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一切都變了

  許輝轉過頭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莫及。


  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見到自己後慌亂逃跑的瞬間，許輝有一種丟掉作為一名軍人本該具有的理智和冷靜的衝動，想要過追上去的念頭。他甚至已經抬起了一隻腳，卻久久放不下去。


  從始至終，他一直都把莫及傷得至深，看著漸漸消失的那個背影，以前的種種回憶不禁又浮現眼底，一開始，是他先纏的莫及，他先說的愛，先許下的諾，從頭到尾，其實最無辜的那個人一直是莫及啊！是自己硬生生地將他扳彎，將他引向那條不歸路的，可最後，最先丟棄他的人也是自己。


  多少次拿起手機，看著那一串自己熟透於心的號碼，想念若影若現，卻無能為力，終於知道，違心的忍耐，其實才是最致命的痛。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許輝想，隻有親曆過的人才能說得清，才能品嚐到這其中的滋味，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欲想心欲痛。


  時間變了，地點改了，人群換了，不變的隻有兩個相愛的人，以及那從始至終的相互思念。


  許輝往前伸出去的一隻腳在半空中停頓了許久，終於還是收了回來。看著李客貝，最後還是開口說：“趕緊跟上去看看啊！”


  李客貝這才反應過來，拔腿嗖的朝著莫及離開的方向追去。
……

  “阿及，你.……沒事兒吧？”李客貝遠遠的就看到莫及雙膝跪在草坪上，抱頭痛哭，還搞不清狀況的他有些畏畏縮縮地跑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莫及聞聲，趕緊擦了擦眼淚，轉過頭，努力擠出一絲笑，搖頭道，“沒啥。”


  “你受傷了？”李客貝瞧見莫及膝蓋處漏了一個小洞，少量血液沾在上麵，不由得大驚。


  “小傷而已，沒啥大事。”莫及起身，強忍者劇痛，說道。


  “還是去醫務室包紮一下吧，要是感染了可不好。”李客貝上前欲要拉著莫及往醫務室走。


  “不用。”莫及一把拍掉了李客貝的手，“沒事兒的，咱們走吧，還得軍訓呢！”


  李客貝看著邊走邊伸手揉膝蓋的莫及歎了口氣。


  倔驢，沒人能說的動。


  莫及在湖邊將血跡全都清洗掉。


  順便還把兩隻褲腳全弄濕，然後撩起來，恰好蓋住了受傷的地方，破洞也剛好被包裹在其中。


  二人過去的時候，大家已經休息開始吃早餐了。


  許輝一直半坐在草坪中間那塊石頭上等著莫及回來。


  晨練結束，隊友幾個過來就要把他給架走，他一直解釋說自己不餓，他們才半信半疑地放開許輝，前去吃早餐去了。


  一開始，隻有他一人在那兒玩弄著自己的腰帶沉思。有幾個女生悄悄商量了一陣，就開始往許輝所在的方向去。


  “嗨！教官。”


  許輝聞聲微微偏著頭，衝她們笑了笑，兩道濃眉泛起柔柔漣漪，好像也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他的笑容，勝過陽光的燦爛。


  再不是當年那個，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的人。


  他學會了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


  莫及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許多個女生圍在許輝身邊，有說有笑。


  有幾個女生偶爾掩麵羞澀地笑著。


  或許，他從來就沒在乎過自己吧！


  莫及坐在原處，拿著原先買好的包子，背著那一群人，大口大口地咬著。似乎感覺被噎到了，便拿起水，又是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軍人。


  莫及曾經自己是多麽地向往軍人啊！威武霸氣，隻著一身軍裝也依舊能顯得更加神清氣爽，多麽的氣宇軒昂英姿颯爽，也曾幻想自己就是一名軍人，穿著一身帥氣的軍衣，他喜歡他們訓練時的英勇與堅強，更敬畏於他們為國為民站崗保安全的精神。


  可那時，也僅僅隻是向往而已，莫及從未想過，有一天，站在自己的麵前的許輝，也會著一身軍衣，做著那些自己曾經幻的事。


  從來就沒有想過。


  現在那個人，就在自己的麵前，笑得開懷，卻不再是為自己。


  那個總是繞著自己轉的人，此刻，卻再也不是他的。


  莫及忽然猛地一嗆，竟咳嗽不停。


  李貝客見狀拍了拍莫及後背，今天莫及太不正常了，以至於李貝客都有點著急了，可是他又不敢問，雖然平時就數莫及與他比較好，可是，一向有關莫及的私事，他從來不知道過。


  李貝客突然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礙於當前的狀況，許輝也不敢貿然上前同莫及說話，隻能一邊應付著那些個熱情的女孩子，一邊用眼角偷偷瞄著莫及。


  看到李貝客為莫及撫了撫後背，差點忍不住就站起來了。


  可是，他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衝動，是作為一名軍人最不該具有的。


  默默忍到軍訓時間，那些女學生才肯放過許輝。


  因為是第一天，大家都還不知道軍訓的各種規則以及注意事項，許輝滔滔不絕講了很久，講到口幹舌燥才終於講完。


  軍訓開始前，最先做的事就是站軍姿，站軍姿是軍訓的第一項內容，要求雙腿並攏，膝蓋處繃直，挺起胸膛，雙手五指並攏，夾緊身體貼於褲縫，不可動。


  “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許輝喊了幾次之後就開始喊立正，然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