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你在乎過我麽？
烈日灼灼，大家站得暈頭轉向，完全搞不清目前的狀況，眼看著隔壁連都已經開始練習踏步走走了，再看看自個兒們，就隻一味地站著，教官就圍著大家走來走去，專看誰背拱起來了，誰腿兒彎了，誰脖子歪了.……隊列裏的抱怨聲越來越多。
許輝卻不以為意，依舊按著原計劃進行。
這樣站著不動，莫及感覺雙腿麻木得似乎血液無法流通一般，傷口處傳來微微疼痛，他卻強忍著劇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流了滿臉，他卻一動不動，也不擦拭，他依舊挺著腰杆，正視前方。
站在莫及旁邊的裏李貝客擔憂地悄悄問道：“阿及，你的腳.……還好吧？”
莫及搖了搖頭，不說話。
“不行就別逞強了，跟教官報告去休息一下。”李貝客又說道。
“你怎麽這麽囉嗦，站好你的軍姿，別管我。”莫及瞪了李貝客一眼，微怒道。
“你倆在這兒嘀嘀咕咕夠了麽？”許輝嚴厲的聲音突然從莫及和李貝客兩人身後響起。
李貝客頓時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立即挺起胸膛，小聲道：“報告教官。”
莫及瞪了李貝客一眼，李貝客有些心虛的閉上了嘴。
“說！”
“報告教官，莫及他.……”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莫及趕緊製止了李貝客的話。
“我準許你說話了嗎？”許輝盯著莫及看，濃密的雙眉下麵，冷酷的眼睛裏折射出一道懾人的陰冷目光。
莫及抿緊嘴唇，直視著許輝的目光，這還是兩人今天重逢以來第一次那麽近距離地看著彼此。
“他要講的跟你也沒半點關係。”莫及反駁道。
“沒關係？那你說說，什麽才和我有關係？”許輝語氣又冷了幾分。
隊列裏不禁有幾個人一陣唏噓，莫及竟然敢同教官頂嘴，膽兒夠大的啊！
有幾個女生甚至在心裏把莫及罵了幾遍。
“出列！想到為止在跟我說。”許輝側過身，一隻手指著旁邊，語氣裏，是不容反對的堅定。
莫及抬眼，看了一眼許輝，沒再說話，走出了隊伍。
許輝看著李貝客問道：“嗯？剛剛的話，你繼續說！”
兩人站軍姿的時候不好好站就算了，還私下講悄悄話，更讓許輝覺得火大。
除去私人的感情，許輝更是見不得他人對軍姿的不正視。
李貝客看了莫及一眼，立馬站直身體，昂首挺胸道：“報告教官，我沒什麽要說的了。”
許輝隨著李貝客的目光，回頭看了莫及一眼，轉頭對李貝客說道：“沒什麽要說？你這是包庇行為你知道嗎？”
“出列！”
李貝客隨之也走了出來，自動地站在莫及旁邊。
“我準許你站在這兒了嗎？”許輝轉過身，看著李貝客，嚴厲道。
許輝這麽一說，李貝客倒不知道該往哪兒站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別太過分！他站在這兒有什麽錯？你自己沒說清楚叫他站哪兒，憑什麽責怪他？”莫及簡直無法忍受，本以為，時隔兩年，他會有所變好，沒想到卻一如既往，從來隻會憑借自己的判斷去把錯誤放在他人身上。
“過分？每人8000米，再回來告訴我什麽叫過分！”
對啊，你更過分的都做了，這麽點兒事算什麽！莫及心裏一陣輕笑。
“教官，不.……”李貝客似乎又要說什麽，莫及卻一把扯過了他的一隻手臂，向田徑場跑去。
看著漸漸跑遠的身影，許輝拳頭緊了又鬆，他其實，不想這樣的。為什麽隻要碰到與莫及有關的事，他總是會失控，凡是和莫及有關，他就會陷入迷茫的境地，完全找不到出口。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開始訓練！”回頭，對著也正看著自己的同學們說道。
大家見識到了許輝的威嚴後，再不敢埋怨，趕緊迅速地按指揮排好隊，認認真真訓練起來。
“阿及，停一停吧，你膝蓋又出血了！”李貝客與莫及並排跑著，邊跑邊盯著莫及的腿看。
莫及依舊跑著，或者說，他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撩起的褲腳不知何時已經掉了下去，那個爛掉的小洞就那樣展示在眾人麵前。
跑道兩邊依舊有別的連在訓練，看到兩人被罰跑，不禁紛紛向他們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莫及沒有任何心思去思考別人的眼神到底是同情還是看好戲，他隻是在想，自己沒有錯，沒有錯，錯的人明明就是許輝。
兩年，第一次見麵，這就是許輝給自己的見麵禮是嗎？如果是這樣，那麽莫及收下了！
“阿及，你不訓練怎麽到這兒跑步來了？”雖然都穿著軍訓服，可王引還是大老遠的就認出了莫及，趁著教官給休息的時間裏跑過來瞧瞧。他懷疑是自己近視又加深了，可是他忘記了，他壓根就不近視，眼睛比狗的還亮。
“鍛煉。”莫及說。
“鍛煉？”
莫及依舊跑著，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他幹脆脫掉帽子仍在旁邊足球場上。
王引趕緊替莫及撿了起來。他好不容易得休息，就沒追上莫及，坐在草坪上等著莫及跑完一圈過來。
李貝客默默跟在莫及後邊跑著。
“阿及，你膝蓋怎麽出血了？”莫及跑完一圈經過王引身邊的時候，王引正拿著莫及的帽子扇風，突然見莫及膝蓋處似有血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沒你的事，回你的連隊去，還是你也想來試試跑步的滋味？”莫及轉頭瞅了一眼王引。
試試跑步的滋味？那是不可能的，趕緊麻利兒的起身，溜了。跑了幾步又折回來，將莫及的帽子仍在球場上才又繼續跑回去。
不知道又跑了幾圈，莫及已經無力再去細數，驀地，一抹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許輝就那樣，靜靜地站在跑道旁，看著他，麵無表情。
“知錯了嗎？要是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在哪裏，就給我接著跑。”
莫及不言語，甚至都沒看過許輝一眼，徑直從許輝身邊跑去。腳步有些釀蹌，許輝的怒意早就消了，現在滿是心疼，卻露不出一張心疼的臉。
“教官，莫及剩下的由我來代替他跑，他腳受傷了，這樣下去，會更嚴重的。”李貝客跑到許輝麵前，鼓起勇氣，終於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