。
昨天許輝突然對自己說，他遇著那個人了，別人或許聽不懂，可是跟隨許輝一道從不遠之地費盡辛苦調到這裏來的黎青陽是知道那個人的。
黎青陽掃視了一圈還在做著蹲下姿勢的一堆人，目光不久便落在了滿臉蒼白的莫及身上，不，此刻，所謂滿臉蒼白的，於莫及情況還算是好一點的了。
莫及一雙眼隻顧盯著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黎青陽的審視，更不知道黎青陽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斷地看著自己，眼裏各種不明的意味唯有黎青陽他自己知道那是什麽。
“休息。”
一聲令下，大家就像那泄了氣的氣球，瞬間癟得幹巴巴的隻剩一層皮，整個身體就像失去了支撐，直接往地上一坐。
四周的人大都去找陰涼地方休息下來了，莫及卻還在原地蹲著不動，猶如一個木頭人，眼睛直視著前方，卻眨都不眨，除了能夠呼吸，再也沒有任何活力，他就像靈魂出竅了一樣，蹲在那裏呆著一動不動。
黎青陽眯著眼走了過去，卻見莫及雙眼慢慢合了上去，心裏大覺不好，腳步又加快了一些，蹲下身，扶住了欲要倒下的莫及。
“你沒事吧？”黎青陽看著莫及有些蒼白的麵龐，有些心虛地問道。
“沒事，謝謝教官。”莫及這樣說著，突然又迅速地抓住黎青陽欲要抽回去的手，皺了皺眉，說：“教…教官，我…我腳麻，能不能扶我起來？”
“……”
結果黎青陽不僅扶了莫及起來，還把莫及扶到了小湖邊的大石子上。
看著莫及齜牙咧嘴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打趣道：“你身體還真是弱，怪不得許輝一直叮囑我對你們放寬些。”
許輝兩字落入耳中，莫及身體頓時僵住，似乎連屁股下那塊石頭也變得凹凸不平起來。
“你和許輝……許教官很熟麽？”莫及低著頭，把視線放在了湖裏那幾乎看不清的小魚身上，口中緩緩問出了一句。
“我們那關係不叫熟。”黎青陽看著莫及僵硬的表情，不禁又起了玩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叫親。”
莫及原本還看得過去的麵龐變得更蒼白了些，不，已經不能再蒼白了。原本還有一點血色，此刻卻隻如一張被漂白了的白紙。
他依舊低著頭，似乎是鼻子裏輕輕地應了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